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你為什麼送我禮物?你是不是......”
說到這的時候,他吞了吞口水,猶豫了十幾秒,才繼續,“喜歡我?”
吐出這三個字時,他已經有些不敢去看她了,隻覺得自己可能在癡心妄想。
池鳶心口狠狠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
“你覺得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第一次是在小巷子裡,她當時確實很痛。
可她沒有拒絕,因為這是霍寒辭啊,是她十幾歲就一眼心動的人。
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性格是怎樣,她都喜歡。
她都深深沉迷。
但意識到他的喜歡也許隻是一時,隻是曇花一現,她便忍不住流淚。
她很早時候就知道幾句詩,每每在讀到這幾句的時候,就會非常想哭。
——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我給你貧窮的街道,絕望的日落,破敗郊區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飢渴。
——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他不回來的日子,她就會反復想起這幾句詩。
以前上學時,有人很不理解為什麼她看著這幾句詩就能哭。
她是真的羨慕有這種疑惑的人。
所有不懂自卑去愛的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回想跟King有交集以來,她都在被關,被管制。
如果是其他的女人,怎麼可能喜歡這樣對自己的人。
如果她承認了喜歡,他就會知道她不太正常了。
池鳶頓時感覺到不安,臉色都白了。
她垂在一側的指尖都在控制不住的發抖,強撐著語調,“不可能喜歡你的。”
King盯著手中的禮物,“嗯”了一聲,然後問她,“很晚了,要不要休息?”
池鳶的心口頓時揪了一下,突然失聲了似的。
她的唇瓣抖了幾下,卻又沒抖出一句話,隻是沉默的轉過身,將電腦關上,也沒等他,而是自己先去了樓上。
King坐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自嘲的笑笑。
果然,問出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而樓上,池鳶回到房間後,還覺得心髒在狂跳。
她甚至想要狠狠的捶一下兇口,讓它跳動的頻率變慢一些。
她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連忙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
King端著一杯牛奶上來,問她,“要喝牛奶麼?”
池鳶閉上眼睛,佯裝沒聽到。
King也就走近,看到她不願意回答自己,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把牛奶端給了霍知。
霍知這會兒還在跟小黑玩,面前擺著一堆的棋子。
“小知了,把牛奶喝了。”
霍知擡頭,看到他端著托盤,托盤上有兩杯牛奶,就知道他這是被拒絕了。
他接過一杯,喝完後,舔了舔唇瓣。
“爹地,今晚,睡?”
意思是,今晚要不要跟他睡。
收留心碎爹地。
King隻是將另一杯也端給他,叮囑道:“去主臥那裡,把這個給你媽咪,讓她喝下去,她最近還在恢復精神,這杯裡有少量的安眠藥,可以讓她睡得更深一些。”
深度睡眠才能彌補精神上的欠缺。
霍知倒也聽話,接過杯子,端著去了池鳶的房間。
King沒有去,就在一旁等著。
霍知來到門口的時候,有些猶豫。
他感覺到了一種不自在,這種不自在來源於他不知道該怎麼和池鳶相處。
像之前那樣直呼名字,似乎不太禮貌。
之後她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會不會認為爹地沒有把他教好?
但也不能喊媽咪。
霍知的眉心皺了起來,以前他的生活裡,從來都不會為這些事情糾結。
他站了幾分鐘,結果打了個哈欠。
好困。
怎麼突然這麼困。
他勉強推開了門,剛想喊一聲,“池鳶。”
但是太困了,甚至覺得困得快要看不清面前的路。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牛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什麼都不管了,隻想睡覺。
床呢,床在哪裡?
他摸到了被子,直接鑽了進去,一秒不到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