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青昀的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霍寒辭將人控制住,按了旁邊的鈴。
醫生連忙帶了鎮定劑進來,又給她打了一針。
霍寒辭看著瘦骨如柴的女人,臉上沒什麼表情。
等鎮定劑打完,他才看向醫生,“新型藥什麼時候開始用?”
“最遲三天,這幾天隻能用鎮定劑控制病人,她一旦狂躁,攻擊性就會變強,仇視周圍的一切,這不是簡單的心理疾病,或許可以試著找找病因。”
病因?
在霍寒辭的記憶裡,甘青昀的情緒一直都不是很穩定,導緻這一切的病因到底是什麼?
霍家有鬼,鬼又指得是誰?
他皺眉,擡手揉著眉心。
醫生看到他的狀態,指了指樓上,“霍先生,你也休息一下,晚上下面會準備晚餐,到時候我會上來通知你。”
霍寒辭點頭,又看向靳明月。
靳明月當然想一起留下來,可還未開口,就聽到霍寒辭說:“一樓還有其他的房間吧?”
連與她同處同一層都不願意。
靳明月的眼裡黯淡了下去,更加怨恨能在霍寒辭那麼親密地方留下痕跡的人。
她的兇口都在抖,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握緊,可語氣卻十分平穩。
“嗯,有,就在阿姨隔壁,寒辭,那我去休息了。”
靳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間,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才沒有洩露情緒。
她坐在一旁的窗戶邊,眉宇皺得緊緊的。
霍寒辭對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她也從不介意,畢竟她要的是霍寒辭這個人。
霍寒辭要是喜歡她,那麼皆大歡喜。
但他若是喜歡別人,那也無所謂,隻要把人綁在身邊,今後還有那麼多時間,總會抹平其他女人留下的印記。
這是最壞的結果。
甚至是靳明月從未想過的結果,在她的認知裡,霍寒辭不會愛人。
以前她來陪甘青昀時,就總是聽甘青昀說霍寒辭小時候的事情,她說這個兒子一直都不怎麼會笑,沒人給他端早餐的話,他也許餓死在閣樓都不會有人知道。
有一次因為傭人的疏忽,兩天未端飯去閣樓,才幾歲的霍寒辭直接瘦了五斤。
甘青昀以為自己生的是個傻子,後來才發現,這個兒子隻是天生缺少某種情感。
靳明月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總覺得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一個幾歲的孩子,餓了後不知道叫喊,如果後面沒被人發現,他是不是打算餓死在閣樓裡?
很可怕,對自己都如此冷漠的人,又怎麼可能對其他人有溫情。
所以她覺得霍寒辭不會愛人。
可既然不會愛人,又怎麼允許別人留下那樣的印記?
那個牙印大概會變成靳明月的夢魘。
她恨不得趕緊回國去調查,可她還有甘青昀這個靠山,這個靠山決不能出事。
靳明月調整好了狀態,走到窗邊看向外面。
療養院的景色是國家級園林師親自打造的,景色獨美,看了確實很讓人舒暢。
目光落在那幾朵紫色的小花上,她眯了眯眼睛,那是——鳶尾花?
她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眸子劃過一絲狠辣。
鳶尾花......
鳶......
池鳶?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拿出手機,想了想,打了電話給霍明朝。
都是一個圈內長大的,她與霍明朝自然認識。
霍明朝這幾天很忙,忙著尋找池鳶和霍寒辭苟且的證據。
他根本不關心其他任何事情,那種直覺一直跟毒蟲似的縈繞在他的心口,時不時的便要咬一口,疼得他五髒六腑都痛起來。
他必須尋找答案,來證明這個直覺到底是不是真的。
池鳶當初住的公寓發生了火災,一整層樓的人基本都轉移了。
霍明朝通過霍川的關系,已經詢問了一大半的人。
而今天來到的這個地方,是最新的一個安置房。
他冷笑,眼裡猩紅,仿佛出籠的野獸。
踏進去之前,他拿出手機,給池鳶打了一個電話。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這邊的時間與國外有時間差,正好與靳明月打來的電話相撞。
而且他也並不想接靳明月的。
他就等著池鳶接聽,仿佛跟中了咒似的。
池鳶今天在家待了一天,看到霍明朝打來的電話,眉宇瞬間皺緊,這人是要做什麼?
狗嘴裡又能吐出什麼像牙?
她按了掛斷。
霍明朝這次直接發了短信過來。
【池鳶,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坦白,如果等我主動查出來,你承受不住我的報復。】
神經病。
池鳶後悔將他從黑名單裡拉出來了,但她又確實想知道,霍明朝能折騰出什麼麼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