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和織娘們的工資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這提成呢是提一成,一百兩提十兩,一千兩提一百兩。
下午冬雪就跟著惠兒回了沈宅,兩人算出了繡娘和織娘們的提成。
眼下織布坊雖然隻有訂單,客戶隻支付了一成的定金,但沈婉的意思是,先把這定金的提成,拿給負責做訂單的織娘們,也好讓她們有點兒動力。
一套華服也不是一個人繡娘獨立完成的,所以這每件華服的提成,都是一起做華服的繡娘們一起分的。
沈婉看了一眼冬雪和惠兒拿過來的提成單子,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冬雪就讓小廝幫忙擡著一箱銀子去上班兒了。
沈婉沒給新的設計圖,所以現在繡坊沒活兒,冬雪的意思也是讓繡娘們休息一天,畢竟先前幾天趕華服她們都累著了。
可是繡娘們卻閑不住,拿了一些碎布,練習針法。
“秋蓮姐,你說這次咱們能拿多少提成呀?”一個因為毀容被休的年輕女子,一邊繡著手上的荷包,一邊期待又好奇地看著徐秋蓮問。
徐秋蓮拿起針在頭皮上刮了刮,“不知道,但縣主肯定是不會少了我們的。”
其實,便是縣主不給她們提成,一個月就給她們發八百文,她也就挺知足的了。
畢竟,好些學徒跟著師父學了刺繡,這頭幾年賺的錢,那都算是給師父交學費的了呢。
“沒錯......”有人跟著附和道,“我們這次應該是能拿不少提成的,幾十兩銀子怕是有的。”
之前縣主說什麼提成的時候,她聽得也稀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咋算,但是她估計應該是能有個幾十兩銀子。
“幾十兩銀子。”毀容的女子驚喜地道,“要真是有幾十兩銀子,那咱們可要發財了呢。”
“是呀,那麼多銀子,得買多少東西呀。”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十兩銀子呢。”
“我也沒見過,以前在那家裡的時候,我手上就沒沾過銀子。”
“若真是有幾十兩銀子,你們打算幹嘛?”徐秋蓮看著大家問。
她跟著於管事學了一下算賬,她們這次的提成,分到每個人手裡,應該是不止幾十兩的。
眾人想了想,你一言我一語地道:“我要攢起來,日後好買個宅子給自己住。”
“我想去食為天吃一頓。”
“我想吃江湖燒烤。”
“我也要攢起來,日後給我家小寶讀書建房子娶媳婦兒。”說著話的年輕女子,一隻眼睛已經瞎了,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和憧憬。
“你家小寶不是跟著他爹的嗎?他都不認你這個娘,你還要拿錢給他讀書,給他建房娶媳婦兒?”身邊地人皺眉看著她,顯然是被她的話給氣著了。
這個瞎了一隻眼睛的女子,叫做周彩娘,她丈夫脾氣不好,時常打她,公婆也不管,婆婆還經常磋磨她。
她娘家人又都在幾年前,感染上了時疫全沒了,也沒個人為她做主。
她這眼睛就是被他男人打瞎的,她自己生的孩子,也跟她不親,嫌她瞎了一隻眼睛難看丟人,平時在家裡也對她大呼小叫的。
之前,她到收容中心求助要和離時,她男人帶著孩子找上門,那孩子都指著她的鼻子罵,瞎子,不要臉,蕩婦,還說她要和離就不認她了,她日後死在路邊都不會管她。
當時,她們聽著都氣死了。
這做兒子的,不說在娘挨欺負的時候護著點兒自己的娘,還跟著家裡人一起欺負自己的娘,這還是人嗎?
生個這樣的兒子,還真是不如生塊叉燒。
如今聽見周彩娘還說要拿銀子,給她這叉燒兒子讀書建房娶媳婦兒,她們能不來氣嗎?
周彩娘見低著頭小聲道:“小寶已經不那樣了。”
小寶在城裡的私塾讀書,她忍不住去偷偷看了幾次,也給他拿過幾次錢。
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不但叫她娘,還關心她累不累呢。
前些天,還到繡坊來找了她,說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