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喬星純昨晚沒睡好,翻來覆去地想着薄靳言手上的傷。
半夜還起了兩三回。
她想着問問他,有沒有去打破傷風,又因為沒有聯系方式,隻好重新躺回床上。
看到薄靳言這副精力旺盛的模樣,喬星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薄靳言倒是極有眼力見兒,見她不高興了,立刻道歉:“抱歉,以後我晚點過來。”
“找我什麼事?”喬星純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
“昨晚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昨晚太吓人了。”
“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殘的行為。”
“真的?”喬星純對此持懷疑态度。
對自己這麼狠的男人,絕對不簡單的。
她隻想找個簡單一點的。
“心疼了?”
“受傷的又不是我,我心疼什麼?”
與其說心疼,不如說是生氣。
“我的錯。”
薄靳言再次道歉,小跟班一般,耐心地看着喬星純慢條斯理地吃早餐,而後又眼巴巴地跟在她後面去了院子曬太陽。
簡雲深見薄靳言這麼一副舔狗模樣,肺都快要氣炸了。
原來追女人需要這麼主動的?
看來之前是他太過含蓄。
薄靳言挑釁地睨了眼簡雲深,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萬一喬星純真是簡家的女兒。
他還得叫簡雲深一聲大舅哥。
算了,大舅哥就别得罪了,人家畢竟還救過喬星純的命。
薄靳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合着他的地位又低了一些。
這個不能得罪,那個得罪不起...
“薄靳言,你的手沒事了嗎?”
喬星純慵懶地靠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仔細地看向他纏着紗布的兩隻手。
他的手背上有着一個一厘米大小的疤,挺醜的,縱使紗布擋住了一半,還是能想象得到受傷時的痛處。
“你手背上的傷疤,怎麼回事?”喬星純随口問道。
“不小心弄傷的。”
薄靳言下意識地擋住了自己手背上的疤,這道疤是喬星純拿剪刀戳出來的,所以他不想告訴她實情。
“很醜嗎?”
見喬星純久久沒有回應,他又補了一句:“我想想辦法,把疤去了。”
“薄靳言,你是不是經常這樣自殘?”
喬星純懷疑薄靳言有着嚴重的自殘傾向,他胳膊上也有一處刀疤,看上去還挺猙獰的。
他抱她出浴缸的時候,衣服濕了,傷疤也就顯了出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薄靳言默默汗顔,喬星純往他身上紮的刀子,他一點兒也不想提及。
總歸是他的錯,她不是故意的。
告訴她這些毫無意義。
“活着多好,想開點。”喬星純眯了眯眸,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可能是失去了最為痛苦的一段記憶,喬星純的心情大體還是不錯的。
看着她微眯着雙眼貓兒一般慵懶的模樣。
薄靳言心念一動t,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和我女兒一樣,越看越可愛。”
“你還有女兒?”喬星純默默地給他扣了大分。
都說後媽不好當,所以她才不要找個二婚男人。
“她五歲了,長得特别好看,乖巧懂事,人見人愛。”
“你一定很愛她吧?”
“如果你願意,我也會這麼愛你。”
“...你還想把我當女兒養?”
“那不行,我最多隻給你三個月。”
薄靳言是想明白了,他不适合那種高尚的柏拉圖式戀愛。
他的愛俗氣了一些,是需要親密的肢體接觸去表達,去釋放的。
“什麼三個月?”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适應我。到時候,我希望我們可以像正常夫妻或者男女朋友一樣,有正常的互動交流。”
“薄靳言,你怎麼總是提這個?”
“我看了你兩次,必須對你負責到底。”
“倒也不必!醫生見過的人可多了,如果看一下就要負責,那準保得累死。”
“别扯那些,我隻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絕對不碰你,總行了吧?”
“你剛才不是說隻給我三個月時間去适應?”
喬星純算是聽明白了,薄靳言就是在忽悠她。
等把她騙到手之後,他肯定沒有這麼好說話。
薄靳言算是被她問住了。
其實吧,追女人肯定是連哄帶騙的。
騙回家之後肯定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不過他相信到那時候,他們早就水到渠成了...
“簡夫人,我聽說你收了個義女,恭喜。”
兩人曬了會兒太陽,院外忽然傳來了一道沉穩的男聲。
喬星純擡眼望去。
就見兩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的男人同王芝有說有笑地走來。
“喬星純!”
厲枭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裡躺椅上長發披肩,肌膚瑩白如玉的喬星純。
他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直到發現喬星純身邊一臉防備的薄靳言,這才回過神。
原來,喬星純真的沒死!
“厲哥,怎麼了?”
戰嶼森順着厲枭的視線看了過去,英挺的眉頭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簡夫人,那位就是你收的義女?”
“是的。”
“挺漂亮的。”戰嶼森笑着說道:“看樣子,她是在和恒星集團的薄總談戀愛?”
“這個...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好過問。”王芝沒有把話說死。
萬一喬星純被薄靳言“退貨”,話沒說死的話,她還可以給喬星純安排給其他人。
“我哥和雲嬌小姐的婚約遲遲沒能敲定,我們家也怕耽誤了雲嬌小姐。其實吧,咱們兩家的婚約是祖上定下的,雲嬌小姐沒能嫁給我哥,這位簡家義女嫁給我,也是可以的。”
戰家也知道虧欠簡雲嬌很多。
原本是打算取消早已成為植物人的戰家大少和簡雲嬌的婚事,轉而讓二少戰嶼森娶。
畢竟讓一個沒出嫁的女人等待一個植物人,大把的青春都耽誤了的。
可偏偏,戰嶼森這個戰家二少又看不上簡雲嬌。
簡雲嬌太潑辣,他可不願意娶。
為此,戰家老爺子還給他多次施壓,他都搪塞了過去。
如果說,能找院子裡那個恬靜冷豔的美麗女人結婚,他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薄靳言太明白戰嶼森眼裡不加掩飾的欣賞代表了什麼。
被厲枭撞見喬星純已經夠麻煩的了。
他不想再多一個人跟他搶人。
将喬星純哄回卧室後,他便冷着臉,朝着戰嶼森和厲枭走了過來。
“厲總,别來無恙。”
薄靳言的攻擊性很強,對于任何要跟他搶老婆的男人,他都沒有半點好感。
“她怎麼會在這裡?”
厲枭抓着薄靳言的肩膀,臉上寫滿了狐疑。
“這你得問簡雲深,他藏的人。”
“簡雲深?”
厲枭蹙着眉頭,轉而看向一旁陪着笑的王芝,“簡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喬星純怎麼會在你這兒?”
“我不認識什麼喬星純,她叫小喬。雲深撿回來的她,并治好了她的病,現在她是我的義女。”
王芝心裡也犯着嘀咕,按照目前的情況推斷,小喬十有八九就是薄靳言和厲枭口中的喬星純。
不過不管她是誰,隻要還有利用價值,她就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她王芝的女兒。
“喬星純?海城前市長喬家的千金?”
戰嶼森眯了眯眸,對喬星純的身世又多了些許的興趣。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還有兩個孩子。”薄靳言冷聲回道。
“哦?這點我倒是未曾聽說。”戰嶼森眼裡頗有些許惋惜,有過孩子的女人,他可不想娶。
厲枭則冷不丁地補充道:“你們早在五年前就離婚了,還妻子呢?薄總說話還請謹慎一些,你這麼亂傳,算是造謠。”
“厲總倘若還有點良心,還請離她遠一點。”
“你這是什麼邏輯?憑什麼要我離她遠一點?”厲枭輕嗤出聲,果然讨厭的人幾個月沒見,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
“你克妻,不吉利。”
薄靳言還記得喬星純斷掌的言論,這股無名怒火他總得找個出口發洩。
剛巧,厲枭正好堵在槍眼上。
“說得就好像你有多吉利一樣!話說回來,你不也克妻?”
“我怎麼克妻了?她不是好好活着?倒是你,确确實實死過一個老婆。”
“薄靳言,你有毒吧?”
厲枭快被薄靳言氣炸了,哪有人還帶言語攻擊的?
偏偏他的這番話殺傷力特别強。
“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她不記得過去的事,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胡說八道惹她傷心。”
“不記得?”
厲枭的心情稍有好轉,不記得過去,不就代表着他還有機會?
“你死了這條心吧。昨天簡夫人給她下了藥,親自送到了我家裡,我終究是快你一步。”
“薄靳言,你真是個人渣!”
厲枭沒想到薄靳言還帶趁人之危的,單手攥着他的領口,同他扭打了起來。
戰嶼森看着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兩人,愈發好奇喬星純到底有何魅力,能讓這兩人打成這樣?
單靠臉,估計是不太行的。
能爬到他們現如今的地位,哪一個不是美女環伺,見過大世面的?
女人再好看,也就那樣。
既然不是靠臉,又是靠的什麼?
難道,靠手段?
戰嶼森搖了搖頭,他最看不起這類被女人拿捏的男人。
男人嘛,隻要有了地位,還怕沒有女人?
王芝也沒想到薄靳言和厲枭會突然幹起架,立馬讓家丁将兩人分開。
而後她又叫來簡雲深給兩人稍稍包紮了下傷口。
薄靳言雙手本來就是負傷狀态,打起架來完全不占優勢,這會子已然被厲枭打得鼻青臉腫。
厲枭的傷勢不嚴重,不過嘴角也青了一大塊。
“二位這是何必呢?”
戰嶼森翹着二郎腿,笑看着頭發蓬亂尤為狼狽的兩人。
簡雲深對此,也很是無語。
早知道他就該把喬星純藏在其他住處,現在倒好,情敵一個接着一個。
就是不知道厲枭的臉皮有沒有薄靳言那麼厚。
反正薄靳言快要氣死他了。
王芝看熱鬧不嫌事大,她恨不得把喬星純分成好幾份,一一給這些金主們送過去。
這不,她見厲枭對喬星純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很快她就讓人将喬星純請了過來。
“小喬,斟茶。”王芝面上樂開了花,心想着簡雲深這次算是救對人了,喬星純明擺着就是個招财的寶貝。
喬星純看着一屋子的男人,頗有些奇怪。
王芝不是不讓家裡的女人見男客?
怎麼又要她來給這些人斟茶?
該不會她又想着給她下藥,然後送到其他男人床上吧?
喬星純蹙着眉頭,這會子已經在考慮薄靳言的提議。
如果薄靳言說話算話,那麼跟她走,她的情況應該會好一些...
“小喬,還愣着做什麼?”
王芝立馬沖喬星純遞了個眼色,讓家傭将茶壺給她遞了過去。
薄靳言很難理解王芝的行為。
她這是打算将喬星純當傭人使喚?
這一刻,他很希望王芝和喬星純沒有半點皿緣關系。
說實話,王芝就不配當喬星純的媽。
“媽,你特地叫我過來,就是讓我給人斟茶的?”喬星純不服氣地看着王芝,旋即又回瞪了眼戰嶼森。
這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自在,有别于薄靳言那種癡戀多于色情的眼神。
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反正就是很不舒服。
戰嶼森察覺到了喬星純的眼神,反倒更加來勁兒了。
這女人,還挺有意思...
不同于簡雲嬌的強勢彪悍,喬星純的兇,都帶着江南女人的溫婉。
“來者是客,快斟茶。”
王芝的眼神變得愈發犀利,她忽然有些慶幸之前用毒控制住了喬星純。
要不然,喬星純絕對不可能乖乖聽候差遣。
“我不...”
喬星純正想拒絕,薄靳言已經站起身,從傭人手中接過茶壺,“有手有腳的,想喝茶的自己倒。”
厲枭也跟着附和道:“我自己來就行。”
喬星純才發現薄靳言臉上的淤青,她以為這是他自殘的結果t,小聲問了句:“你又發癫了?”
“不是,那位厲總打的。”
薄靳言指着同樣負傷挂彩的厲枭,告着狀,“就是他打的。”
厲枭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唰地站起身,忿忿不平地說:“是他先說我克妻的。”
“這麼大的人了,還打架?”
喬星純并沒有搭理厲枭,低聲詢問着薄靳言。
她被關久了,不怎麼習慣和陌生人說話,不熟悉的人她會自然而然地忽略。
“他趁人之危,我沒打算和他打。”
薄靳言指着臉上的傷口,道:“你幫我處理一下,可以嗎?我不希望臉上留疤。”
“......”
喬星純總感覺薄靳言在撒嬌,不過棉簽都遞她手裡了,她還是接了過來。
“謝謝,你真好。”
薄靳言對喬星純的喜歡完全不加掩飾,當然他現在的嘚瑟看在其他人眼裡,又是那樣的刺眼。
厲枭雖然看不慣他,也并沒有做出其他過激的舉動。
喬星純還活着,對他而言就是個天大的喜訊。
簡雲深一邊替厲枭處理傷口,一邊暗暗地咬緊了牙根。
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薄靳言。
哪怕是王芝百般阻撓,他照樣有辦法扭轉局勢...
當天晚上。
簡雲深忽然敲響了喬星純卧室的門,“小喬,我可以進來嗎?”
“進。”
喬星純正在努力地對着假手練習針灸技術,見簡雲深換掉了平時穿的長袍,難免有些訝異,“你換衣服了?”
“想換個風格。”
簡雲深之前很少會穿這種休閑裝,隻是去會所這種地方,确實不好穿得太中式。
“挺好看的。”喬星純由衷地說道。
簡雲深長得特别帥氣,陽光又治愈,如果多點年輕人的活力,指不準更迷人。
“是嗎?”
簡雲深的臉頰隐隐有些發燙,被喜歡的人誇,總是開心的。
“嗯。”
喬星純點了點頭,這幾天她帥哥看多了,說實話她有些審美疲勞。
簡雲深好看,薄靳言也好看。
厲枭則是成熟男性的那種獨一無二的魅力。
就連那戰嶼森,身上帶着些許軍閥氣質,雖然給人的感覺不太舒服,毋庸置疑的是,他也是好看的...
身邊男性長得太好看,她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反倒覺得歪瓜裂棗的管家難看得有些清新脫俗。
“小喬,今晚跟我去外面逛逛?”
“去哪兒?”
“奧汀會所。我聽說年輕人都喜歡去那種地方,剛好帶着你一起透透氣。”
“好吧。”喬星純也不想成天被關在家裡,但又不好天天和簡雲澈出去鬼混。
簡雲深願意帶她出門,她就完全不用擔心王芝的責罵了。
到了會所。
喬星純好奇地東張西望,她總感覺挺熟悉的,就好像之前來過這樣的場所。
細細一想,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上二樓,一樓太亂了。”簡雲深提前得知了今晚薄靳言會在會所裡談生意,便熟門熟路地帶着喬星純上了二樓。
薄靳言所在的包廂位于樓梯口左手邊。
喬星純剛一上樓,就看到了被兩個賣酒女郎夾在中央的薄靳言。
他看上去似乎挺開心。
人家給他倒酒,他拿起來就喝。
喬星純停駐在包廂門口,呆呆地看着薄靳言。
這樣的他太陌生了。
和在她面前專一又純情的他判若兩人。
包廂裡。
薄靳言隻想着盡快結束這場酒局,趕在喬星純睡覺之前,再去簡家大院放一次熱氣球。
他掃了眼腕表,漫不經心地同合作夥伴唠着嗑。
邊上的陪酒女郎一眼就看到了薄靳言的腕表,這款腕表似乎是全球限量款,一隻表的價值在三千萬左右。
想到這裡。
陪酒女郎故意弄掉了肩帶,而後故作驚恐地捂着兇口,“對不起...我的衣服出了點問題。”
薄靳言很是讨厭這樣的小心機,原本打算開口趕人。
忽然想到喬星純最落魄的時候也在會所裡賣過酒。
他尋思着,也許身邊的女人真不是故意的。
正是因為恻隐之心,他沒有把話說得那麼難聽,轉而讓一旁的陳虢給她披了件毯子,然後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不過,喬星純并不知道這其中彎彎繞繞。
她看到的是,那女人身材極其火辣,薄靳言看了一眼就讓屬下給她遞衣服。
“想不到,薄總喜歡這一款?”
簡雲深頓覺身心通暢,他正愁找不到更好的突破口離間他們。
結果薄靳言和那個賣酒女郎眉來眼去的一幕,剛好被喬星純撞見。
“......”
喬星純尋思着,薄靳言的手下應該是将陪酒女郎送到了其他包廂,一會兒肯定是要深入交流的。
她心裡似乎沒什麼波動。
就是覺得生意場上的這些交易,挺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