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林法的志氣
“哎！”聽到不是自己最希望的本土，林法歎了口氣，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婆羅洲就婆羅洲吧，聽說那邊發展的也挺不錯的，也有幾座大城市，希望去了能給自己帶來一點新鮮感吧。
“你這是什麼表情？隻是普通的換防而已，你怎麼搞得跟判了你十年徒刑一樣？”見狀李貞不悅道：“再說婆羅洲也不是什麼荒郊僻壤，那裡這些年發展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比不得椰港，但也一點不下于達港，你去了依舊可以逍遙自在，幹嘛這種反應？你也太沒志氣了吧？”
“殿下，正是婆羅洲太過逍遙自在了，屬下才是這種反應啊。”林法苦惱道：“你以為屬下現在的樣子是天生的嗎？屬下這還不是閑的？雖然說我們艦隊的任務是巡邏海域，打擊海盜，但是這種小事情屬下的副手都能去做了，根本用不着屬下親自出馬……屬下這幾年除了偶爾出幾次海之外，其他時候都在坐在基地裡喝茶――您自己說說，在這樣悠閑的生活熏陶下，就算是再有鬥志的人，性子也該被磨平了吧？”
“這麼說的話……倒也的确是一個問題。”李貞沉思了一下，認同了林發的理由，畢竟一連着坐三年的辦公室，再有激情的人也要坐廢了的，尤其林發的年齡也才二十三四歲，放在後世正是青春激揚的年歲，就這麼放在辦公室中的确有點折磨人，也難怪林法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不過你很快就不會為此而擔憂了。”為了鼓勵林法，李貞不得不透露一點消息：“你最好還是趁着現在有時間好好的享受一下現在這悠閑的歲月吧，否則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内，你可能都不會有喘息的機會了，忙的腳不沾地才是你未來生活的主流。”
“什麼意思？”林法一怔，繼而激動起來，狂喜道：“莫非殿下您準備開戰了？敵人是哪裡？是不是大食？”
能讓李貞說出這樣的話，除了即将開戰之外，林法實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了――而且仔細想來，大唐休養生息了這麼幾年，元氣早已經恢複，也該到了再次開戰的時候了。
“否則你以為本宮為何要将你調到婆羅洲去？”李貞淡淡一笑沒有太多解釋：“不過此事還隻是有一點眉目，你不要往外聲張。”
“是，屬下絕對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外傳的。”林法更加激動了，連忙保證道。
雖然李貞沒有直接承認，但林法已經聽出了李貞話裡的意思，頓時激動莫名，作為一個軍人，他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開疆拓土，建功立業，為了這個他甚至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前隻是沒有那個條件而已，現在機會來了，他當然會求之不得。
而且還有一點林法沒有和外人說，那就是他的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氣，一直想要找個機會，立下一個大功，給當初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一點顔色看看，同時也是為眼前這個殿下争一口氣，告訴某些人當初是他們有眼無珠，而不是太子殿下任人唯親。
之所以有這麼個想法，那是因為他這個艦隊都督的位置并不是他靠着自己的功勞得來的，事實上雖然他從海軍學院中畢業時候的成績很不錯，但軍中可不會承認你在學院的成績。何況剛畢業就當了一個四級戰艦的艦長，也足以抵消他優秀的成績了，後來他在泉州艦隊混了幾年，雖然一路平步青雲，卻并沒有立下什麼太大的功勞，就連他這個都督的位置，都是太子李貞給他提拔上來的。
但是之前也說過，軍中向來隻重功勳，什麼靠山什麼背景什麼成績都是不被人所承認的，因此當林法沒有什麼功勞，卻輕易坐上了艦隊都督這個别人一輩子奮鬥都得不到的位置的時候，一些怪腔怪話自然也就随之流傳了出來。
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他林法是攀上了太子側妃的門路，才因此平步青雲，也有人說他拜了太子殿下為幹爹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甚至更有過分的幹脆說他和太子殿下有py交易……總之，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甚至連李貞都被牽連了進來，說他什麼任人唯親，隻知道經營自己的小江山雲雲，氣得林法幾乎要拿刀和那些說怪話的人拼命。
雖然後來他在任上用自己的實際才華證明了自己擁有能力擔任都督這一職位，但因為沒有軍功傍身，别人依舊不服他，可以說這個職位雖然将林法推到了人生巅峰，但同時也将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他在那一段時間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甚至他有一種想要辭官不幹的沖動，但後來李貞又連續提拔了好幾個包括和他齊名的其餘三傑在内的新秀分别擔任艦隊都督，這些人抱團在一起互相慰藉，共同抵抗來自外界的壓力，這才算是讓林法慢慢的熬過了外界的狂風暴雨。
但在心中，林法一直都憋着一口氣，他太想用自己的軍功證明自己了，隻是他擔任的是椰港艦隊的都督，這支艦隊最主要的任務是守護呂宋的安定――或者說最近這些年大唐的所有艦隊都沒有作戰任務，除了平日裡打打小海盜外，根本就是無所事事，更别提立下什麼軍功了。
因為大唐最近幾年一直都在休養生息，雖然和外國有所摩擦，但大都是小打小鬧，至于捉拿海盜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抓到的海盜也不少，可在外人看來卻是應該的――畢竟大唐艦隊那麼強大，海盜根本就不堪一擊，成功抓捕是理所應當的，随便上個人都能抓到，又何必非要用他林法？
所以林法急需軍功證明自己，也是為了給李貞口争氣，奈何他現在位于呂宋，又哪裡有什麼功勞可以立的？久而久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是現在聽李貞的意思，朝廷很可能已經準備好開戰了，而且目标應該就是大食，否則太子也不會将自己放在婆羅洲這裡，畢竟婆羅洲對面就是馬六甲海峽，隻要通過馬六甲海峽，就進入了天竺洋，然後在天竺建立前進基地，那麼接下來唯一的目标也就隻能是大食了。
畢竟說起來如今的大唐東方隻有一個倭國和新羅殘存，又有渤海海軍區的艦隊看着，這兩個國家隻能苟延殘喘，至于反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唐的北方就更不用說了，自從突厥被滅之後，萬裡草原就被納入了大唐的懷抱，雖然還有一些遊牧民族不服管教，但也隻是小打小鬧，更北方則還屬于未開化之地，隻有野蠻人而沒有文明，根本不足為懼，這個方向同樣已經沒有什麼像樣的敵人了。
南方諸國更是已經全部被大唐吞并，土著都被貶為了奴隸，這裡已經是大唐的地盤，同樣沒有敵人可以打。
所以說大唐想要繼續自己征服的腳步，就隻有一個方向可以選擇，那就是西方，而大唐征服西方所遇到的第一個敵人正是大食――這可是一個絲毫不下于大唐的帝國，也隻有征服這樣的帝國，才能撈取更多的功勞和利益。
想到這裡，林法非常的激動，軍人不但喜歡打仗，更喜歡打硬仗，隻有打敗強大的敵人，才能彰顯自身的勇武。和弱國打仗通常都是一戰而沒，一點都沒有成就感，隻有打敗和自己一樣實力的敵人，才更能讓人覺得過瘾。
……
“對了，有一件事屬下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殿下。”從激動中清醒過來，林法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嚴肅道：“殿下您最好還是要早點做好準備才是。”
“哦？”李貞心中閃過一絲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有必要這麼嚴肅嗎？”
林法依舊是正色道：“不嚴肅不行啊，這件事事關整個椰港甚至整個呂宋的穩定，若是出了差池，這一次剿滅黑市不但不能立功，說不定就連殿下您都要被朝廷問責的。”
“說說看。”見林法說的這麼嚴重，李貞眼中的笑意也漸漸隐去，臉色轉為肅然。
“殿下，椰港的情況您有所不知，這些人渣之所以如此猖狂，之所以我們屢屢抓不中，是因為他們都各自有自己的靠山的，而這些背景通常都是在軍中，尤其是駐紮呂宋的軍隊，更是有将近一半的軍官和黑市有所牽扯，他們通過給黑市做後台，或者幹脆自己扶持黑市為自己謀取巨額的利潤……這些人簡直就是軍人中的敗類。”說到最後，林法憤怒的吼道。
林法越說越生氣：“我們這一次行動太突然了，事先沒有一點消息，這些敗類肯定會擔心我們拔出蘿蔔帶出泥，進而從這些人渣這裡得到什麼不利于他們的消息，最後因此牽連到他們。
因此驚慌失措是肯定的，而驚恐中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誰也不清楚。這些人掌握了軍中将近一半的人手，如果讓他們覺得殿下您要對他們動手的話，指不定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呢――再換一個角度說，就算我們真的将這批敗類全部清除，呂宋駐軍驟然被抽取了一半軍官，也定然會造成大面積的混亂，若是這時候被人偷襲的話……殿下還需要早做準備啊。”
這也是林法和房遺愛明知道軍中有蛀蟲卻不敢清除的原因之一，一支軍隊失去了一半以上的指揮官，不但指揮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士氣也定然會跌到曆史最低點，戰鬥力大幅度下降是肯定的事情，想要再次恢複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如果被敵人瞅準了這個機會弄出一些亂子，那麼整個呂宋可能就都要陷入混亂之中了。
“原來說的在這個啊，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本宮自有準備。”李貞提着的心頓時松了下來，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原來說的是這個，這件事李貞早在打算動黑市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也提前做好了準備，足以應付這件事情。
“原來殿下您早有準備，殿下英明，是屬下想多了。”林法也忽然想到了李貞登陸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心中若有所思道。
“去去，想不到連你也學會拍馬屁了。”李貞小笑罵道。
“嘿嘿……”
“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宮要想一點事情。”事情說完了，李貞開始趕人了。
“殿下您沒有别的事情了嗎？”林法見李貞開始趕人了，又詢問道。
李貞正在沉思，聞言驚醒道：“沒有了，你先下去吧，審訊工作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你先趁着這個機會休息一下吧，等一下的抓捕工作還需要你們主持。”
“是，殿下也要早點休息吧。”
“本宮知道了。”
林法退下了，在呂宋的事情安排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巡邏呂宋各大城市，這件事不急，慢慢來就可以了，眼下還是将椰港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成最為緊要――覺得事情已經完成，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的李貞坐在椅子上，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李貞是被一頓吵鬧聲驚醒的，當他想要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頭腦昏昏沉沉，喉嚨幹澀沙啞，肺部就跟灼燒了一般難受。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殿下您終于醒了？”旁邊房遺愛驚喜的聲音響起：“哎呀您真是吓死我們了，我們看到您的時候，您燒的連皮膚都是透紅色的，太吓人了……殿下您以後可千萬不要這麼冒險了，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屬下們又該如何自處啊？”
“嗯？本宮怎麼在這裡？”李貞強行讓自己清醒，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之前的屋子裡，而是位于一座潔白的房間内，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明晃晃的太陽光從窗口射入，照得李貞眼前一陣恍惚，但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卻也給他冰涼的身體帶來了一絲絲的溫暖，照得他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