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你們的親女兒,你們怎麼能這樣?”淩夢晴擰眉指責。
那春宵樓她雖然沒有去過,但是也聽說過的,那是同源縣僅有的一間妓院。
若是女兒不能賣出去為奴為婢,他們那就要被賣到那腌臜之地去,這做父母的未必也太狠心了些。
四周也圍了些人在駐足觀望,許是這樣的事情見多了,他們倒是沒有多憤怒。
心中雖然覺得這小丫頭有些可憐,但也不覺得她的爹娘有什麼不對,這家中傳宗接代的是兒子,女兒嫁出去了那就是潑出去的水,爹娘也靠不到,老了也隻能靠兒子養老送終。
這幫兒子娶媳婦兒,讓兒子成家那就是頭等大事。
這做爹娘的,但凡是還有別的辦法,那肯定是也不會賣女兒的。
這不,他們也沒有狠心到直接把女兒賣到那腌臜之地,而是在街上尋有錢人,求有錢人把女兒買去做丫環。
若是買去的主家的心善,這日子過得比在家裡還要好呢,吃穿不愁。
男子看著淩夢晴拍著道:“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總不能看著旺歌他哥哥娶不上媳婦兒,斷了我們老段家的香火吧?”
沈婉冷笑道:“同是你們的孩子,為了給兒子娶親,就要狠心賣掉女兒,擁有此等劣根的香火,倒也沒必要延續。”
段老五被這話說得黑了臉,這有錢人家的小姐是在說他們家根兒壞了,不應該延續下去,咒他們家該斷了香火呢!
他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他們這兒的人家家都窮,一年到頭在地裡刨食兒,也隻能混個半飽而已,想要為兒子攢點老婆本兒那是想都不要想。
周圍大多數人家,想要給兒子娶上一個媳婦兒,要是家中有適齡的女兒,對方家也有兒子沒成親,那就直接換親兩家都不要彩禮,簡單的過個禮,娶媳嫁女一起辦。
可是他家這旺歌生得晚,對方家有兩個女兒,大的已經嫁出去給家中的兒子換了親,這二女兒嫁出去就是想要實實在在的收些彩禮,貼補家中的兒子。
旺歌年紀又小,眼下又不能嫁進別人家換一筆彩禮回來,那就隻得賣了她給她哥哥換個彩禮,也算是報答了做爹娘的生她養她的恩情。
當年為了給他娶媳婦兒,爹娘也是賣了他才七歲的妹妹給路過的大戶人家做丫環的。
十年前妹妹還回來過一趟,那模樣可體面,嫁給了府上的管事,日子過得可比他們好多了,穿的還是綢緞衣衫,頭上還戴了金釵。
不過他那個妹妹也是個沒良心的,回來什麼都沒帶,也沒說拉把一下他們家,而是回來責怪爹娘賣了她的,問爹娘可後悔的?
後來爹娘都死了給她去信,她也沒再回來過。
她真的是沒良心,也不想想,若不是爹娘賣了她,她哪裡來的這樣的好日子過。
段老五粗聲粗氣地道:“這位小姐,貴人,你過得好,吃穿不愁,還有丫環小廝伺候,根本就不明白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難處,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
沈婉冷聲道:“你兒子娶不起兒媳婦,還能有誰非逼著他娶嗎?有什麼迫不得已的。”
段老五心中氣得很,卻又不敢得罪這些有錢人,在同源縣的有錢人,那都是不簡單的,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得罪不得。
段老五的婆娘看著沈婉道:“這位貴人,我瞧你也是一個心善的,你既然可憐我們家旺歌,就發發善心買下她吧。”
旺歌心知被賣的宿命已經改不來了,她不想被賣進春宵樓,也哭著跪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哀求道:“求公子小姐買下我吧,我會幹活,幹很多很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