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砸在他的手臂上,餘晏低低痛呼一聲,手裡握着的東西全都散在了出租車後座和車底。
宋婕驚呼一聲,連忙打開車門,神色焦急:“餘晏,你沒事吧?我看看,碰到哪兒了?”
“沒事沒事,你别管。”餘晏按住她的肩膀,沒讓她下車,“你手上的暖寶寶要是不熱了,你就撕一個新的換上,别凍着。”
說完,幫她把車門關上,又到前面去敲了敲副駕駛的車門。
副駕駛的車窗被打開,餘晏揉着被夾的手臂,說:“師傅,您一會兒記得把她送進小區。她們那小區,出租車能進去。”
師傅應下,笑着說:“小夥子還挺關心女朋友。”
餘晏連忙擺手,撇清關系:“不不不,不是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
宋婕:“???”
普通朋友???
她炸了:“師傅,你管這路邊的野貓野狗幹嘛?開車!”
師傅看着餘晏,聳聳肩,無奈地笑了笑,緩緩搖上車窗,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我信你個鬼”幾個大字。
餘晏:“……”
後座的車窗突然打開,從裡面飛出來一袋紅白相間的東西,不偏不倚砸到他兇口,又落到地上。
女孩氣呼呼的聲音傳出來:“把你的東西拿走,我才不要!”
音落,車窗關上,出租車從他面前呼嘯而過。
餘晏頭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花,他站在原地,摘下眼鏡擦了擦,把上面的霧氣擦掉又戴上。
視線剛好捕捉到出租車遠去的尾巴。
等車子再也看不見的時候,他才去去捂自己被車門夾到的手,低低“嘶”了一聲,有點痛。
随後彎下腰,撿起被宋婕丢出來的暖寶寶,揣進羽絨服的口袋裡。
完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像在安撫被抛棄的小朋友。
雪越下越大,剛好有出租車過來,他攔住,上車後報了地名,便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手機在持續不停地震動,可能有人給他打電話,但他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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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還在半路就收到宋婕的吐槽微信。
她直接發的語音,聽語氣已經被氣得沒了神志,語氣裡滿滿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以及對餘晏種種行為的不理解。
“我的老天,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我在追他吧?還是什麼普通朋友,我可去她妹妹的普通朋友!”
許星:“……”
餘晏的行為确實讓人有些不解,你說他喜歡宋婕吧,他恨不得把兩人之間的關系怕撇得幹幹淨淨的。你說他不喜歡吧,可他的行為又實在說不過去。
他還不是溫峋和她的這種關系,對她好,是把她當妹妹來寵的,還有一個理由在裡頭。
但餘晏……完全就是一個大寫的莫名其妙。
她晃了晃溫峋的衣擺:“溫峋,你說餘晏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的态度好暧昧啊……”
說到一半,她突然停下,因為她發現溫峋好像在走神,而且表情也有點嚴肅。從剛才開始就沒怎麼說話,好像藏着什麼心事。
她向前跨了一大步,一個轉身,在他面前站定。
面前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溫峋不得不停住。黑沉的眸落在她揚起的小臉上,略微彎唇:“怎麼了?”
許星:“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我能有什麼……”他本想打個哈哈過去,但一對上女孩認真的臉蛋,執着的眼神,那點想暫時瞞着她的念頭瞬間沒了。
他正色,眉眼微壓,手臂攬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懷裡帶,漆黑淩厲的眼睛一動不動盯着她。
“我确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說……”沒了懶散閑适的語氣,他的聲音很嚴肅。
雪地裡,路燈下,溫峋收起了那副痞帥模樣,變得異常認真,将自己的計劃和許星說了一遍。
許星聽完後愣住,小手抓住他的衣襟,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小聲問:“是為了我嗎?”
“有一部分是為了你,”溫峋實話實話,“還有一部分是為了退伍後找不到工作的戰友們。”
許星知道他一直遵守着作為一個兵的責任,她不能拒絕他,不能說不讓他做。
隻是小聲問:“那……會有危險嗎?”
“一般情況下不會,”溫峋耐心給她解答,“國内的安保都是護送一些明星大腕,豪門富商,價值不菲的珠寶,古物什麼的。我在城裡,t不是在邊境,不會有那麼多危險。”
許星還是有些怕:“那如果你要和環亞那邊的人出任務的話……”
男人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已經被風吹得有些冰冷的臉頰:“極端情況下才會碰到危險分子,環亞國際部負責了那麼多國家富商的安保,真正動上真刀真槍的也就兩三次,而且很快就結束了,也沒有出現人員傷亡。所以基本安全。”
他把女孩的小腦袋按進自己懷裡,輕輕吻她的發頂,拇指指腹揉她的頭發:“别擔心,我這輩子該失去的都失去了,現在就你一個人還在心尖上。”
他嗓音有些沉,像是在說一個鄭重的諾言:“我不能連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能因為我的無能失去你。”
五指下移,抓住她白色毛絨絨的耳罩,往邊上挪開,露出一隻白嫩的小耳朵。
随後低頭,唇瓣靠近她耳邊,低聲笑起來:“你的男人無所不能。”
嗓音有點啞,似挑逗,似調戲,灼熱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際。
讓她耳朵後面那一小塊皮膚瞬間變得酥酥麻麻的,那酥癢瞬間傳遍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尾椎骨陣陣發麻。
許星腦子“嗡”地一聲炸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的話好像有點擦邊。
然而,還不等她想明白,男人已經得寸進尺地吻在她耳尖。
透明傘面上的雪撲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