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覺得他們找來,頂多來想弄幾個錢花,咱們給他們買房置地的銀子,他們定會感恩戴德的離開,可他們偏偏不願意。您想想,哪有自個兒的好日子不過,非得給别人當下人。這是為什麼呀?”
鄭夫人點點頭,“是挺奇怪呀,他們還說什麼舍不得女兒。他家的女兒像養牲口一樣,怎麼會舍不得女兒,分明是借口。”
“對,是借口。”
羅姨娘繼續道:“方才您讓我将他們帶出去的時候,我趁機問了他們一些話,發現他們知道不少大戶人家裡的規矩,看他們說的話,感覺像是有高人指點。”
鄭夫人覺得奇怪,“他們不可能認得什麼高人啊。”
羅姨娘提醒她,“夫人,您别忘了那封匿名信的事,一直沒查出來是誰送的。”
鄭夫人心中咯噔一聲。
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可兩件事一串聯,頓時讓她背脊發涼。
“這……不會是有什麼人想害咱們鄭家吧?”
羅姨娘點點頭,“不好說,夫人還是多花些銀兩讓人去查一下好。”
鄭夫人咬着牙,默默的将這事記下來。
她花錢找了外面的人查方家人來了京城後的事。
都去過什麼地方,接觸過什麼人,這消息很快就傳到鄭瑾瑜的耳朵裡。
鄭瑾瑜并不擔心,就算查到了,那也跟她鄭瑾瑜沒關系。
都是謝裴煜的人,謝裴煜幹的。
對,就是謝裴煜幹的。
就連當年那封揭發鄭錦繡不是親生的匿名信,都是謝裴煜讓人送的。
問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這……大概是因為他太讨厭鄭錦繡了吧,看不得她好過,就想整她。
他為什麼讨厭鄭錦繡?這我哪兒知道啊,他背刺鄭錦繡的時候,我還在方家村挖野菜呢。
所以她向謝裴煜給她t留下的暗衛道:“這事兒你們跟你家王爺說就好了,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是。”
謝家的葬禮得辦七天,辦得風風光光。不隻是因為謝裴琛與她的情誼,還在大戶人家裡規矩多,面子功夫一向做得不錯,就算楊氏嫁進謝家沒留下一兒半女就走了,該給她的體面也是給得足足的。
家中長嫂過世了,謝裴煜來找鄭瑾瑜玩顯然不合适,一連憋了幾天都沒來找鄭瑾瑜。
葬禮的第五天,他才憋不住了,又是晚上來。
鄭瑾瑜正當要關窗戶的時候,一隻大手伸進來,阻止了她關窗戶的舉動。
鄭瑾瑜松開了手,道:“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了,讓你别總是晚上翻牆進來嗎?”
謝裴煜說:“謝家正在辦喪事,我白天來找你玩不合适。”
鄭瑾瑜白了他一眼,難得他還知道不合适。
後退一步,任由他從窗戶外跳進來。
謝裴煜說:“原本想說帶你出城玩的,沒想到家中突生變故。大哥和大嫂沒有孩子,我們這一代的兄弟裡,也沒個侄子侄女,我們這幾個做弟弟的,就隻能多勞累了。”
鄭瑾瑜一怔,好奇的問:“你們幾兄弟做孝子守孝嗎?”
謝裴煜:“……”
“瞎說什麼呢,有一些必須要後輩來做的事,沒有後輩就隻能弟弟妹妹們完成。”
“長嫂如母嘛,和孝子差不多。”
謝裴煜一臉無奈,“你呀,也挺皮,我頂多每天去添個香油,聽個道場,出殡的時候幫着拿個幡。孝子?呵,莫非我還得給她磕頭守靈?”
說到守靈,鄭瑾瑜想起一件事,“現在是誰守靈?”
謝裴煜說:“大哥是堅決要守靈了,原本他打算自己陪着大嫂走完最後一程,不想楊家非得讓楊家那小女兒來給她姐姐守靈。為了避免孤男寡女單獨相處,家裡安排了年歲小的丫鬟小厮,做童男童女一起守靈。夜裡熱鬧着呢,七七八八的加起來二十多個,滿滿的一屋。”
楊家人會鬧騰是出了名的,這隻是開頭。
即便謝裴琛不娶鄭錦繡,他也是有辦法應付楊家人的糾纏。
楊氏真是多慮了,她的丈夫可不似她那麼好欺負。
眼下看在葬禮的份上給楊家人留了臉面,回頭葬禮結束,楊家人折騰這筆賬還不得算到他們頭上?
鄭瑾瑜坐下來,道:“你正是大展宏圖的年紀,有正事不幹,老想找我玩合适嗎?”
謝裴煜在她旁邊坐下,淡笑道:“對我來說,找你玩就是正事。”
“哼。”
“哼啥?我要整天忙着你們所謂的正事,我那舅舅就該坐不住了。他不止一次暗示我,讓我難得在家時多陪陪母親。自己也趁機放松一下,不要太辛苦。還有,他叫我早些娶媳婦回家孝順母親,早日讓母親抱上孫子。”
鄭瑾瑜一時啞然,這是還沒過門呢,就催生了。
片刻後,她才開口道:“聽說你十三歲就開始帶兵了。”
“嗯?怎麼?”
“那你怎麼不藏拙?十三歲就帶兵的有幾個呀,人家不防着你才怪。”
“那能怨我嗎?我十三歲時心思還很單純,隻想着自己變得優秀讓舅舅高興。”
鄭瑾瑜:“……”
這倒是。
小孩子就想做得更好一些,好叫長輩高興。
可是你的優秀,有些長輩确實會高興,卻不是所有長輩都高興。
“那你想怎麼樣?你過去幾年那麼厲害,現在做纨绔人家能信嗎?”
“不信,但我可以……”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安,默默的後退了半步。
“咳咳。”謝裴煜握拳放在嘴邊,尴尬的咳嗽兩聲。
“明白了。”鄭瑾瑜說。
“嗯?明白什麼?”
鄭瑾瑜沒說話,隻笑了笑,“你繼續。”
明白啥?他想裝戀愛腦呗。
說真,他這年齡裝戀愛腦挺能迷惑人的,為了愛情沖昏頭腦才不負年少。
謝裴煜繼續說:“其實他就是想叫我成親生子,把重心放在家庭上,或者說……讓我有了軟肋後,他更好壓制我。”
鄭瑾瑜好奇的問:“你娘還不算你的軟肋嗎?”
謝裴煜笑了,“那不能,那也是他的軟肋。”
“啊?”
謝裴煜看着她,嘴角挂着一絲淺笑,隻是她看那抹淺笑很是奇怪,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