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從高鐵站回到警局的時候,駱尋和林文覺已經到了,兩人正在讨論周婉柔的情況。
林文覺跟她寒暄了幾句林錯的話題,駱尋在一旁聽着,等他們說完了他才道:“遲夏,你過來,我跟你說說昨天的情況。”
遲夏立馬來了興趣。
駱尋将周婉柔的資料遞給她:“周婉柔,女,34歲,周婉柔15歲的時候,父親周喜明因病去世,此後一直跟母親鄭蘭書相依為命,大學畢業于臨海大學酒店管理專業,七年前,周婉柔和丈夫裴新錄結婚,婚後第三年兩人生下一子,取名裴希。”
遲夏看着周婉柔的資料,駱尋那邊又遞過來一份:“她丈夫裴新錄的情況也在這兒了,他跟周婉柔是校友,畢業于臨海大學對外貿易專業,這兩人畢業後第二年開始創業,雖然中間失敗過一次,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公司業績還不錯。”
遲夏看完兩份資料,擡頭看向駱尋:“我記得呂隊說過,周婉柔的媽媽是老年癡呆症對吧?”
“嗯。”駱尋點頭:“兩年前就被周婉柔送進了一家名叫至安的療養院。”
“至安療養院……”
遲夏念叨着:“算是東州一家高端療養院了,駱隊,我們昨天中午去周婉柔家裡的時候,鄰居給我們的說法是,這家人出去旅遊了……”
“查了裴新錄的行程情況,并沒有什麼線索表明他近期離開過東州,他最有可能還在東州。”
遲夏頓了幾秒,開口道:“一般來說,家庭中一個妻子的死亡,通常與其丈夫有着密切的聯系。”
“目前來說,裴新錄的确是我們的第一懷疑對象。”
駱尋剛說完這話,曹斌和卷毛也都踏進了辦公室。
“正好。”
駱尋招了招手:“人都到齊了的話,我就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老林,你這邊負責查一下周婉柔的社會關系,盡可能獲取更多的線索,我跟遲夏這邊的話,再去一趟周婉柔家裡,順便去療養院看看周婉柔的母親。”
“那我跟卷兒去。”
林文覺點着頭:“老曹就負責找裴新錄的下落,先得把這人給找着了,媳婦兒沒了三個月了,我就不信這人什麼都不知道。”
駱尋點了點頭:“沒意見吧?”
曹斌弱弱地擡起手:“意見倒是沒有的,但是老大,臣妾有個疑問……”
駱尋擰着眉瞥向他:“矯情兮兮的,什麼疑問?”
“你咋每次都讓小夏跟你一組……”
曹斌說着往林文覺身後躲了躲:“你也給大家一個機會嘛,你說是不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怪不得老大你每天都那麼精力充沛……”
駱尋怔了那麼幾秒,疑惑着偏了偏腦袋:“我有?”
除了遲夏,剩下的三個人異口同聲:“你沒有?”
駱尋認真想了想,看向遲夏:“那你要不要跟他們組隊?”
遲夏看着林文覺他們,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說出的話卻紮心無比:“我跟駱隊跟習慣了的。”
曹斌深深地歎了口氣,一臉痛心疾首:“小夏,你忘了這個男人當初要把你往宣傳科塞啊,你忘啦?”
“沒忘。”遲夏又笑:“我可記着呢。”
林文覺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駱隊,采訪一下,請問你現在後悔嗎?”
駱大隊長的臉在衆人的注視下變得發熱發燙,脖子根甚至湧上绯紅,他臉色複雜地錯開大家的目光,卻又對上遲夏似笑非笑的臉。
駱尋覺得自己眼皮都燙了起來,但還是故作鎮定:“那個……我承認,我承認當初是那個啥,那啥,遲夏,那你要不要跟我一組?”
遲夏忍着笑點了點頭:“要。”
林文覺看到他這位好朋友在聽到遲夏回答的時候眼珠子都亮了,更覺得好笑。
他深知自己肩負為他解圍的重任,一把攬住曹斌的肩膀轉了個身:“行了啊,瞧把咱們駱隊緊張的,人家這叫什麼,這叫老将帶新兵,就你,帶的了咱們小夏嗎你?”
曹斌嘿嘿地笑:“那是有點不能哈……”
卷毛看他們倆出去了,朝着駱尋和遲夏呲牙一笑:“老大,小夏,我覺得你們這個組合特别好,真的特别好,我支持你們,加油!
人一走,駱尋瞥了眼遲夏,喉結微動:“那……那咱們也走?”
“好。”
遲夏跟他一同往外走,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駱隊,一開始你不想我待在專案組,是不想我跟你一樣,這裡……”
她看了眼駱尋,指了指後背:“将來也跟你一樣嗎?”
“你猜。”駱尋隐住嘴角一抹笑,加快步子跟她拉開了距離。
***
兩人很快到了周婉柔家所在的小區,确定了死者就是周婉柔,那麼上門調查也理所當然。
駱尋出示了警官證後,物業很快就開始聯系業主,直到這個時候,遲夏和駱尋才知道,周婉柔家這個房子的業主是周婉柔而非裴新錄。
遲夏順手查了查,小聲t跟駱尋交流:“這套房子是周婉柔和裴新錄結婚的時候買的,地段很不錯,市值漲了很多。”
剛說完這話,物業那邊就很是抱歉地告訴他們:“兩位警官,實在不好意思,根據業主留下的聯系方式,我們聯系不上對方。”
“周婉柔聯系不上我們理解,裴新錄也聯系不上?”駱尋問。
物業人員點頭:“是,對方顯示關機。”
“那你們還有沒有他家裡其他人的聯系方式?”遲夏湊過來問。
物業搖頭:“沒有……”
“那這樣……”
駱尋敲了敲桌子:“你幫我查一下,他們家三個月以來的物業費繳費情況。”
遲夏立馬明白過來:“我去聯系水電公司。”
很快,物業這邊有了結果,對方道:“警官,後台顯示,2棟908的業主已經有四個月沒有交過物業費了,而且我們這裡有顯示,最近這兩個月内,我們都打電話提醒過對方。”
駱尋問:“時間是什麼時候?”
物業看了看:“分别是4月12号和5月12号。”
“聯系上對方了嗎?”駱尋又問。
“這裡顯示的話,兩次都是聯系上對方的。”物業回答。
正好遲夏回來:“駱隊,水電費都是正常繳費,應該采取的是自動扣款服務,我查了一下,扣款銀行卡的戶主是周婉柔,而且……周婉柔家裡最近沒有大量用水用電的情況。”
駱尋将物業這邊的情況跟她通了氣,神色微微凝重了起來:“遲夏,咱們得進去周婉柔家裡看看了。”
跟物業這邊溝通過後,駱尋和遲夏很快就進了周婉柔家裡。
一進門,遲夏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她這幾年回别墅都會聞到的味道。
淡淡的發黴味,灰塵味,以及沒有人氣的味道。
他們在門口戴上腳套和手套,遲夏開口:“駱隊,這家裡看樣子有段時間沒人住了。”
“是。”駱尋踏進去,站在玄關位置觀察整個房間:“這房子裡沒人味兒,而且……”
他擡起胳膊,指腹在鑰匙櫃上輕輕一抹,手套上抹下來灰塵,他看了看:“至少一個月沒人住了。”
兩人往客廳走,發現客廳的茶幾上還放着開了瓶的啤酒,駱尋走過去,拿起瓶子晃了晃:“隻喝了一半。”
他一探頭,在茶幾和沙發的空隙間又發現了幾瓶沒開封的啤酒。
遲夏走到餐桌那裡去,在餐桌上發現了兩個紅酒杯和一瓶紅酒。
“紅酒沒開瓶。”遲夏說着看向駱尋:“駱隊,我覺得我們需要痕檢那邊的同事過來了。”
駱尋走了過來:“兩個紅酒杯,紅酒卻沒開瓶,茶幾上倒有喝了半瓶的啤酒,還挺有趣。”
“兩個紅酒杯,說明當時有兩個人要喝這瓶紅酒,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是對方沒有到場,剩下的那個人覺得沒意思,轉而去喝了啤酒,但啤酒隻喝了一半,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導緻對方沒有喝完那瓶啤酒。”
遲夏說着,往這個家的主卧走,駱尋緊跟了上去。
“床單和枕頭沒有睡過的褶皺痕迹。”遲夏俯身摸了摸床鋪:“駱隊,最大的可能是換了新床單和枕頭。”
“遲夏。”
駱尋走出去又回來:“這個家被換掉的,可能不止隻是這個卧室的床單和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