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嚴不渭看眼鞋面上沾的東西,什麼鬼地方,這地方能住人嗎,陳曆怎麼辦事的,不找個人少的三進宅子,就這麼把人扔在這鳥經常拉屎的地方!回頭他就把這條街的驢都宰了!
但想到裡面的人還住在這裡,多少收斂了一些臉上的表情:民生萬物,大于一切,大于一切。
嚴不渭臉上盡量扯出一絲寬厚。
楚翩打開門,眼睛瞬間被晃了一下,手腳頓時拘謹起來,她隻是一個見識有限的婦人,接觸過的最大的官是做不正經生意時的一個大捕快,那對她來說就是青天大老爺了。見過最貴氣的人是段河,這樣銀線鑲邊的第一次見。
楚翩嗓門不自覺的低下去,語氣客氣謙卑:“您進,我這就去給您叫蔡夅。”
楚翩急切小步向小叔子屋子走去,沒敢直接喊……她知道上京城的人講究,她亂喊蔡夅會遭人笑話。
她剛才隻是匆匆一撇他的腰帶,巴掌寬,金銀線交錯,腰間挂了好些東西,其中玉的顔色溫潤明白如蒸熟的蛋清,肯定是好東西,她怎麼敢胡亂說話。
蔡夅已經出來了,安撫的看她一眼,在屋裡一直沒聽到她的動靜,定然是來了‘了不得’的人。
可當蔡夅看到站在院子中的嚴世子,還是愣了一下,宋石、嚴不渭,林大人、郡主身邊武将的兩大主力,最最核心的人物,多少人想求見也見不到的人,竟然來了他這裡。
蔡夅神色鄭重,立即拱手:“蔡夅見過世子。”
“你就是蔡夅,哈哈,果然如我娘子所說一表人才,未來可期,你跟我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不必見禮。”嚴不渭說着潇灑上前,将手上的禮物遞過去:“就是不值錢的東西,别嫌棄,但我覺得好吃,我們家莊子上自己養的,你要是不收就是嫌棄我禮給的東西輕了。”前天五娘漏了一個數據,蔡大人找出來補上了,這不,走動的機會就來了。
蔡夅隻看到一隻雞,想了一瞬,接了過來。
楚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旁,接過了蔡夅手裡扒光了毛的雞,一入手她就知道雞不對,但依舊客氣的對着寒大笑。
寒大恭敬颔首,對方是親眷,他是下人。
“世子如果不介意,在寒舍喝杯茶?”
“好啊,正好渴了。”小院收拾的還行,沒有讓人想直接走的沖動,再說了,林大人身邊的人多喝喝茶沒壞處。
兩人你情我願的進了書房。
楚翩到了廚房将雞放在鍋裡一刨,一粒粒指甲蓋大的珠子從雞腹裡滾出來。
楚翩眼睛都亮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珠子,緊跟着深吸一口氣,泡茶、端茶,進了廂房改的書房,将茶奉上,退下的時候眼睛眨了一下。
蔡夅懂了。
嚴不渭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這下士他禮賢不了,難喝:“明年的秋試,林大人讓你考嗎?”
蔡夅看着茶杯落定:“……林大人沒說……不讓。”為什麼問這個?不是來探林大人對戶部的态度?
嚴不渭左右看看,到窗戶那也看了一眼,确定沒人,才小聲道,“我賭了你能考上狀元,噓,小點聲,别讓寒大聽見。”告訴五娘就完了:“你有把握嗎,沒把握我把銀子要回來?”不少銀子,多少給點内幕。
蔡夅看着他,讓他怎麼說?各大學院人才濟濟,他能說萬無一失?
“沒把握?”嚴不渭覺得不應該啊,但很快想開:“沒事,我找找關系,看看誰主考,試試能不能給你弄個狀元,時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我走了。”茶太難喝,回頭給他送點茶葉來。
“送世子。”
“不用,不用。”
蔡夅站在門口,目送他走遠,再一回頭,看到她也站在門邊在看嚴世子。
蔡夅直接關了門。
楚翩腦子裡都在想,人身上怎麼能穿那麼富貴,都說金尊玉貴的一個人,她一直以為說的是長相和氣質,第一次覺得也可以是穿戴。
鞋面上的紋路都是銀線勾勒,發冠上的玉兩邊刻着瑞獸,袖腕上盤了一隻鷹,鷹的眼睛是兩顆綠油油的寶石,兩隻胳膊就是四枚寶石,正好卡在腕口的位置,好看又精緻。
以往她覺得蔡夅已經很講究了,現在看,跟上京城的人比差的遠,不行,蔡夅也要做一身這樣的衣裳穿着出門。
“不回房?”蔡夅轉身看着她,就那麼好看?
“來了,糟了那些珠子還在廚房裡。”蔡夅說禮不能收。
“他給的可以收。”嚴世子沒什麼求到他面前的事,就是随手帶了個薄禮。
楚翩險些笑出聲:“真能收?”
“能。”
楚翩覺得小叔子這是要上天了:“你知道那是多大的珍珠嗎,那麼大,還都是統一的大小,我聽說這樣的珠子最值錢,我就沒見過那麼多珍珠,這是不是就是她們說的什麼東珠?”
蔡夅見她高興,嘴角也溢出一抹笑:“值錢就行,回頭你打個頭面。”
“我要什麼頭面,還是粉色的珍珠,适合小姑娘,回頭你定親了,我們給女方打一套珍珠頭面,一定好看。你走什麼,等一下我給你拿兩顆,你看看。”
蔡夅不想看,繼續往房間走。
楚翩拽住他往廚房帶,她都洗幹淨t了,放在清水裡,别提多好看了。
蔡夅不看。
楚翩就讓他看,一天天的跟個犟驢一樣:“你看不看!”
蔡夅整整袖子,看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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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誰還沒給嚴世子的賭局發電。求發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