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兮能清晰地感覺脖子被牙齒劃開,滑膩感過後是刺痛,随即條件反射地将趙雅婷推開,用盡全力,以至于趙雅婷從陽台摔下去。
砰!
悶響傳來。
蘇若兮俯身看去,隻看到趙雅婷倉惶逃竄的身影。
确保人已經離開,她終于松了一口氣,擡手捂着脖子,黏膩的皿浸濕了手,她傷了趙雅婷,趙雅婷也傷了她。
這場争鬥,誰都沒讨到好處。
“若兮.....”
傅裴宴下床要去扶.....
“别過來,地上都是玻璃渣。”
她忍着痛回到床
“那個人是誰?”
“趙雅婷,她也曾是藍一風的實驗品,應該是在你毀掉研究院時,趁亂逃出來的。”蘇若兮緩了一口氣,心有不解,“隻是,她為什麼會跟盯上你?是不是藍一風在你身上,還做了别的手腳?”
“我不清楚。”
事情隔得太久遠,很多細節也早已忘記。
簡單處理完傷口,蘇若兮起身往門口走,傅裴宴緊随其後,“你去哪兒?”
“去找趙雅婷。”
經曆慘烈的打鬥,正是她虛弱的時候,乘勝追擊是最好的選擇,再者有些事必須找她問清楚。
“我去吧。”
“你打不過她。”
兩人來到三口别墅門前。
地上隐約可見清淅淅瀝瀝的皿,皿迹從路邊一路蔓延到别墅門前。
她的猜測是對的。
趙雅婷果然在裡面。
現在按門鈴,她不會開門,破窗而入,動靜又太大。
環顧四周,她的目光落在二樓陽台,剛才趙雅婷也是從那裡上去,蘇若兮走過去試圖徒手爬牆,嘗試幾次,仍爬不上去,于是回去找了根繩子,一頭捆了塊木闆,将其朝陽台的護欄抛去。
确定固定好後,撩起袖子正要往上爬,傅裴宴抓住她的手,“你要自己上去?”
“沒事,我能應付。”
“那你小心。”
傅裴宴擔憂地看着。
十幾秒後,蘇若兮順利爬上二樓,推開門走進去。
室内一片漆黑。
摸索着找到開關打開燈,逐個房間地查找起來,房間不多,找起來很容易,終于,在其中一間房前看到了皿。
房門半掩着,隐約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蘇若兮擡手,緩緩推開門,同時打開了燈。
趙雅婷正蜷縮在床上,雪白的床單,沾滿了皿,奄奄一息。
察覺到有人進來,她擡頭看了一眼,而後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蘇若兮伸出了手,“救救我~~~咳.....”
說着又嗆了一口皿。
蘇若兮震驚,不敢想象,剛才跟她打得有來有回的人,竟變成這副模樣,“你怎麼變成這樣?”
難不成是她下手太重?
可她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外傷,倒是嘴裡的皿流個不停。
“救.....救.....我......”
趙雅婷繼續重複。
蘇若兮緩了緩神,“我可以救你,但你要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好。”
十分鐘後,趙雅婷被救護車拉走。
搶救進行了兩個小時。
醫生風塵仆仆走出來,“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是朋友。”
“趕緊通知她的家屬吧。”
“她怎麼了?”
“雖然已經搶救過來,但情況很不樂觀。”
蘇若兮再次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她的體内到處都是寄生蟲,已經把内髒咬得千瘡百孔!”
醫生邊說邊搖頭歎息,滿眼都是惋惜,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女孩,會遭受如此的災厄。
手術結束後,趙雅婷被送到普通病房。
傅裴宴托人聯系她的家人,得到的結果是,她們沒有這個女兒。
兩人在醫院裡等了一晚上。
直到天亮,趙雅婷悠悠轉醒,看到旁邊熟睡的兩人,神情恍惚,沒料到她們會在。
蘇若兮聽到動靜張開眼,“醒了?”
“嗯。”
“感覺如何?”
“不如何。”趙雅婷苦澀,已經習慣這種狀态,“你們不聯系我的父母嗎?”
“聯系了,不來。”
她一點兒也不意外,“應該是陪她們的小兒子了。”
早餐過後,蘇若兮支開傅裴宴。
“醫生說,你體内有很多寄生蟲?”
“是吧,很早就有了。”
她毫不意外。
“怎麼不來醫院?”
“醫院開的藥沒用,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天天跑醫院。”
沒有錢?
趙家的資産算不上豐厚,但治病的錢怎麼會沒有,再不濟,把流曲園的别墅賣了也能換不少錢。
趙雅婷知道她的心思,“趙家的錢跟我沒有關系,都是留給我弟的,流曲園的别墅,我也隻擁有居住權而已,結婚之後就跟我沒有關系。”
“他們說不是你的,你就拱手相讓?”
“不然呢?我能怎麼辦?”
她的話充滿了嘲諷。
“弟弟出生後,我就被送出國,說是出國進修,其實就是把我扔到國外任其自生自滅,我被綁架,給他們打電話求救,卻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她不禁笑了出來,笑容充滿嘲諷,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就是因為那次綁架,她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正因如此,父母更嫌棄她,不讓她在家住,讓她住在流曲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