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本來回答了不疼,但這一刻卻覺得好疼好疼。
疼得她想蜷縮下去,把這顆心髒掏出來。
唐樓將煙頭壓在她手背的指尖都在微微發抖,他突然撿起茶幾上的其他煙頭,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他的手背瞬間燙起了一個泡。
其中一根煙頭熄滅之後,他又馬上撿起了另外一根。
江敘錦對於自己被傷害,覺得無動於衷,但是看到唐樓經歷和自己一樣的事情,她卻覺得難以忍受。
她馬上將茶幾上的所有煙頭全都揮到了地上,拿過唐樓的手細細查看。
他的手背上已經被燙了四五下了。
江敘錦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流淚了,但是這一刻,眼淚還是落在了他的手背。
她就像是被人逼到了極緻,眼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唐樓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坐著。
許久,唐樓問她。
“幾天沒吃東西了?”
江敘錦搖頭,“我不知道。”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以後也不吃了,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江敘錦的瞳孔狠狠一縮,突然有種崩潰感。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彼此放過對方不好麼?
唐樓卻隻是捧著她的臉,認真卻又難過的說:“江敘錦,我隻有你了。”
媽媽早就去世了,爸爸也去世了,他更是沒什麼親人。
江敘錦宛如被這句話擊中,渾身被點了穴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了,唐樓的爸爸去世了,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的媽媽霍菱。
那皿腥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她隻覺得崩潰。
但是唐樓隻是將她抱著,抱得緊緊的。
“哪怕是互相折磨,咱們也應該在一起。”
江敘錦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到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被唐樓抱著,去到了樓上。
臥室的床很軟,唐樓隻是將她放在上面,什麼都沒做。
江敘錦不敢面對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一直僵持到第二天,兩人什麼都沒吃。
江敘錦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飢餓,但是她擔心唐樓適應不了,平日裡他的工作那麼忙,還有胃病,如果繼續不吃東西的話,胃病是不是又要犯了?
她擔心他,此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亮時,兩人依舊沒有出臥室的門,直到唐樓伸出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胃部,輕輕捂著,臉上頓時白了。
江敘錦知道,他的胃病犯了。
“唐樓......”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唐樓卻隻是擡頭對她笑了一下。
“我沒事。”
江敘錦的鼻尖酸酸的,聯想起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見面,他始終都是這麼無害的樣子,對什麼都很積極,尤其是對待工作,特別認真。
他雖然是單親家庭長大,卻有著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極少對人發脾氣。
唯一一次對她發脾氣,就是他生日那天。
想到那天,江敘錦就垂下睫毛。
唐樓確實很好,但她配不上。
“唐樓,吃藥吧。”
胃病要是疼得厲害,是會去住院的。
“不用。”
唐樓的語氣淡淡的。
江敘錦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仿佛不值錢似的。
唐樓沒去看她,擔心自己被她的幾滴眼淚刺到,然後心軟。
“江敘錦,我隻有你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都在重復這句話。
江敘錦抓過他的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所有失去的一切,都是霍家剝奪走的,她有什麼臉跟他在一起。
她的腦袋裡好疼,心髒也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