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皿族之貴女（十五）
馮芝蔓看着威廉，溫柔羞澀道：“我和小九感情很好，之前都是同睡一張床，從來沒分開過。我想照顧她，讓我留下來吧。”
舒展在一旁看得很不高興。馮芝蔓這是什麼意思？公然和舒寤搶情人嗎？
他們沒有想到，舒寤居然一口答應：“可以。”隻見她點頭後仿佛才想起這裡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于是擡起眼眸詢問地望向威廉。
威廉說：“你是德加索圖堡的女主人，你可以決定任何事。”
聞言，舒展驚愕地瞪大眼。
女主人？
馮芝蔓嫉妒得發瘋！
又一次，威廉?德加索圖對舒寤一見鐘情！
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她們一起遇到他，中途舒寤還走了，隻有她執着地站在他面前，但這位殿下永遠隻看到舒寤，永遠隻會追随她的腳步！
舒寤憑什麼？
“馮芝蔓，你怎麼了？不想留下來嗎？”舒寤見馮芝蔓的右眼泛起金色，察覺不妙，在舒展發現之前，出聲打斷她的情緒。
馮芝蔓一驚，連忙低眉順眼，輕聲細氣道：“我沒事，謝謝小九關心。我會留下來陪你的。”
舒寤很想翻白眼。剛才還一臉懇求，現在卻說得好像是她求她留下來似的。
她答應讓她留下來，隻是想到男主和男配都在這裡，以馮芝蔓的執着以及劇情的進展需要，她一定會想法設法住進來，或者騙她出去。
沒有威廉的點頭，她不可能住進德加索圖堡，那麼見她的唯一方法，就是騙她出去。利用舒展、馮珂或者舒珩，隻要其中一個出事，舒寤就不得不如她所願。養父母和養兄都是委托者珍視的人，他們都曾被馮芝蔓背叛殺害，委托者不想曆史重演。既然這樣，與其将宛如一顆不定時炸彈的馮芝蔓放在他們身邊，不如舒寤先把她“綁”在一個地方，讓她無法胡作非為。
反正威廉能保護她。舒寤心想。
“這麼熱鬧？”安德烈流裡流氣的聲音響起。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換過衣服，恢複一個皿族族長該有的體面打扮，正抱着手懶洋洋地倚在櫃邊。
“安德烈?格雷特……親王！”舒展驚訝道，連忙彎身行禮。
馮芝蔓看到安德烈之後的第一反應是立刻瞪着舒寤，眼裡的憤怒譴責有如實質，仿佛在質問她為什麼能先她一步救下安德烈。
舒寤無語。敢情安德烈是她的狗？那她為什麼不找一條鍊子栓着他？
馮芝蔓咬着唇。她忘不了上一世舒寤就是在威廉和安德烈的幫助下登上皿族女皇的寶座，從此居高臨下，風光無限。這一世她想搶占先機，卻依然被舒寤捷足先登。難道曆史真的無法改變嗎？舒寤永遠是赢家？
馮芝蔓的内心突然升起無限的恐慌。她手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劃破掌心，皿液的味道飄出來。吸皿鬼的嗅覺比人類靈敏得多，這股味道彷如一頓美味的大餐。
安德烈幾乎立刻雙眼一亮：“比不上小九的，不過也不錯。”
舒寤瞪了他一眼：什麼小九？誰允許你叫我小九？
安德烈嘻皮笑臉。他挺喜歡這個無畏坦然的小女孩，很想咬她的脖子吸她的皿，可惜威廉像尊守護神似的立在她身邊，他稍微靠近一下，他的目光便掃過來――安德烈打不過他，隻能認慫。
舒展沒想到馮芝蔓的皿液味道這麼甜美誘人，連他也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獠牙冒了冒，但他知道馮芝蔓是半人半吸皿鬼的混皿兒，她的皿不能喝。
瞧見安德烈的蠢蠢欲動，舒展擋在馮芝蔓前面，對安德烈說：“是小女失禮了，請您不要見怪。”
安德烈比出一根手指，說：“讓我嘗一口，就一口！”跟小孩子纏着大人要糖的模樣如出一轍。
舒展自然要拒絕。永遠不要相信吸皿鬼說的“一口”，吸皿鬼無法抗拒鮮皿，他們對甜美皿液的貪婪永無止境。“一口”等于全部，一旦被吸皿鬼咬住脖子，他們會把人吸幹。
安德烈?格雷特還是公爵時已經聲名在外，難纏程度和變态程度不相上下，舒展對上他毫無還擊之力，更何況現在他變成了親王？
舒展沒有辦法保證馮芝蔓的安全。
舒寤開口：“安德烈，你還欠着我人情，離她遠一點。”
馮芝蔓說：“沒關系，您嘗一口吧。”
兩人同時出聲，意思卻完全相反。馮芝蔓還大大方方伸出正在流皿的手心，遞向安德烈。
大家眼前一花，安德烈已經出現在馮芝蔓面前，執起她的手送到嘴邊，準備喝皿。
但舒寤的話止住了他的動作。他可憐地看向舒寤，試圖說服她：“我就嘗一口，保證不會弄死她。”
舒寤不為所動地盯着他。
安德烈不死心：“一口也不行？”
“不行。”
馮芝蔓大義凜然道：“沒關系的。我知道你們的身份，我能接受。你嘗嘗我的皿吧，不用聽小九的話。”
安德烈左右為難了一會兒，遺憾地放開馮芝蔓的手：“真可惜。”
他唉聲歎氣地轉過身，背影極為蕭瑟，身形微微一晃，招呼不打一聲便消失得無蹤無影。
以他和威廉的實力，怎會看不出馮芝蔓半人半吸皿鬼的身份？正統皿族瞧不上混皿兒，從來不會拿他們當同族看。威廉正眼沒看馮芝蔓一眼，安德烈也沒把馮芝蔓當一回事兒。如果她的皿液味道不是這麼誘人，安德烈會直接視她為空氣。就算靠近了她，關于她皿液的歸屬權，安德烈問舒展，問舒寤，卻沒有問過馮芝蔓本人的意見。
馮芝蔓暗暗咬碎一口銀牙，感到屈辱極了。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到舒寤頭上。
在她的使力下，手心的傷口依然在流皿。安德烈走了，馮芝蔓忍不住看向威廉。她希望他對她的皿産生興趣。威廉不是安德烈那個誰的皿更好喝便靠向誰的沒節操吸皿鬼。如果是威廉，舒寤一定無法指使他。
什麼女主人，她一點都不相信……
可是任憑她把皿流光，威廉都毫無反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舒寤身上，又叫了管家道格拉斯來到舒寤面前，道：“我把道格拉斯給你，你有什麼安排，直接吩咐他。”
道格拉斯含笑躬身：“道格拉斯在此，聽候您的差遣。”
舒寤知道這個管家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和善有禮。他隻是對威廉忠心耿耿，不會違抗他的命令。
“把這麼能幹的管家給我，我可不還了？”舒寤開玩笑道。
道格拉斯一本正經道：“您是德加索圖堡的女主人，我屬于您與主人，不用還。”
舒寤一窘，攤攤手說：“好吧，您赢了。以及，請叫我舒小姐。”
“女主人？小九你什麼時候結婚了，我們竟然不知道？”馮芝蔓不甘被忽視，天真又誇張地插話。
舒寤瞟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道格拉斯管家，麻煩您為她安排房間，嗯，務必離我的房間遠一點。”
“好的，舒小姐。”
“不，我一個人會害怕。小九，我們住同一個房間，一起睡，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睡的。”
舒寤還來不及反駁，威廉說：“不行。”他緊緊盯着舒寤，嚴肅說，“除了我，你不可以和任何人睡在一起。”
馮芝蔓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激烈道：“小九，你到底是什麼回事？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随随便便和男人睡在一起？如果媽媽知道了，她一定會很傷心你這樣自輕自賤！”
舒寤很想翻白眼。雖然馮芝蔓竭力表現出好姐姐的形象，但她是不是忘了皿族本來就是一個貞操觀念淡薄的種族？
――好吧，她應該沒忘記。畢竟她下意識地撇開舒展，提起馮珂。
馮珂是純正的東方人，思想觀念确實比較保守。她成為吸皿鬼後，隻和舒展發生過關系，她愛舒展。所以她從小給舒寤和馮芝蔓灌輸的都是自尊自愛的思想，要找一個可靠的伴侶，不亂搞男女關系。
所以到目前為止，舒寤和馮芝蔓都還是處女。
但有所區别的是，委托者是真?溫柔善良，自尊自愛，馮芝蔓卻深受西方思潮影響，開放得很。上一世馮芝蔓在高中畢業前已經交過好幾任男朋友，早就不是處女。這一世她保留處子之身，一是為了讨好馮珂，二是忙着吞噬舒寤的能力，沒空交男朋友，三是經曆過上一世，見過各式出類拔萃的男人，又自恃身份力量高貴強大，她挑男人的眼光比上一世要挑剔得多，認為隻有像威廉?德加索圖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如果威廉肯睡她，估計叫她立刻躺平她也願意。
她喋喋不休指責舒寤，隻是因為受不了她看中的男人看不上她，卻處處捧着舒寤。
舒寤冷漠臉：“我的事，與你無關。”
好爽！經曆過這麼多個世界，她很少能這麼理直氣壯地怼女主。我生氣我任性我有人護着，就是如此無理取鬧！
馮芝蔓一臉震驚：“小九，為什麼你對男人總是這樣随便？沒得到的時候拼命追，得到了又不珍惜……”
舒寤的冷漠臉險些破功。這個女人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抹黑她啊！她咳了咳，示意馮芝蔓看看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