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和瞿白從未懷疑過遲夏的能力,卻也分分秒秒擔憂着她的安危。
得到阿德傳出來的信息,兩個人心裡提着的氣終于散了一點。
“還有點時間,讓大家好好休息吧。”
瞿白擡頭看了看天:“我再去看看情況,到時候我們兩邊同時開始。”
駱尋點頭:“讓歸來跟着你,我讓他徹底打通了程九發現的那個狗洞,一旦遲夏控制了裡面的安保室,我就會提前進去幫她。”
瞿白眉心輕擰:“你不熟悉那個地方,我去。”
“不行。”
駱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對遲夏來說,你是她在這個世上最看重的親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況且,你也得給我個機會讓我跟你平等一下吧,要不然顯得我這個男朋友多孬啊。”
“駱尋,我們不能出差錯。”瞿白說。
“當然。”
駱尋向他保證:“我們部署了這麼久,整個東州已經鐵桶一塊,而且我們局長也找過我了,國際上的同志也送來了相關證據,黃維生這場戲已經唱到了終點,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實行抓捕,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那好。”瞿白沒再多說,他看了看時間:“那我先走了。”
駱尋将人送到門口,歸來已經開車等着瞿白了。
駱尋站定:“注意身體。”
瞿白笑了笑:“放心。”
他上車離開,駱尋卻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遲夏沒有告訴他瞿白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麼樣,但如果不是因為瞿白,她或許不會這麼快就決定掀老K的桌子。
以她的性格,對付老K這種人,她會徐徐圖之,直到老K猛然驚醒的時候已經在她的圈套中無法掙紮,這是她内心深處的本能,是她無法改變的叛逆。
但她的出色之處又在于,她可以随時根據現實情況調整自己的計劃。
他回到警局,幾日來熱鬧的專案組一下子變得冷淡起來,大家都去為了晚上的行動做準備了,該去休息的也去休息了。
林文覺端着一盤芹菜餡的餃子去見池潇了。
駱尋走到遲夏的座位上,随着氣溫變冷,他送遲夏的那盆茉莉已經隻剩下幾片葉子了。
他笑了笑,心裡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送她一盆活的久一點的。
他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沒兩秒就睡了過去,但睡夢裡滿是遲夏的身影。
她一開始出現在專案組老實巴交的樣子,在廢舊醫院挑釁周衍宸的樣子,故意露出破綻的樣子。
第一次跟他在巷子裡打架的樣子,潇灑地甩甩手說不習慣有人送的樣子,再到後來她犯病的樣子,她在餘吉開着電瓶車的樣子……
很多,多的駱尋根本睡不下去了,他猛地睜開眼睛,失神地盯着天花闆看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去找常有為了。
***
前一天接連發生的事,再加上身體的緣故,老K很不在狀态,就連早上起床都比平時晚了很多。
一夜之間,這個男人似乎比平時老了很多。
他昨晚夢到鄧潤梅了。
那個他沒有任何感情,卻依舊為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
她在夢中,滿臉帶着恨意質問他:“黃維生,你把我的孩子怎麼了!”
她在夢中,聲嘶力竭地詛咒他:t“黃維生,你不得好死!”
從醒來的那一刻起,老K的心就是慌的。
“狐狸呢?”他招來人問。
對方回答:“早上的時候推着姓楊的女人在下面轉了一圈,又去了小樓那邊一趟,這會兒應該在自己房間。”
天灰沉沉的,給人一種還早的錯覺,但老K一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老三傳消息進來了沒有?”老K問。
屬下為難皺眉:“還沒有。”
老K擰了擰眉:“他車裡的錄音器也沒有什麼消息?”
屬下依舊為難:“沒有,從三爺離開到現在,錄音器都沒有任何線索,老闆,我總覺得……”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老K心裡煩躁:“有什麼就說!别吞吞吐吐的。”
屬下一驚,趕緊道:“老闆,我總覺得,三爺早就知道我們在車裡放了錄音器,不然他也不會出去這麼久都不說一句話吧不見一個人吧……”
老K頓了頓,沉着臉:“下去吧。”
屬下沒立即退下,又說:“狐狸說,中午想跟您吃飯,您覺得……”
“知道了。”老K應了一聲,直覺哪裡不對勁,但他現在有點昏沉沉的不舒服,一多想就頭疼。
“對了。”屬下走到門口的時候老K又開口:“以後不要讓她單獨去小樓了。”
老K到西圖瀾娅餐廳的時候,遲夏已經坐在桌上了。
“怎麼不先吃?”他走進去:“飯點都過了。”
“我們家的規矩是長輩不上桌小輩不能動筷。”
遲夏舀着湯:“瞿白怎麼還不回來?”
“快了。”老K撐着桌子坐了下來:“等他回來,咱們就離開這兒。”
遲夏笑:“祖墳都在這兒,走了多可惜。”
老K手裡的湯勺在碗裡舀了舀:“你也不用在這裡刺我,遲夏,不管你們想怎麼背叛我,最好的結局也是兩敗俱傷,你要清楚,你們都是我帶出來的。”
“所以論狠毒,你才是祖師爺,是這個意思嗎?”遲夏笑眯眯地問。
老K沒回,隻是喝了幾口湯:“這些天我一直容忍你,看來你并不領情,我想對你們這種人來說,咱們還是互相牽制的好。”
遲夏聳了聳肩:“您是祖師爺,您随意。”
突然之間對事态的難以把握讓老K很不爽,這頓飯他也就喝了個湯,勺子一扔就離開了。
他離開沒多久,遲夏就被通知要去做個檢測。
說是檢測,不如說是老K懲罰她剛才的挑釁。
這正是遲夏的目的。
遲夏被帶進地下研究基地的時候,阿德那邊也沒好過,但對于老K這種手段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帶着半身的傷出來的時候,他還去了一趟向固所在的房間。
好消息是,向固醒了。
從向固的房間出來,阿德先回了自己的房間,從窗戶看到遲夏被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阿德深呼了一口氣,他出門,繞過監控地帶去了楊淑君所在的房間。
監視楊淑君的女人來開門,阿德站在門口跟她說話:“狐狸說了,天氣不好,不要帶夫人下去散步了。”
那女人恭恭敬敬地說知道了。
阿德又問:“夫人今天身體怎麼樣?”
說到這個,女人一笑,開始給阿德彙報了起來。
但就在她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後脖頸傳來重重一擊,那一刹那,女人條件反射地擡起胳膊去捂脖子,目光驚詫地看着阿德。
在她身後,楊淑君手上的托盤再次打向了剛才的位置,女人眼皮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阿德将人扶住,很快進了楊淑君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