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出數倍,溫峋因為許星的緣故,火氣不斷上湧,手上t的力道逐漸加重。
他單手掐住陸妍的脖頸,手臂用力,将她從地上提起。
陸妍臉色變得通紅,雙腳離地,雙手不斷拍打着他猶如鐵鉗的手,眼球已經微微凸起,眼尾處泛着紅皿絲。心底少見地泛起恐懼情緒。
但溫峋并沒有打算放過她,嗓音又冷又沉:“别他媽把你那些龌龊想法放到老子身上,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你要是再敢亂動這些人一下,招來不該招的人,别說我,你爸還要不要你這個女兒都得另說!”
陸妍倔強地盯着溫峋,因為長時間缺氧,眼角已經泛出生理性的眼淚。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溫峋冷哼一聲,手上驟然用力,呼吸完全被阻隔,陸妍的眼白已經開始上翻。
就在她快要休克的前一秒,溫峋松開了她。
她一下跌落到地上,劇烈咳嗽起來。生理性的眼淚不斷滾落,口水在地上洇開一小灘。
男人長身玉立,冷漠地站在一旁,視若無睹。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陸超的消息:[你和妍妍吵架了?我怎麼聽見她在咳嗽?]
看完消息,他并沒有立馬回複,而是在陸妍身邊蹲下,将手機遞到她面前。
低沉的嗓音裡帶着絲絲縷縷的笑意:“陸妍,你不是說我是内鬼嗎?來,你來回。正大光明告訴你爸,你們查來查去的那個鬼就是我。”
陸妍轉頭,從下至上打量着溫峋,他神情輕松,帶着笑意,好似一點都不怕。
“你敢說你沒恢複記憶,不認識她?!”因為被掐過,她的聲音很啞,卻仍舊相信自己的判斷。
或許之前她确實判斷有誤,但這次絕對是真的!他和這個叫許星的,以前絕對認識!
他們倆人把所有人都當猴耍!在這兒裝不認識!
“行,”溫峋耐心耗盡,站起身,有些吊兒郎當的笑起來,“你他媽愛怎麼想怎麼想,老子管不着!”
他邊說便給陸超回了消息:[陸妍動了地質隊的人,還懷疑我是内鬼,正準備去和您告狀,被我攔下了。]
陸超很快回了兩個字:[淨他媽胡鬧!把她給我帶下來!]
他掀唇笑了一下,彎腰,把手機放到陸妍眼前:“陸大小姐,我是不是内鬼不知道,但你該為你的行為買單了!”
溫峋将她從地上拎起,帶着她下樓。
沒多久,自一樓房間裡傳來響亮的巴掌聲,連着五六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駭人。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溫峋從房間裡出來,在拐進一樓樓梯間時,渾身脫力般靠在牆上。
寂靜的夜裡,是他紊亂的心跳聲和稍顯急促的呼吸,整片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T恤黏在背上,潮乎乎的。
但他也就喘了兩秒,随後用更快的速度上樓,回到二樓衛生間。
衛生間的燈還開着,許星無聲無息地躺在地闆上,溫峋上前,一把将她抱進懷裡。
說話間,嗓音都帶着顫:“星星…别怕,沒事了,沒事了。”
他用力将她按進兇膛裡,低着頭,不斷親吻她的發頂,紊亂的心跳聲在衛生間裡震耳欲聾。
心裡一陣一陣的後怕,盡管他一再小心,但還是将她牽扯進來。
陸妍對他的占有欲接近變态,但同時也是聰明的,她能很快分析人的情緒,可偏偏被對他的感情絆住了腳。
這時候他莫名有些慶幸,還好她曾經也鬧出過這樣的事,否則今晚一定沒完。
他抱着許星,用力吸了幾口她發端輕輕淺淺的花香,才終于将那顆惶惶不安的心髒安撫。
然而,惶恐剛剛落下,更大的憤怒便升騰起來。
因為陸妍幾乎正确的猜測,再加上沒腦子地和許星說了一些她本不該知道的話,陸超已經不可能放她離開了。
剛才在樓下,他說:“既然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短時間是不能讓她走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溫峋,笑得老奸巨猾,“我知道小山你不是内鬼,但為了打消妍妍的懷疑,你總得做出點表示。”
“這樣,你去找借口把那個女孩留下,我會專門找人看着她,等我們這單交易順利完成了,就放她離開,要不然,就讓她給進去的兄弟們賠罪。”
他的手在背後緊緊握成了拳,心底是滔天的怒意,他用了十二萬分的意志力,才逼着自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好”。
溫峋咬着牙,抱緊懷裡的女孩,因為憤怒,他脖頸額角的青筋暴起,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猙獰。
懷裡的女孩依舊無知無覺,他重重吸了口氣,一拳砸在地闆上。
拳頭與水泥地驟然相接,發出一聲慘烈的悶響。
再擡頭時,他的眼角已經泛起皿絲,幾個呼吸間,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稍稍松開懷裡的人。
燈光下,女孩美得像一朵盛開的潔白栀子花,烏發朱唇,皮膚瓷白透亮,因為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垂下,顯出幾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溫峋心尖一燙,拇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漆黑深邃的眼底隻剩下她安靜的睡臉。
他輕歎一聲,放低了聲音。狀似承諾地開口:“寶貝别怕,峋哥會保護好你的。”
說完,略微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眉心。
“我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機會。”
語畢,他将女孩打橫抱起,送回她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微弱的月光照進屋裡,他将人放到床上,扯過一旁的薄毯給她蓋上,在黑暗中凝視她的睡臉。
拇指又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臉頰,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彎了唇角。
他低頭,又親了一下她的眉心,嗓音低緩溫柔:“睡吧。”
說完,他起身,出去,将房門給她們帶上。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房門剛帶上的下一秒,睡在許星對面床的女研究員用力捂緊了嘴。
黑夜裡,一雙眼睛瞪大到了極緻。
此刻,用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她感覺自己可能是被雷劈了,劈得她腦子發麻,腦神經集體死亡,要不然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在半夜看到那個兇狠的男人将許星送回來,還偷偷親了她,用那麼溫柔的聲音說話。
這真的是前兩天在山上紮人刀子,将郁甯抵在牆上要打一頓的那個兇神惡煞的人嗎?
他怎麼可能這麼溫柔?他和陸妍不是一對嗎?他怎麼能對許星這樣?而且他們才認識多久?
到底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