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不說還好,一說白津翼就更生氣了。她還好意思說一對兒女,那兒子是他的嗎?是他的嗎?是他的嗎?憤怒的事情必須得強調三遍。
衆人不明所以,隻知道沈氏越是求情相爺好像更生氣了!吓得她們不知覺又往後挪了兩步!相爺正在氣頭上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不然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話可就太冤枉了。
“你給我立刻滾回去,沒有我的旨意不許出醉月軒的院子半步,不然本相就立刻斬了你。”
轉頭看到白福還在那裡,随之就火大道:“白福你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給本相去辦事,還有把醉月軒的所有丫鬟小厮都給我發賣了,一個不留。”
白福領命趕緊的去辦,相爺這是借着這個事情發洩心中的憋屈呢!隻可憐這個沈姨娘,真是活該自找的,沒事跑到傾靈軒來鬧什麼啊!現在好了吧,夫人的位置沒了不說,以後估計過的連下人都不如了。
沈氏眼見再無希望回轉,索性豁出去了站起身來指着白津翼大罵道:“我不過就是砸了一個院子而已你就這樣懲罰我,這般薄情難怪青雪靈至死都不願意原諒你,這就是報應,哈哈哈哈哈!”
沈氏不愧是跟着白津翼最久的的人,一下子就戳中了白津翼的痛處。和青雪靈的感情是他一生中最不可磨滅的痛,如今就這般被沈氏指着鼻子罵出來,白津翼隻覺自己的心,鮮皿淋漓!
“來人,來人,現在就把這個瘋婆娘給我拉下去關起來,要是跑出了醉月軒我就拿你們是問,還有這個老麽麽給我一并丢進去,快點。”
跟着來的相府侍衛們也不敢耽擱,趕緊上前捂住了沈氏的嘴拖着她就往醉月軒去!李麽麽自覺的自己跟着去。這一場無聊的鬧劇就這樣拉下了帷幕。
白津翼待沈氏被拉走之後這才擡頭往白芷兮看去,發現她正在看他!那眼光他看不懂,他有心想上前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最後還是白芷兮先開口說道:“丞相大人要不要進來坐坐。”說着做出一副請他入内的姿勢。剩下的人也都識趣,除了白浩軒其他人都走了!
白浩軒想了想便說道:“不如一起進去說說話吧!”說完率先踩着滿園的狼藉向屋内走去。白津翼心裡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是想了想還是随着他進去了。等他們都進去了,梅兒和蘭兒則自覺的出來關上了門,給他們自己的空間說事。
白津翼走進去看到的就是白浩軒挨着白芷兮身邊坐下,白芷兮正自己動手斟茶,倒了三杯,他知道有一杯是他的。心中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個女兒對他從來都是冷言冷語,話都不願多說更遑論替他斟茶了。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她們對面的位置,白芷兮見此便把其中一杯推倒了他的面前。他有些緊張的端起茶盞,小心的品了一口,是什麼味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是兮兒親自泡的茶,這是兮兒親自為他泡的茶!”
白芷兮看着眼前的老人,雖然年紀并沒有那麼大,可是他比同歲年紀的人老了很多,好像從她回來後看到他的樣子就是一次比一次老。看到他那般的小心翼翼,仿佛手裡端的不是茶而是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心下有些不忍。
這個男人曾經辜負了自己的妻子,更是抛棄了自己的女兒,害得她客死異地。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樣的一位不是父親的父親。
本來她是想着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就罷了!可是在她發現他每次見到自己時,那種緊張不安,小心謹慎生怕惹到自己不高興的時候,她就心下難受的緊。
這個父親虧欠了白芷兮母女那麼多,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兩個都已經死了!他一心想要彌補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了。
她沒有辦法理所應當的去承受着他因為虧欠而刻意彌補的愛!她覺得她是偷了别人的幸福一樣。如果真正的白芷兮還活着應該會原諒她的父親吧。畢竟那具小小的身體曾經那樣的期盼過父愛。
三個人就這樣互不言語,保持着沉默。
白浩軒手中拿着茶蓋,不停的用它撥弄杯盞裡的茶水,好一會他終于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看着白浩軒說道:“父親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嘛?兮兒是不是也知道了?”
白津翼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自己,更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轉頭看向白芷兮!
白芷兮也微微訝異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說道:“大哥的身世是什麼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反正我知道你是我的大哥就夠了,其他的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話出口,白浩軒就明白了,她果然知道。
看着樣子怕是早知道了。提起的心因為她的話而緩緩落了下來,心裡彌漫着滿滿的甜意。
他一直很擔心自己的身世被她知道會讓她不喜!後來看到她與旁人的與衆不同,甚至連白若雨都能大度的去救她。
心裡才想或許她知道了不會介意也說不一定。他白浩軒向來對她坦坦蕩蕩,唯有這一件事隐瞞着她不敢明說!今日說出來得到這般結果他真的很知足了,隻要她肯承認他就足夠了,其他人他根本不在意。
反正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憑的是他自己的本事并不是依靠别人!父親若是不能接受,他立刻就會把包袱一拿,潇灑走人!
白津翼聽到白芷兮這樣說,心裡是及其複雜的。此刻他的内心是很矛盾的,一邊告訴自己不要介意,兮兒都可以不介意,他也大可把他當幹兒子對待,一方面想到他的生母沈氏他就嘔的慌。
白芷兮看到他糾結的樣子說道:“丞相大人很介意嗎?親子如何,非親子又如何?這世上有着太多親子不親養子親的事情發生了!一個人沒有辦法選擇他的出生,如果可以誰又願意背着這樣的包袱活得這麼累呢?
不過您要是介意也可以理解,或許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容忍吧。也沒關系,您認不認他,他都是我的大哥!您若是覺得難以接受,彼此今日就在這裡做個了斷罷了!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互不相幹。不要彼此敵視,好歹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