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鳶走了大概十分鐘,看到昏黃燈光下,有一個人躺在那裡,身後是蜿蜒的水漬。
如果燈光足夠清楚,就能看到那是皿跡,他受傷很嚴重。
聽到腳步聲來,男人的手指頭動了動,但是一路逃到這裡,已經耗費了很多力氣。
他扶著牆,緩緩撐起來。
但轉身看到池鳶,他的眼裡劃過驚訝,慌張。
池鳶聽見了雨聲,從四面八方湧來,下雨了,是綿綿的小雨。
但是巷子裡沒有遮擋的地方,她看著籠罩在黑色袍子下的人,眉宇微微皺緊。
她不知道霍寒辭是怎麼說服天空酒廊的人一起演戲的,總之這出戲安排的確實很巧妙。
安莎被抓,面前這個男人幾乎是九死一生逃亡。
她當時看著他被圍攻,知道他中了好幾刀。
霍寒辭的人想要活捉他,但奈何他的身手確實不錯,所以就開始下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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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的是,這個巷子是池鳶當初出國遇見蕭絕時的巷子,那時候巷子裡也是發生了命案,也在下雨。
“跟我來吧。”
她的語氣淡淡的,往前走了幾步。
但是那個腳步聲沒有跟上來。
她轉身看去,對方隻是靠著牆,撐在原地。
兩人這麼沉默的看了十幾秒。
池鳶以為他走不了,也就上前,扶著他的手。
男人盡量控制住自己的喘氣聲,但身子的微微顫動還是洩露了他的情緒。
他現在很痛,痛得開始痙攣。
池鳶垂下睫毛,問他,“你的人應該過來接應你了吧”
他點頭,額頭和後背已經滿是汗水。
池鳶將他扶著,循著蕭絕領她出去的記憶,來到了另一處。
霍寒辭的人還在到處尋找。
池鳶聽到前方的交談聲,腳步一頓,將人放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池小姐。”
霍寒辭的人看到她,松了口氣。
“你們去其他地方找找吧,這裡已經被找過了。”
“好,池小姐,你注意安全。”
幾個毫不懷疑她的話,朝著另一邊跑去。
池鳶走回去,恰好看到男人撐著牆,企圖離開這裡。
“學。”
吐出這個字後,她垂下睫毛,再擡頭時,眼底恢復了冷靜。
“你往那邊,會被抓的。”
她上前,強硬的將人扶著,往她想好的那條路走。
等走到路邊,她又支開了好幾個人,成功的將他送進了等著的黑色汽車裡。
關車門的時候,她盯著他隱藏在疤痕之下的眼睛,語氣鄭重。
“以前我欠你一次,這次來國外我又欠你一次,你讓蕭絕失蹤,抵一次,這次我救你,兩清了,再見就是敵人。”
一直強忍著沒出聲的人,聽到這話,開始咳嗽起來。
仿佛這句話的威力比身上的傷口都更加厲害。
“咳咳咳。”
他仿佛要把這顆心都給咳出來。
池鳶關上車門,挺直了背。
“下次你不要留情,我也不會留情的。”
咳嗽聲還在繼續。
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時候暴露的自己,那支簽把他出賣了。
池鳶是個記憶很好的人,而且也很擅長聯想,她很聰明,聰明的過了頭。
可她同時也恩怨分明。
他是真的相信,下一次見面,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如她所說,兩清了。
他們之間,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明明從來都沒有開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