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許甯言雖然穿過來也好幾年了,還真沒逛過這種大集。
原主也是,以前這種大集的時候,家裡人都能去,就她不能!她要留在家裡做飯洗衣服喂豬,幹不完的活。
隻能聽許家其他人回來炫耀,心裡不是不羨慕的。
她以後去了京城,這種原汁原味充滿煙火氣的大集估計是少有機t會能見到了,今天好歹也得見見世面不是?
擠在人群裡轉悠了一圈出來,手裡拎了不少東西。
有當地人自家織的土布,有各種藥材,還有雞蛋,山貨啥的。
别的不說,就這些山貨她多買一些,帶到京城去,也讓姜媛她們嘗嘗。
這些東西在大集可便宜,而且東西都是好東西。
一時間手都拎不下了,索性又買了個大背簍,将東西往裡頭放,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轉移一些到空間裡去。
一口氣買了這麼些東西,才擠出了人群。
先去國營飯店買了碗面吃了,又讓包了幾個大肉包,出來就放了幾個在空間,隻留了兩個放在背簍裡。
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往團結大隊每次牛車集合的點走去。
果然不出她的意料,團結大隊的牛車還在那裡等着呢。
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趕車的還是老楊頭。
山風吹得腦殼疼,許甯言學那些嬸子們,拿圍巾把頭和臉都包住,隻留出一雙眼睛來。
走到車邊,老楊頭上下打量了兩眼,隻覺得有些眼生,又好像有點印象。
狐疑的看了半天問:“閨女,這是團結大隊的牛車,你是要去哪裡?”
許甯言扯下圍巾,露出鼻子和嘴巴來,沖着老楊頭一笑:“老楊叔,是我呀!”
老楊頭揉揉眼睛,驚呼出聲:“四丫?咋是你呀?你回來了?身子可好了?”
坐在車上等着的都是團結大隊的人,一聽這話,都站起來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有幾個眼尖的嬸子看清楚确實是許甯言,忙圍上來噓寒問暖:“四丫啊,你沒事可太好了!”
“遭大罪了吧?可憐見的!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都瘦沒了——”
“啥時候回來的呀?”
“買這老些東西,這是要幹啥呀?”
……
還有幾個嬸子擠不進去,隻得站在一旁。
有人拿胳膊肘抵了抵旁邊一個低着頭的小媳婦:“那不是你小姑子嗎?你咋不去打招呼?如今她可出息了,在縣城有工作呢!聽說上次出了事,她之前的那個男人還把她接到京城去治病了呢!看這架勢,你那小姑子是真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你們就不想沾點光?”
低頭的小媳婦是許業軍的媳婦田嬌嬌,她在許甯言露出整張臉的那一刻,先是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拿圍巾把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的,人也往後縮了縮,就怕許甯言發現了她。
沒想到身邊的人,生怕她不給發現,故意說這麼大聲,頓時心裡就惱了。
低着頭沒好氣的道:“人家如今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我們可不敢攀這樣的高枝!”
也許之前他們還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自從小姑姑許珍珠出了那事後,許家的名聲一落千丈不說,在團結大隊的地位也不行了。
好在他們家男丁多,在大隊裡幹活算是主力,别人家當面不好說啥,背地裡可沒少嚼他們家舌根。
連家裡幾位小叔子如今說親都十分困難了,别人隻要一聽說是他們家,就立刻搖頭,連媒人都不接這活。
更不用說,下毒事件之後,他們團結大隊的所有人家都被部隊來人梳理了好幾遍,尤其是他們家,因為跟許甯言有舊怨,那更是被問訊過一遍又一遍。
别人都放回去了,他們家的人,白天黑夜的接受審訊,一個個都熬得不成樣子了。
最後放出來的時候,腿都在打飄。
自從那件事後,許家人是深刻認識到了他們現在和許甯言之間的差距了。
如今恨不得避得遠遠的,就怕許甯言看到他們想起之前,一個不順眼,他們家這一家子又要遭罪了。
旁邊那嬸子見田嬌嬌這麼說,再一想許家之前對待許甯言的态度,也覺得尴尬,頓時不說話了。
她們離得那麼近,就算說話壓着聲音,也都被許甯言給聽到了。
隻不過她裝沒聽到,從背簍裡掏出一個肉包塞給了老楊頭:“老楊叔,這從早等到現在肯定餓壞了吧!趁熱快吃墊墊肚子!”
老楊頭還想推拒,被許甯言硬塞到了手裡,才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
他一個五保戶孤老頭子,平日裡哪裡有人這樣關心過。
雖然趕車是輕省活計,可這大冷天的,從早上起來,到現在,他都跑了三趟了。
連熱水都沒撈着喝上一口,早上煮的那點剩飯,蒸的那一個饅頭早就消化幹淨了,此刻卻是饑腸辘辘,而且是又冷又餓。
聞着肉包子的香,也就忍不住了,三兩口塞進嘴裡,吃得太快太急,都哽出了淚花。
一個肉包子進肚,老楊頭身上有了點熱氣,哈口氣暖了暖手,就示意大家快上車,他揚起鞭子要趕車上路了。
心裡感激許甯言,雖然車上沒啥位置了,硬是在一群女同志和雜七雜八的背簍間,給許甯言擠了個最好的位置出來。
大家敢怒不敢言的讓了。
牛車雖然走得慢一些,可是穩當。
一路搖搖晃晃的,幾個嬸子想跟許甯言搭話。
許甯言隻給老楊頭交代了一句:“老楊叔,我今兒個起太早坐車,有點暈車,我眯會,到家了喊我一聲。”
老楊頭自然答應了。
旁邊的人也就知道許甯言不想說話,熱心的幾個嬸子還将搭在身上的舊被絮分了一點給許甯言搭在腿上。
搖晃到團結大隊,已經快一點了。
大家下了車,老楊頭趕着牛車去大隊部。
許甯言回來了,肯定得讓大隊長他們知道才行,畢竟大家都關心着呢。
果然大隊長和大隊書記看到了許甯言,幾乎沒跳了起來。
先看許甯言的氣色,那一直提着的心終于徹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