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張智勇急着要見馮晨。
不一會,顧家榮親自拎着一壺鐵觀音,帶着張智勇來到了三号包廂内。
“噢?智勇,快坐下!”馮晨忙起身迎了過去,二人站在那裡,四目相對,兩雙手熱情地緊緊握着。
顧家榮非常使眼色,見二人這樣樣子,知道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忙倒了兩杯茶,放在玻璃圓桌上,悄然退出了包廂,順手又把包廂門給關上了。
“馮晨同志,我給你家信箱投放的信件,難道你沒有收到?”握過手,張智勇來到桌子跟前坐下問道。
“收到了,可我當時沒顧得看,這兩天忙得一直沒回家裡去。”馮晨實話說。
“看來你給國民黨做事,賣力的很啊!”張智勇說話永遠都是那麼直來直去。
“智勇同志,你批評的很對,這段時間我确實賣力的在給戴笠的軍統局幹事,可現在畢竟是國共合作時期呀,我做的可都是抗日的事情。”馮晨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辯解,他清楚,張智勇也是處于關心他才這樣說的。
“我今天找過來見你,是有重要事情想同你商量。”張智勇開門見山說道。
看到張智勇的這個樣子,馮晨猜測着,他一定是和同志之間有誤會或矛盾了,或者說和同志們在某一個問題的看法上有着沖突。
馮晨知道,張智勇人耿直,黨性強,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
因為張智勇的組織關系在浙江省委,即便有什麼事情需要商量,他也不該來找馮晨,他既然找到馮晨,那就充分說明,他和他的上級之間有分歧。
“智勇同志,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馮晨望着張智勇,等待着他開口。
“我馬上要調回武漢了。”張志勇說。
“組織上已經決定了?”馮晨問。
“是的,就在最近幾天我會離開的,組織上讓我回去,在武漢地區發展抗日地下組織。”張志勇回答說。
“嗯,你畢竟是湖北人,之前又在武漢長期工作過,組織上考慮着讓你回去組建地下抗日武裝,我認為是非常正确的。”馮晨心裡想,張智勇今天來這裡找自己,不會單單就是告訴自己這件事情吧。
“可是,馮晨同志,我一旦離開上海了,向華波的洪幫這支地下武裝,有可能就不會再受我黨控制了。”張智勇終于說出了他的來意。
“向華波的洪幫武裝,是我黨在掌握着?”馮晨終于明白,張智勇同向華波的關系為什麼會那麼密切。
“是的,這支武裝現在将近有5000人之多,一直活動在吳淞口一帶,并且自淞滬會戰以來,陸續為新四軍輸送了大批的戰士。”張智勇看來為這支地下武裝費盡了不少心皿。
“那你調走前,可以通過正當渠道,向組織上反映,讓組織上再派一位得力的同志,去接替你的工作呀。”馮晨建議說。
“我彙報過了,可他們大多數人認為,向華波的洪幫是個幫會組織,不願意正式接收他們,為此我還同浙江省委主要領導發生過争執。”張智勇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我黨的政策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再說了,這些幫會的成員,大多都是窮苦人出身,應該也是我們争取的對象才對。”馮晨說道。
“馮晨同志,你說的很對!所以我才冒險來找你,一是希望通過你這裡的途徑,把洪幫這支地下抗日武裝的現狀給中央彙報,二是我有打算,先把這支武裝交給你指揮。”
張智勇用異常信任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馮晨,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相法,等待着馮晨給與他答複。
“交給我指揮?組織上會同意?向華波會同意?”馮晨瞪大眼睛望着張智勇問道。
“其實組織上一直猶豫着,沒正式接受這支抗日武裝,隻是因為我的原因,向華波才聽從我們的指揮,他很渴望組織上正式接受他們,至于說交給你指揮,向華波絕對會同意。”
張智勇道出了心裡的苦衷。
“我同向華波可沒什麼交情呀,見過他兩次面也是因為你的緣故,你就這麼敢肯定,他會聽從我的指揮嗎?”馮晨覺得張智勇太過絕對了。
“我經常在他面前談起你,談起你的為人,你的過去,他很佩服你,并且,由你指揮這支武裝的話,可能中央會直接同意,把他們正式編入我們的戰鬥序列。”張智勇解釋說。
“向華波可靠嗎?”馮晨問。
“可靠,我一直在培養考察他,希望我調走以後,你繼續考察,在适當時候,你可以介紹他加入黨組織。”
馮晨感動了,張智勇這是對自己絕對的信任,才會把這麼重大的事情委托給自己,同志間的信任,讓馮晨更覺身上責任重大。
雖然兩人這種形式的見面,是嚴重違背組織紀律的,可為了黨的利益,這種小錯錯了就錯了吧,以後有機會了再檢讨。
“那好吧,你可以約個時間,我們兩人同向華波把這件事情說開來。”馮晨權衡了一下利害關系,點頭答應了張智勇。
“向華波已經同意了我這樣的安排,你現在答應了,那我明天可以帶他拉見見你,我們三人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這支武裝的今後發展方向。”看來張智勇早已做好了安排。
“那好,就按你的安排來。”馮晨說道。
“唉……,這我就放心了。”張智勇長出了一口氣。
“智勇,另外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井上櫻子是不是被你和向華波那晚綁架了?”談完向華波的事情,馮晨話鋒一轉,問起了井上櫻子的下落。
“是的。”張智勇點了點頭。
“你們那天是如何綁架她的?我在歌廳裡,根本沒發現一點動靜。”馮晨問道。
“很簡單,向華波手上,有洪幫祖傳下來的迷幻藥,灑在手帕上,在井上櫻子不注意的時候,向華波用手帕捂住了她的鼻子,兩秒鐘過後,她自己就跟着我們乖乖走了。”果然是華英豪分析的那樣。
“你們那天晚上,怎麼就知道另外有人要暗殺吉野?”馮晨想解開心中的疑問。
“因為我們也準備幹掉吉野,結果發現,那個殺手也是沖着吉野來的,最後我們又發現你也在歌廳,所以我同向華波很默契地就配合了那個殺手的行動。”張智勇說。
“呵呵,原來是這樣。”
馮晨笑了笑,原本很簡單的事情,讓馮晨一直想得很複雜,好多事情本來就這樣,其實非常簡單,但人們都喜歡朝着複雜方面想。
“那個殺手是你派的吧?”張智勇問。
“也可以這樣說吧,我實話告訴你,那個殺手是原來王亞樵的四大金剛之一,曾經的鐵皿鋤奸團團長華英豪,現在他是咱們的同志了。”馮晨覺得沒必要在張智勇面前隐瞞什麼。
“難怪身手那麼了得,我同向華波開始還準備掏槍幫他呢,沒想到,他用一把鋒利的小刀,瞬間功夫就把吉野給解決了。”張智勇發自内心地佩服華英豪的身手。
“那之後你們為什麼又綁架了井上櫻子?”馮晨問道。
“我們知道她是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雇員,想把她綁架以後從中問出些情報來,可誰知,這個井上櫻子什麼都不知道。”張智勇無奈地擺了擺頭。
“現在她人呢?她還好嗎?你們沒怎麼樣她吧?”馮晨接連問道。
“哦?怎麼?你對井上櫻子為什麼這麼關注?她不會是我們的人吧。”
張智勇一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