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看了一眼那套黃金長命鎖,俞初霁又扭頭看了看林炫。
一個眼神,林炫秒懂。
他忙接了過去,代替俞初霁道謝。
“二叔,二嬸,謝謝你們如此記挂安安。不過今年過年你們不回來嗎?怎麼現在就将新年禮物送過來了?”林炫不解。
“你二嬸好幾年沒回娘家過年了,今年過年,你們都在林家陪老太太,我正好帶她回去一趟,也全了她的思念。”
林子豪雖然脾氣有時候很臭,可待黎素是真沒話說。
俞初霁看着兩人琴瑟和鳴的模樣,心中也忍不住想象自己和林炫十年,二十年後會是什麼模樣。
“也好,二嬸是有幾年沒回去過年了。沒能親自會去拜會黎爺爺黎奶奶,還望二嬸幫我問聲好。”林炫笑笑道。
“那是自然。”黎素回答。
幾人正說話時,老太太抱着安安出來了。
“啊……啊嗚……”
安安該不會說話,這會兒精神頭好,見了人多也怕,立刻就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
“呦,看着小子,倒是認得我們呢。”
黎素說着,連忙走上前去逗弄安安。
她跟林子豪這幾年一直無所出,可她打心底裡,是喜歡孩子的。
“當然認得,都是一家人,安安是個聰明的,看一眼就知道了。”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寶貝曾孫滿意的不得了。
“安t安,我是二奶奶,認得嘛?”
黎素一邊說,一邊輕輕抓了抓安安的小肉手。
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安安來來回回的看着黎素,繼而嘴角一咧,就笑了出來。
“這小子倒是讨喜。”
就連話不怎麼多的林子豪看了安安,眼神都忍不住柔軟了幾分。
“對啊,這孩子最是讨人歡喜。”
何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把孩子交給黎素。
“子豪,我有點事同你說,你跟我去趟書房。”老太太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林炫的心蓦然跳了一下,大家都是一家人,老太太一開口,他便直覺這件事或許和自己有關。
“好。”林子豪應了一聲,跟着老太太往書房去了。
“子豪,阿炫的父親不在了,如今你算是家裡除了我之外,最大的長輩。”
書房裡,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突然開口道。
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林子豪也猜到了老太太想說的話。
“媽,您是想說……阿炫的病?”
雖說書房裡沒有旁人,林子豪開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嗯。”老太太點點頭,“阿炫的病,一直就像是懸在我們家頭上的一把刀。之前他一直沒發病,我還當他這輩子或許就能平安的過去了。可沒想到,最終還是……還是……”
老太太一提這事兒,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您需要我做什麼?作為二叔,我理所應當幫他。”林子豪也跟着歎了口氣道。
“素素的娘家是中醫世家,這趟你跟她會去過年,我想讓你去問問她父親,看看阿炫這種情況,如果用中醫的法子,有沒有機會……試一試?”
人在疾病面前總是會顯得很渺小,管你是街頭的流浪漢還是億萬富翁,在罕見病面前都顯得無能為力。
從林老爺子到林炫,幾代人裡,林家多好的醫院都去過,卻始終沒有辦法。
如今也是沒有法子了,老太太想着能不能采用中醫的辦法再幫林炫控制一下症狀。
“好,我到時候問問素素的父親。但……您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畢竟這麼多年了,若是……”
後面的話,林子豪沒有說出口。
比事情惡化更可怕的是一丁點希望都沒有,雖然現在林家人都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要去試一試。
“子豪,麻煩你了。”老太太擦了擦眼淚,重重的拍了拍林子豪的手。
“都是一家人,您說哪兒的話?”林子豪皺着眉頭道。
從書房出來,林子豪沉重的心情尚未調整好,一擡頭就撞見了林炫正在不遠處看着他笑。
“阿炫?前廳的事忙完了?”
林子豪最近看見他,總是會忍不住心酸。
“初初在前面忙着,暫時沒我什麼事了。”林炫道,“二叔,我想約您去花園裡走走,有空嗎?”
“好。”
林子豪思索片刻,沒有拒絕。
“老太太找我是為了什麼,你應該猜到了吧?”
一家子聰明人,用不着打啞迷。
“嗯,猜到了。”林炫乖乖點頭,“二叔,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而且您看爺爺,我爸爸,他們不都沒能逃過去嗎?”
林炫話直白又敞亮,讓林子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二叔,從很早之前開始,我就知道未來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所以跟大家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很珍惜。将來那一天真的到了,我其實也能接受。你們大家為了我好,我知道。不過最後若是無能為力,你們也不用自責。”
這番話林炫說的平靜,那雙清澈的眸子幾乎波瀾不驚,卻叫林子豪不忍直視。
“阿炫,我們……盡力試試吧。”
凡事沒有絕對,萬一有奇迹發生呢?
點點頭,林炫笑了笑。
“好,試試可以,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我活的那麼累。”
“你啊。”林子豪長歎一口氣,心裡更疼了。
這麼多年他都将林炫視如己出,聽聞他發病本就擔心不已。
這會兒見他如此坦然,更是心疼。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長廊裡傳來了俞初霁的聲音。
“阿炫,二叔,陳阿姨何陳叔叔到了,你們快過去吧。”
俞初霁邊走邊沖兩人道。
“這麼快?”林炫疑道。
“姑姑剛剛給我發消息,說陳總助記錯了他父母下飛機的時間。兩人過去的時候,叔叔阿姨已經等在門口了。接了人就回來,所以快了些。”俞初霁捂着嘴笑。
“這個不靠譜的。”林炫也笑了。
陳清軒的車已經到了林家大門,來到宅子裡來不過幾分鐘而已。
“一起去看看吧二叔,奶奶早就再三強調了,讓我們家人一定要熱情好客呢。”林炫調侃道。
“你小子,連老太太的玩笑都敢開了。”林子豪伸手拍了拍林炫罵道。
“反正奶奶也不在嘛。”
林炫一邊說着,一邊摟了俞初霁,跟着兩人一起往門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