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澤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
“此言當真?”
那鞏承坤昔日乃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修真八十年便晉升元嬰境,而且修煉的是全真派殺伐一脈。
與對手打鬥時,能衍化成百上千的劍光,排山倒海如箭如雨,每一劍都有萬鈞之勢,堪稱那一輩的最強者,沒想到居然死在孫清揚手上。
公孫澤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忽然想起什麼,不由問道:
“祁老鬼,像他這般變態的人物,怎麼上一屆鬥法沒有參加?”
盡管他不是般若州的修真者,但也知道參與十七派鬥法的人,基本都是各門各派各族的精英。
祁元龍仿佛懶得回答,隻是冷笑不語。
韓樂微微一笑道:
“必然是七大邪派在百年前就開始謀劃,選擇性的隱忍,不曾派出最優秀的弟子。”
邪派被道派壓制了千年,要是不選擇韜光養晦,隻怕這些優秀弟子就被道派明裡暗裡抹除了。
韓樂眸光閃爍,他心中卻是一清二楚。
這次鬥法盛會與之前截然不同,災劫橫禍百出後,道派與邪派的衝突已經正式擺上明面,一切都以實力說話。
他這次要面對的人,隻怕都是邪道七派韜光養晦了上百年的天才人物。
紫羅峽坐落在怒嘯江上遊,因地勢險要,江岸長達三十丈,水流彎曲湍急,導緻周圍荒無人煙,堪稱人跡罕至。
故而,每一屆十七派鬥法的選址都在這裡。
與任浩、尹志斌、稑華健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行方式不同,姚鋒依照韓樂的吩咐,卻是獨自上路。
來到怒嘯江後,他並沒有選擇飛行的方式,而是乘舟逆行而上,頗有興緻地觀賞著兩岸風景。
雖然眼下恰逢亂世,但烽煙戰火大多發生在繁榮之地,所以這邊還算和平。
沿途中,有些看出姚鋒不凡的人試圖上前搭訕,卻發現怎麼都無法靠近,最終隻能搖頭感嘆。
姚鋒遊興正濃,突然似有所覺地擡眼一看,便看到兩團光芒徐徐飛來,似乎是一對戀人。
那青年男子身材高大,衣裝華貴,體表有丹煞環繞,一看就知是金丹級人物。
而身旁的嫵媚女子駕馭著紫色胎息,飛行時姿態婀娜,散發著一絲絲媚惑之意。
他們似乎雅興不錯,邊飛邊逛,突然看到江中一葉扁舟上的姚鋒,眼中都閃過一絲驚異。
二人對視一眼,那青年男子徐徐來到姚鋒的扁舟上方,頗為客氣的拱手道:
“道友孤身泛遊江上,當真雅緻十足,在下趙飛龍,乃是光霞山飛鶴教門下,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姚鋒微笑還禮道:
“在下赤霄派姚鋒。”
“赤霄派?”
趙飛龍微微一怔,他也算見聞廣博,但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赤霄派,至於姚鋒這個名字,更是陌生之極。
他剛才見姚鋒儀態從容,沉穩莊重,隱隱帶著一絲威壓,不像是普通小派出身的修真者,所以才下來結交。
沒想到對方隻是小門小派的修真者,不過怎麼說也是金丹境,倒也不能看輕。
這時,那嫵媚女子冉冉飛來,趙飛龍便笑著介紹道:
“姚道友,這是拙荊。”
姚鋒擡手一禮道:
“原來是趙夫人。”
趙夫人之前也看到姚鋒似是不凡,如今卻得知對方毫無跟腳,便不鹹不淡的見禮道:
“姚道友有禮了。”
趙飛龍笑道:
“看姚道友行進的方位,估計也是前往紫羅峽觀看鬥法盛會的吧?”
姚鋒也不隱瞞,點頭道:
“不錯,在下這次出來隻是為了增漲見識,是以獨自遊歷,順便看看怒嘯江附近的景色。”
“看兩位的行進方向,難道也是這般想法?”
趙飛龍苦笑道:
“在下與拙荊原本也想領略一下鬥法盛會的風采,豈料一路上不勝其擾啊。”
姚鋒聽得有些奇怪,一問之下才恍然。
原來他們二人在般若州也算有些名氣,如今鬥法盛會臨近,前往紫羅峽的路上,不知有多少觀摩盛會的修真者,時不時便會有人前來打招呼。
這就算了,當中還有不少素不相識的散修前來嘮叨,慚慚便心生煩厭。
趙夫人嘆了一聲,淡淡道:
“其實這也怪不得外人,畢竟我飛鶴教怎麼說也是份屬十大道派之一的倥侗派,他們攀交也是常態。”
周圍路過的修真者,一聽她說出‘倥侗派’幾個字,無不眼帶恭敬羨慕之色。
然而姚鋒臉色平靜,目光沒有半絲波動,似乎倥侗派在他心目中也不過如此。
趙夫人原本想要彰顯一下身份,此刻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裡有些不痛快,她眸光一轉,又道:
“姚道友估計還不知道吧,我倥侗派這次參加鬥法盛會的人,與我家夫君也是有幾分交情的。”
姚鋒聽到與鬥法盛會相關的事,不由升起了幾分好奇,猜測著她口中的兩人會不會成為師尊的對手,便道:
“看來趙兄也相當不凡啊,不知這次倥侗派是哪兩位尊者參加?”
趙夫人暗自譏諷一聲:
‘原來還真是鄉下地方來的小門派弟子,枉我剛才還高看他一分。’
事實上,十大道派在這些大事上,早就互通有無,隻要身份與層次足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
是以聽得姚鋒這般詢問,她便下意識認定對方毫無背景,言語間也多了幾分傲然:
“那你可得認真聽聽了,我倥侗派這次派出的人,乃是錢永韶師兄與衛靜師姐,他們十年前結為道侶,目前都已經修煉出真命法印了呢。”
姚鋒目光一眯,自從成為天水峽的一員後,雖然韓樂未曾指點過他什麼,但大師姐董詩依卻時不時介紹般若州各地風貌。
對於倥侗派,他自然有所耳聞。
此派擅長祭煉法印,一旦做到人印合一,契合真命,一身戰力必定大漲。
這法印介於虛實之間幻化,更有飛遁挪移之能,還能化作大山阻敵,練到如此程度,即使與全真派弟子也能糜戰一番了。
隻是百多年來,倥侗派能做到人印合一的少之又少,想不到這次一出現就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