蕭寒音繼續道：“我找到了一個人，她絕對知道白翩翩的一切。”

　　燕冰清恍然大悟。

　　少頃，一個紮着雙丫髻的少女被帶進攝政王府。

　　百花唯唯諾諾地跪在花廳中央，神色惶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你是白翩翩之前的貼身丫鬟？”燕冰清問。

　　百花害怕極了，她小聲道：“是。”

　　“白翩翩換命的事情你可知道？”

　　百花搖搖頭，“奴婢不知……”

　　燕冰清跟一旁的墨滄溟對視，她語氣一寒，“你若有所隐瞞，下場隻會比雲杉還慘。”

　　“王妃，奴婢真的不知道換命！”百花臉吓得蒼白，眼淚撲簌簌地流。

　　憑白翩翩疑神疑鬼的性子，她不敢把換命的事情告訴旁人也有可能。

　　“這些年，白翩翩是否跟什麼神秘人鬼鬼祟祟聯系？”她又問。

　　百花忙不疊颔首，“有的！白翩翩經常讓奴婢白日拿着一封信去一個巷子盡頭的空磚下面放着。到了晚上，空磚下面就會有回信。”

　　燕冰清問道：“巷子在何處？”

　　百花道：“就在城南的龍湖街街頭的……”

　　……

　　道觀中。

　　一個穿着道袍的人盤腿面對着八卦爐，幽幽地問：“怎麼樣？處理幹淨了？”

　　“能搬的昨晚都搬走了！他們隻能拿到沒用的東西。”

　　“這就好，我在他們之間安插了人，很快就要現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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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個時辰，燭離就擡着一個大箱子回到攝政王府。

　　“王妃，我們在巷子後面的荒宅裡找到了許多符箓跟名冊。”燭離道。

　　燕冰清好奇地打開箱子，箱子裡放着滿滿的簿子。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看着，臉色暗了下去。

　　“王妃，怎麼了？”巽風不解地問。

　　“我懷疑這些名冊裡記載了全京城人的生辰八字。”燕冰清道。

　　巽風好奇地翻找起來，翻了半晌他道：“真的！我找到我的生辰八字了！”

　　燭離将兩本紅色的名冊雙手奉上，“王妃您看。”

　　她接過名冊，裡面記載着皇親國戚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其中墨滄溟、墨軒轅、墨玄黃的生辰八字被畫上了紅圈。

　　另一本名冊上同樣記載了許多人，她、蔣雪兒、謝瑤皆在其中，且都畫上了圈。

　　“謝瑤也被換了生辰八字……我居然沒有察覺。”燕冰清喃喃道。

　　清風解釋：“因為謝姑娘的遭遇悲慘，我們自然而然以為她黴運沖天，所以才疏忽了她命格的異味。”

　　“可十四皇子如今意氣風發，不像被換了命格啊。”棠梨說出疑惑。

　　燕冰清解釋：“也就是說妖道的下一個目标很可能就是他。”

　　墨滄溟命令：“查一下，這一箱中有多少人被畫了紅圈。”

　　“一共有十二個！”燭離抱拳。

　　“刨去蔣雪兒跟墨滄溟，應該是十個。因為燕玉潔已經死了，蔣雪兒命格恢複了。至于墨滄溟，妖道自從被我阻止了兩次後，就沒有再對他出過手。”燕冰清解釋。

　　清風道：“十個，換命的人就應該是十對。那就沒錯了！”

　　“清風道長，您有發現？”

　　“貧道近日研究古籍發現了一種邪術，置換十對人的命格後，以皿獻祭就能獲得長生。”

　　燕冰清颔首。

　　一直沉默的蕭寒音開口：“京城跟皇宮的戶籍都被玄鐵門記錄在案，玄鐵門的卷帙可有洩露丢失？”

　　“不曾。”墨滄溟脫口而出。

　　燕冰清蹙眉，“玄鐵門中有内鬼？”

　　燭離、棠梨皆露出驚詫的表情。

　　“難怪之前黑衣人能在玄鐵門獄中輕松劫獄、暗殺。如果是玄鐵門中有内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巽風分析。

　　墨滄溟的臉上仿佛覆蓋了薄薄的冰霜，語氣卷帶着肅殺，“若是這麼查下去，早晚會查到本王身上。”

　　頓時，花廳中鴉雀無聲。

　　一種陰郁之氣籠罩在每個人身上。

　　燕冰清沖他笑道：“的确挺像你幹的，是吧？攝政王？”

　　她說最後三個字時，尾音上揚。

　　墨滄溟嗔怪的瞪她。

　　“除了玄鐵門，宮裡也存了戶籍拓印本。”墨滄溟道。

　　蕭寒音眼神微眯，“在宮中，能拿到戶籍拓印本的人可不多。”

　　“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個人。”燕冰清喪氣地捧着臉。

　　棠梨道：“主子，所以咱們還用提醒十四皇子嗎？”

　　“嗯！你讓他來，我跟他當面說。”燕冰清颔首。

　　“是。”棠梨立即出去。

　　之前，她對墨軒轅多有防備，并且覺得他跟換命之事無關，不想把他卷進來，所以一直有所隐瞞。

　　可既然他也在妖道所算計的人之中，他也有權知道這些事。

　　“也好！妖道想要給墨軒轅換命，我們偏偏不讓妖道得逞，妖道急了，自會露出馬腳。”蕭寒音道。

　　“沒錯。”

　　蕭寒音走後，燕冰清郁悶地垮着臉。

　　墨滄溟揉揉她的腦袋，輕聲問：“怎麼了？”

　　“我在想，假如換命之人是皇上或者皇後怎麼辦？”她道。

　　“你怕他們？”他反問。

　　燕冰清凝眉道：“他們是君，我們是臣。他們倘若就是想要我們的命，我們有什麼辦法？”

　　“有我在，他們不敢。”墨滄溟幹脆利落道。

　　她稍微松了口氣，“我還擔心我在十九歲之前，不能把命格換回來。”

　　“放心，我有辦法，倘若不能換回來，你也會平安。”他承諾般說道。

　　燕冰清思索着。

　　墨滄溟又不懂玄術，他能有什麼辦法？

　　“什麼辦法？”

　　“倘若到了那一步，你自然會知道。”

　　她好奇壞了，她捏着他的t臉，“快點說。”

　　“……”他看着她不語。

　　燕冰清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裡耍賴，“你不說，今日就别上榻了。不對，是以後都不用上榻了。”

　　“無妨，恰好我近來不敢碰你。”他故意氣她。

　　她被嗆到，頓了頓，“墨滄溟，我真的生氣了！”

　　他隻覺得好笑，她可真會拿捏他，輕車熟路的。

　　“把我的命換給你。”他道。

　　燕冰清：“……”

　　她的心尖都在顫抖，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五味雜陳。

　　她的臉像被凍住，她從他的懷裡出來，怔怔地看着他，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