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辭不知道普羅大眾的感情,卻知道痛苦,刀子劃在身上,他是知道哭的,而他也想逃避那種痛苦。
所以King就出現了,其實他早就生生根植於霍寒辭的身體裡,在那群神經病醫生總是對他進行精神疏導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了,可一直沒機會出來。
因為霍寒辭太過完美,完美的像是雕塑。
King比霍寒辭更關心周圍的事情,更細心注意別人的情緒變化,所以很快就清楚,那個總是給他端飯菜的傭人,那個整棟別墅裡最不起眼的傭人,穿得最醜的傭人,就是他們的母親。
他跟母親說了第二人格的事情,母親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
她甚至有些欣喜,因為霍寒辭太無悲無喜了,看起來很好欺負。
但是King不一樣,他像是黑暗裡長大的狼,別人讓他吃虧了,他會狠狠報復回去。
那個時期的霍寒辭隻有十歲,哪怕是普普通通的一杯茶水,裡面估計都塞滿了毒藥。
任何一個機會都能讓他沒命,畢竟霍家那群人可是狼子野心,何況那時候霍家旁支也在蠢蠢欲動,對於這個新上任的十歲繼承人,誰不是帶著看笑話的姿態,都在賭霍寒辭什麼時候沒命。
但沒人知道,那時候更多的是King在掌握那具身體,並且逐漸布局不讓霍寒辭本人發現。
霍寒辭依舊是高嶺之花,手上沒有霍家人的皿,但那些算計過他的人,都被King報復回去了,再也沒機會跟別人說這個秘密。
母親喜歡King這個人格的心狠,在這樣的家族裡生存,隻有失去人性,才能爬得越來越高。
母親走的那天,在下雪,眼裡沒有任何光彩。
King沉寂了一段時間,而霍寒辭靠著天賦徹底在霍家站穩腳跟,但甘青昀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是先前的壓力太大,突然一下發現自己不用再戰戰兢兢的活著,竟然一下子瘋了,不過好在霍寒辭對她還有一絲憐憫,將人送去了國外。
之後的日子更加順風順水。
這一路走來,King太過了解霍寒辭,雖然他不清楚霍寒辭身上所有的事情,但他大部分的事情都知道。
變故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呢?
現在細細想來,就是池鳶去國外做交換生的那一年零兩個月。
那個時候的霍寒辭已經足夠優秀,在華爾街成為了神話。
King也拿回了沙特的王權,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他們就像是一個人的兩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撒旦。
King對於這個身體,切換得越來越自如,但他從未想過要將霍寒辭取而代之。
他始終認為,他們是一個人,就像是兄弟一樣。
但那個受傷的夜晚,正好是下雪,那天的天氣和母親走那天的天氣一樣,很冷,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他又看到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那時他剛到北美,沒想到這邊的王室如此陰險,在飯局上給他下了藥,想讓他迎娶一位公主,並且隻要兩人有了關系,第二天所有的媒體就會報道這件事。
他自然不肯,女人和情情愛愛,那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撐著一口氣逃走,沒想到在街上又遇到了幾個勒索的混混。
在國外,混混的手上都是有槍的,而且勒索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少見。
他動手解決了幾個人,正將一個死人踢開的時候,池鳶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她大概剛下課,手裡捧著幾本書,King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一本《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他知道這個,甚至一度覺得,這就是在說他和霍寒辭。
他笑了一下,將冒煙的槍口在衣服上擦拭幾下,想著這個漂亮的美人兒大概要被地上的死人給嚇壞了,這可不能怪他,她來得太快了。
而且現在,他沒什麼力氣處理屍體,隻能虛弱的靠著一旁的樹。
那棵樹很大很大,聽說活了有一百多年,枝繁葉茂。
他印像很深,那是當地的特色之一,他挺喜歡那棵樹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池鳶走近,輕聲詢問他有沒有受傷時,他一眼就喜歡她這個人。
但他不想承認,所以當時覺得,可能是因為喜歡那棵樹產生的錯覺。
可他不能有喜歡的東西,太傷神了,得找個機會把樹砍了。
這一套理論實在站不住腳,樹也很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