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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二貨

極品驸馬 蕭玄武x 3734 2024-01-31 01:14

  奉宸衛的人來交接了防備,徹夜未眠的薛紹等人回到了北衙千騎駐地。

  留守營地的郭元振也是**沒睡。軍營裡禁酒,他扯着李仙緣喝茶聊天坐了一整晚。李仙緣苦不堪言,幾次想要告辭開溜都被郭元振生生的扯住,然後生生的聽他唠叨了**。

  薛紹知道,一向樂天、嘻嘻哈哈的郭元振,這是有了心事。

  當着衆人之面,薛紹沒有說破,隻是勸郭元振洗洗去睡。郭元振卻是一點困意也沒有。他搶過薛楚玉的天官佩刀來細細一看,當場笑道:“二竿子,你這一趟差事當得值啊,賺了這麼好的一把寶刀!”

  “你想要,送給你。”薛楚玉很大方。

  “我不要,我就想試試這刀鋒利與否。”郭元振摸着刀鋒說道,“就怕是,中看不中用啊!”

  “你試。”薛楚玉自己也想知道。

  于是郭元振提着刀走到了大家磨刀用的大石前,大喝一聲手起刀落,喀叱大響火星四射!

  薛紹眉頭一擰,他這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氣砍的一刀,該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悶氣!

  衆人跑過去一看,那磨盤大的磨刀石居然被郭元振一刀,從中斬成了兩截!

  “好刀啊!!”郭元振大聲驚叫,“真是天下難見的寶刀!”

  “送給你。”薛楚玉再道。

  “說了我不要。”郭元振把刀對着薛楚玉一扔,轉頭就走了。

  衆人都沉默不語,靜靜的看着郭元振大步走了。

  薛楚玉走到薛紹面前來,“他今天很不高興。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兩個都得以升遷、并在上元佳節陪侍禦前,他卻都沒有份?”

  “别這樣說自己的兄弟。他不是那樣的人。”薛紹拍了拍薛楚玉的肩膀,“我去看看。”

  薛楚玉點頭,把刀往薛紹面前一送,“這刀他喜歡,送給他。”

  “你留着!”薛紹微笑道,“如果他真的想要,會直接來搶你的刀,根本輪不到你送給他。”

  薛楚玉展顔一笑,“沒錯,這才是他該幹的事情。”

  稍後,薛紹來到了郭元振的宿舍。門關着,他敲了敲門。

  “睡了、睡了、睡了!都别吵我!”郭元振在裡面很不耐煩的咆哮。

  “柳夫人來找你了。”薛紹說道。

  郭元振瞬間就拉開了門,“哪裡?”

  薛紹笑了一笑,“還真是因為和妻子吵架了?”

  郭元振先是一愣,随即苦笑,轉身走進房間趴在了**上哎聲歎氣。

  薛紹走進去把門關上,坐到了他身邊,說道:“兄弟,我知道是什麼事情。這事都怨我。”

  “不關你事,是我自己太沒用。”郭元振趴着沒有翻身,喃喃的道,“嶽父和嶽母來了長安,我沒時間招待也就罷了。嶽父大人想要複仕求個官,我也沒辄。前幾天吏部任命我嶽父去做代州五台縣令……”

  “我知道。”薛紹說道,“因為這件事情,太平公主大鬧了一場,險些去把裴炎的府第都給燒了。”

  “裴炎?!”郭元振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真是他從中作梗?”

  “我也隻是猜測。”薛紹說道,“怎麼,因為這件事情你夫人和你鬧了?”

  “豈止是鬧?”郭元振苦笑着撓頭,“昨天上元節,她和她父母一同去了五台縣赴任。”

  “什麼?!”薛紹吃了一驚,“你夫人跟着一起去了?”

  郭元振點點頭,“她說,代州那等苦寒之地,她不忍心讓老父老母獨自生活,她要去照顧他們。什麼時候他父親能夠調任長安做京官了,她才跟着一起回來。”

  “你就沒有阻攔?”

  “我哪來的臉,去阻攔?”

  這一下倒把薛紹給問住了,他歎息了一聲,“對不住了,兄弟。這一次都怪我。”

  “真不怨你。”郭元振誠懇的道,“太平公主殿下一番好意,親自出面替我嶽父求官,我感激還來不及。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嶽父居然被派為五台縣令,簡直與貶斥流放無異。我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太平公主殿下的本意,更不可能是你的意思。那就隻有可能,有人從中作梗。要是讓我查出此人,我非剁碎了他不可!”

  薛紹眉頭深皺,伸手拍了拍郭元振的肩膀,“稍安勿躁。你嶽父就是我嶽父,這件事情我會放在心上。”

  郭元振感激的看着薛紹,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以後,我會讓吳銘來找你。”薛紹說道,“郭安和那二十名延州來的兄弟,我已經在兵部替他們把軍籍辦了。他們明天過來,到時你負責安排一下。”

  “交給我!”郭元振笑了一笑,總算是開朗一些了。

  薛紹拍了拍他的胳膊,往外走。

  “多謝你。”郭元振在薛紹身後說道。

  薛紹回頭一笑,罵了一句很久沒罵過的話,“二貨。”

  “啊?”郭元振很是一愣,薛紹大笑着走了。

  “二貨?”郭元振不停的輪眼睛,“那豈不是,跟二竿子成了親戚?”

  三天的上元節,在熱鬧與喜慶之中過去了。但是很多人的心頭籠罩起了一層陰霾,當然是因為皇帝的病情。

  薛紹和千騎隻是陪皇帝在朱雀城頭露了一下面,也就沒有别的事情了。薛紹給手下的兄弟放了一天的假,讓他們也感受了一下長安城中的節日喜氣。

  太平公主聽聞皇帝的病情之後焦急入宮,在宮裡陪伴了李治好幾日。萬幸,皇帝李治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了。太平公主回來以後告訴薛紹說,秦鳴鶴确實是一位神醫,誇他妙手回春都有點不夠,他簡直能夠起死回生!

  上元佳節那一晚的驚險之後過了十多天,皇帝李治居然上了一次早朝。這讓滿朝武懸着的一顆心,又都落了回來。

  最近這幾個月,李治就是這樣不停的讓大唐臣工們的心情大起起落,像玩過山車一樣。

  就是李治上朝的那一次,朝廷宣布了對薛紹的新的人事任命,調任他為右羽林衛将軍,仍許他兼任檢校兵部員外郎一職,主理講武院。

  薛紹下朝之後回來,向千騎的将士們宣布了自己即将調離千騎的事情。

  雖然薛紹隻是去了離千騎隻有一牆之隔的右羽林衛,可是對千騎的将士們而言,這個“心理距離”已經是非常的遙遠了。

  袍澤感情就像孩子的感情那樣,真摯而純粹,不摻一絲的雜質。

  千騎的将士們隻是單純的希望一直追随薛紹。可是從現在起,薛紹不再是他們的頭兒,不會再每天晨訓的揮着馬鞭追着他們屁股後面罵,不會再和他們一起吃飯一同睡覺一起執行戍衛,一起沖鋒陷陣一起出生入死。

  薛紹收拾行囊卷起鋪蓋一共隻有兩個大箱子,全都架在了威龍的馬背上。然後拿着朝廷的任命書與新的官憑,隻帶了吳銘一個親随,去了右羽林衛的駐地。

  千騎的将士們整齊列隊相送,個個哽咽不止淚流滿面。

  薛紹走的時候連頭都沒有回。他怕自己這樣一回頭,就會讓千騎的将士更加難過,更加不舍。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薛紹想着這句話淡淡一笑,仿佛自己的生命,總是在一個又一個的營盤當中揮霍與流逝。揮别一批袍澤,又迎來一批新的戰友。

  前世今生,都是這樣。

  右羽林衛,擺出了龐大的陣勢隆重歡迎新官上任的薛紹。與薛紹平級的另一位右羽林衛将軍張虔勖率領都尉以上級别的将官,親自在大營門口笑臉相迎。

  見到薛紹隻是兩人前來,張虔勖有點吃驚,“薛将軍,你的親随呢?”

  “我沒有親随。”薛紹笑了一笑,說道,“千騎的将士全都是陛下的親随,我哪敢帶走?這一位其實是我的家臣,負責幫我洗馬與打點生活上下。”

  吳銘抱拳和張虔勖等人打了打招呼。

  張虔勖點了點頭,“那不行,堂堂的薛驸馬,三将軍,哪能沒有親随?要不我在右羽衛給你挑一批人做親随?”

  “不用了,我獨來獨往倒是習慣了。”薛紹笑道,“多謝張将軍一番美意!”

  “薛将軍不必客氣,我們以後可就是袍澤了!”張虔勖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也就沒有堅持了,哈哈的笑道,“宴席已備,請薛将軍入宴!”

  “恭敬不如從命!”

  在三千名右羽林衛将軍的大聲歡呼之中,薛紹走進了右羽林衛的營盤。張虔勖很客氣,至他以下所有的将官對薛紹也都很恭敬。可是薛紹感覺,他們有些客氣過頭了。

  人們隻有對待生份的客人,才會如此客氣。

  在這裡,薛紹找不到一個可以拍他肩膀罵“二貨”的人。

  宴席罷後,薛紹回到了張虔勖給他安排的宿舍。裡面收拾得一塵不染,顯然還特意裝簧過了。牆壁刷得铮亮還挂上了風雅的字畫,**褥被子也都不是軍用,而是名貴的絲緞所制。其他的生活用全都一概的奢華漂亮,就如同這裡不是一個将軍的居所,而是一位纨绔膏梁花天酒地的溫柔鄉。

  薛紹看到這副情景就想苦笑,“我在千騎的宿舍裡,牆上從來隻挂刀劍不挂字畫。我吃的和用的,從來都和普通的士兵一樣!”

  “公子,隻能将就一下了。”吳銘勸道,“張将軍,也是一番好意。”

  “我知道。”薛紹無所謂的笑了一笑,說道,“反正,我就隻當是來做客的。”

  吳銘微然一笑不再答話,開始收拾房間給薛紹沏茶。

  薛紹懶洋洋的躺在了**上,頭枕雙臂怔怔的看着天花闆,心中暗忖道:我好像又有一點盼着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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