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癟著嘴道:“反正奴婢是怕了。”
沈婉看著白霜道:“那女子的家人可報了官?”
“報了。”白霜點頭,“那女子的娘和哥哥回去找了族長,族長領著族人去把女子的屍體搶了回來,擡到衙門報官了。不過,沒能抓到兇手,兇手跑了。”
“對了。”白霜又道,“今天上午還有個案子,是一個當娘的帶著一雙兒女,去狀告自己的賭鬼女婿,強賣了自己的女兒和外孫。案子審到一半,她女兒又出現了,原是她女兒怕留在家裡被賭鬼男人賣了,就到少夫人你的收容中心去求助了。”
聞言,雲老夫人和吳氏都看向了沈婉。
沈婉點著頭道:“我上次去收容中心,是聽說收容了一個帶著一對兒女的母親。”
“然後呢?”雲老夫人又看著白霜問,很想知道後面怎麼樣了。
白霜接著道:“後來那女子的娘,求大人讓自己的女兒和賭鬼女婿和離。那賭鬼真是賭得沒有人性了,輸光家產把爹娘氣死了不說,還把房子都給賣了。”
“知府大人公正嚴明,就斷了那女子與賭鬼和離,還把兩個孩子都斷給了那女子。打了賭鬼一百多大闆,流放為奴。”
吳氏痛快地道:“就該這樣判。”
雲老夫人也跟著點頭,隨即有擔憂地皺著眉道:“那女子與丈夫和離,什麼家產都沒有了,還帶著兩個孩子,日後要如何過活?”
沈婉笑著道:“收容中心裡有教織布,廚藝,還有刺繡的師傅,隻要她肯學,想學,但凡是學會了一樣,那都是有機會靠自己的手藝養活兩個孩子的。”
“可這世人到底還是對和離或者被休棄的女子有偏見,會收她們做事的人怕是少。”吳氏皺著眉道。
“所以兒媳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再開一間繡坊和織布紡,為有此等遭遇的女子,提供工作崗位。”
“不知道祖母和娘有沒有興趣和孫媳一起開這織布坊和繡坊?”沈婉看著兩位長輩問。
雲老夫人和兒媳對視一眼,隨即看著孫媳道:“這是做好事,能幫助到那些可憐女子,我們自然是有興趣和你一起開的。”
“沒錯。”吳氏也點著頭道。
雖然她們過得很幸福,有丈夫愛,兒子兒媳孝順,但是這些年,她們也是聽過不少女子的慘事的。
這世上和離的女子是少,但是那跳井,上吊,投河,喝藥的卻不少。
同為女子,她們也想為那些可憐女子出一份力。
白霜看著三位主子,已經能看到,今日哪位與賭鬼丈夫和離成功的女子,日後的日子會有多好了。
隻可惜了哪一位被勸回了家被活活打死的女子,白霜在心裡嘆氣。
“哎......”
“你這丫頭怎麼有嘆上氣了?”雲老夫人問。
白霜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在心裡嘆氣的自己也是嘆出了聲的,“女婢是在為那被打死的女子嘆氣,她若是留在收容中心,沒跟著來認錯的男人和勸她回家的娘回去,跟那男人和離了,日後就也能進老夫人,夫人還有少夫人你們開的織布坊和繡坊做事了。”
三人一怔。
沈婉有些難過地皺起眉,沒想到被打死的女子,也是去收容中心求助過的。
雲老夫人和吳氏皆搖頭嘆氣,那女子也是糊塗,都已經跑出來了,怎麼還有回去呢?
這當娘的也是心狠,女兒日子都過成那樣了,還勸女兒回去。
若換了她們的女兒,女婿敢動她們女兒一根手指頭,她們就要找上門去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