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低沉的氣氛瞬間散開,簡直暖如陽春三月。
霍寒辭擡頭,看了這位高層一眼。
人事部總監也就開始彙報了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公事公辦完,又把圍巾誇了一遍,才在這種溫暖如春的氛圍裡離開。
簡洲一直都站在霍寒辭的身邊,這下是徹底領教到了這些老狐狸的手段。
也難怪這個人能一直穩坐總監的位置,哪怕此刻到了年齡,總裁也沒讓他退休。
除了能力之外,對方可真的是八面玲瓏的人物。
簡洲松了口氣,不管如何,總裁的心情總算是好了,這一上午的低氣壓,可差點兒將他壓死了。
他本來都想打電話給池鳶求救的,但是想到總裁說的,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池鳶,也就偃旗息鼓了。
他哪裡想到,池鳶曾經的同事早就已經給她透露了這個消息呢。
此刻的池鳶心情不是很好,將車開到韓忠曾經住的地方。
順著這條巷子進去,一直到了韓忠的住所。
這裡的工作人員早就已經開始幹活了,但不見聶茵的影子。
她連忙找到韓忠,問聶茵的去處。
“今天沒有她的戲份,就讓她在酒店休息了,今天我們剛回來,這裡還需要人打掃,她最近身體不太好,我也不想委屈把人留在這裡睡,她似乎家境不錯,去酒店裡開了個房間,白慕在那裡照顧。”
今天兩位主演都沒有戲份,聶茵本來是想過來觀摩的,但因為來到京城,那晚的記憶不自覺的就湧了上來,一早上就開始臉色蒼白,生理上的嘔吐。
韓忠本來都打算叫救護車了,被白慕攔住,說是帶聶茵去酒店休息。
韓忠以前就是名導演,知道娛樂圈裡亂得不行,但白慕的氣質看著實在是太幹淨了,不像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再加上聶茵似乎對白慕也不排斥,韓忠也就更不好說什麼了,手一揮,允許了。
池鳶連忙給白慕打了電話,但白慕此刻在酒店的浴室裡,皺眉看著聶茵一直在盥洗台前吐。
“聶茵姐,我給你喊個心理醫生吧。”
“不要!”
聶茵臉色慘白的拒絕,胃裡抽疼。
她也努力過讓自己去忘記,但是不行,回到京城就渾身不適,胃裡一陣陣的幹嘔。
白慕的手機放在桌子上,聶茵的手機也放在上面的。
兩人都未接到池鳶的電話,留下池鳶幹著急。
但想著有白慕,聶茵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但還是禁不住擔心。
再加上聶衍那條瘋狗還在找聶茵,如果真被他知道了聶茵的住處,隻怕又要發瘋了。
池鳶惡毒的想著,希望聶衍的傷口發炎,讓他沒力氣折騰。
酒店的房間裡,聶茵臉色很難看的蹲在洗手間門口。
白慕蹲身,眼神認真的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句。
“聶茵姐,要不要我去幫你把柳如是殺了?”
聶茵以為他在開玩笑,笑了一下。
但白慕很認真,以前他殺人都是要收錢的,“聶茵姐,要嗎?”
氣質這麼幹淨的人,動不動就把殺人掛在嘴邊,這種反差卻又並不覺得突兀。
他像什麼呢?
像希臘神話裡抱著水仙花死去的少年,明明該滿身是光,靈魂卻墜入黑暗。
但這個人物是很受大家喜歡的,因為他的單純是真的單純,他的殘忍也是真的殘忍。
他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獨做不了自己。
聶茵閉了閉眼睛,眨了眨酸澀的眼眶,因為他的話,胃裡好受了許多。
她開的是酒店的套房,裡面的空間很寬敞。
她捂著胃部,移動到沙發上,臉色慘白的坐下。
白慕偏著腦袋想了想,從套房裡翻出了胃藥,又去接了水,放在她的身邊。
聶茵其實並不喜歡和白慕待在一起,因為那天白慕和池鳶一起撞見了那不堪的一幕。
白慕身上的氣息太幹淨了,他越是幹淨,她就越是自卑自己的肮髒。
自卑到了骨子裡,哪怕是用最烈的硫酸,搓掉這層皮肉,都還是洗不幹淨。
她的眼眶頓時紅了,擡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白慕又叫了一份外賣,“喝粥吧,喝粥胃就不會疼了。”
白慕忙完,就拉開了窗簾,讓外面的陽光傾瀉進來。
他坐在靠近陽光的位置,隨手拿過桌上的水果刀,放在指間轉了轉。
聶茵慘白著一張臉,看到那泛著寒光的刀刃在他的手裡被玩出了一朵花,忍不住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