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自欺欺人

　　顧傾天不清楚的是這個時候的顧首領也正在愁這個問題，他想誓死捍衛國土，但是現在他和顧傾安在一起。

　　顧傾安可不願意管東楚邊關的危急，在他的眼中早已經認定了，東楚是自己的，皇位應該是自己的，隻要自己奪得了皇位，自己再做抵禦外敵的事情。

　　“我要去邊關，等打退北倉，我自然會回來完成咱們之間的約定。”顧首領很清楚自己是勸說不動顧傾安的，顧傾安現在對皇位已經偏執，他選擇幫助顧傾安最簡單的原因就是顧傾安不會對無辜的百姓動手，他不能讓顧氏一族遺臭萬年。

　　當然，顧傾安并不是一個好的君王的選擇，雖然他努力在僞裝自己的溫潤寬厚，其實他心底卑鄙地很，也自私地很，但是他沒有别的選擇了，和顧傾天比起來顧傾安總是要好一些的，他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當然他也很清楚，顧傾安是不會關心東楚邊關的，因為他非常明了自己現在誰都不是，真的抵抗住了北倉的大軍他不會有任何的功勞，反而會削弱自己的力量。

　　所以盡管顧首領覺得這樣的顧傾安不顧大局，卻也不能要求什麼，因為畢竟顧傾安不是帝王，他沒有責任為這個國家做什麼，尤其是現在他都是被顧傾天追殺的，他不能為了什麼國家責任連性命都不要了。

　　可是他還是顧氏禦龍衛的首領，雖然禦龍衛已經所剩無幾，但是他們都是為了顧氏皇族而存在的，現在國家危亡，他們不能不管不顧，即使顧傾天這個君王做的過分，他們都不能袖手旁觀。

　　“你走了我都不會停手，現在北倉的事情出了，更證明顧傾天是不适合做君王的。”顧傾安對着顧首領一笑，顯然他早已經清楚了顧首領的選擇，他更清楚自己攔不了顧首領。

　　“這段時間你不能亂來，如果顧傾天真的出點什麼問題，那東楚就會亂了，到時候北倉更是……，所以這段時間你不能再刺殺顧傾天。”顧首領很認真地顧傾安說道，這是他的條件，他支持顧傾安做東楚新任君王的條件。

　　“我這段時間損傷了多少人你是清楚的，你應該也清楚顧傾天支撐不了幾天了，我為什麼現在就要放棄，我放棄了有可能就是放棄了我的君王的理想，你憑什麼這麼要求我？我現在還不是東楚的皇帝，我沒必要為了這江山犧牲什麼。”顧傾安對顧首領的話很是不屑，他和顧首領不同，自從父王死後他就已經和皇室沒有多少關系了，如果真的要說有關系，那就是顧氏欠自己一個君王之位。

　　“可是現在如果顧傾天除了任何事情，國家連主持禦敵的人都沒有，你覺得那樣你做的事情不是親者痛仇者快？顧傾安，你如果想做東楚的君主，最起碼要有君王應有的氣度，你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我就是眼見着東楚的江山拱手給了外姓人都不會支持你。”顧首領不由得放下狠話，其實在他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很清楚，自己除了威脅還真的已經做不了什麼了。

　　“我沒做過君王，不知道君王應該做什麼事情，如果當初你選擇的人是我，在顧舜民已經變得混賬不堪的時候，或者在顧傾天登基的時候，那東楚怎麼都不會到現在這樣的境地，現在你跟我來說君王的氣度，不是太晚了嗎？”顧傾安看向顧首領，眼中很是不屑。

　　現在的顧首領除了禦龍衛首領的身份，沒别的依仗的，尤其是現在禦龍衛已經所剩無幾，之前他還可以帶着自己身後的禦龍衛成為自己的助力，可是現在禦龍衛已經損失殆盡，早已沒有了對自己頤指氣使的能力。

　　“其實顧舜民父子早已經不适合做君王了，你一直清楚這一點，可是你總是不舍得讓我去替代他們，如果在兩年前你就做了這樣的決定，那現在東楚肯定是蒸蒸日上，最起碼不會出現民不聊生的境況，這都是你的錯，你還在這裡要求我做什麼？你以為是顧舜民父子損壞了東楚的江山？不，其實損壞東楚江山的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堅持，不是你一直想給顧舜民父子機會，那現在東楚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所以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你沒資格在這裡要求我做什麼。”

　　“我把你奉為上賓不過是因為我想順理成章一些，但是現在天下都成了這幅樣子，名正言順，順理成章又有什麼用處，現在天下都亂了，隻要我奪下這江山，我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我管什麼名聲，什麼責任，如果我父王不在乎這些，他早就是皇上了，我這些年也不用活的這樣辛苦。”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父皇是怎麼死的，我都知道的事情，禦龍衛的首領怎麼會不知道，可是你從來未說過要為我的父皇報仇，你為的就是維護東楚的安甯，可是你現在大可以看看，這幅樣子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作為禦龍衛的首領，你欠我父皇一條性命，我不要你的命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你沒有資格再要求我做什麼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要怎做什麼，那你盡管去做，不過你放心，你死了，我們顧氏的子孫也絕對不會再祭拜你，雖然你扛着維護顧氏的大旗，但是也是你将顧氏毀成了現在這生靈塗炭的樣子，你應該為此付出代價，不過你不是為國盡忠，你是為自己贖罪。”

　　顧傾安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這些話都是之前自己憋在心裡不想說的，關于自己父皇的死，關于禦龍衛的存在，關于顧舜民和顧傾天，關于自己觊觎多年的皇位，他有太多的抱怨，但是當這一切都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無助地很。

　　這些事情他一直都是清楚，隻是他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今天也不是說出這些事情的最好時機，但是他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因為他隐約覺得顧首領已經是自己所能接觸到的最後一個顧氏的皿親了，這麼多年他的心酸和努力沒人能懂的，這麼多年自己的悲戚和憤怒也沒人能明白，所以他要讓他們知道。

　　江山變成這個樣子不是他的責任，他也想為這個國家做更多，可是這個國家欠自己太多了，他一直清楚自己是顧氏的皿脈，應該在這個時候捍衛家國，額可是他沒辦法說服自己，所以他隻能這樣的抱怨，隻能用這些事實來麻痹自己，告訴自己這個國家欠自己太多，他沒必要為這個國家做太多。

　　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