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道教信徒薛仁貴?
李思前話沒有說完,色厲内荏的侯君集就已經用刀捅穿了李思前的兇膛,也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雖然接下來的話他即便不說,大家也都明白,但他此時内心之中依舊充斥着淡淡的遺憾……
他倒不是遺憾自己沒有看到大業成功就死了,死,李思前早有準備,實際上在他接近侯君集的時候,面對喜怒無常的侯君集,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所以他不怕死。
他此時想的其實是另一件事:“當真是好手段啊,輕而易舉便化解了我們的苦心謀劃,而且反将一軍,将我們逼入了死路……李貞麾下有如此豪傑之士,少主的大業真的能……成功嗎?”
“朕乃上承天命之人,誰也别想打敗朕,朕是無敵的……”侯君集仰天長嘯一聲,迎面而倒――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天命之人,但終究是皿肉之軀,哪裡會是火焰的對手?盡管有濕巾蒙面,也隻是比别人多清醒了一段時間罷了,當蒙面濕巾再也阻擋不住煙塵的滲透,當他吸收了足夠的煙塵之後,最終還是被嗆暈了過去,并且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會這麼在睡夢中被活活嗆死才是,然而――意外終究是出現了……
或者說,這個意外本身就在薛仁貴的控制之中……
薛仁貴站在山頂上,望着森林之中的滾滾濃煙默然不語。
房遺愛站在他身後道:“根據靈台郎(司職觀測天象變化的官職,類似現在的氣象觀測師)的預測,再有一刻鐘,這裡就會下雨了。”
薛仁貴這才仿佛回過神來,仿若平常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讓大家準備好吧,我們該下去抓人了。”
然而兩人搭檔十多年了,對于雙方再熟悉不過了,盡管薛仁貴隐藏的很好,但還是瞞不過房遺愛的眼睛。
“我說……你不會在心中自責吧?”房遺愛狐疑的看着薛仁貴:“你什麼時候這麼聖母了?不就燒死了十萬畜生嘛,你至于這麼悲天憫人吧?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薛仁貴。”
薛仁貴盡管知道房遺愛是在刺激自己,但還是翻了個白眼道:“瞎說什麼?我縱橫戰場這麼多年,又豈會因為這麼一點損傷就悲秋傷春?不過……”
語氣徒然一轉,薛仁貴又略帶擔心的說道:“不過,這畢竟是十萬條人命啊,如今卻被我一把火燒掉,實在是太有傷天和了,我有些擔心,萬一以後早了報應該怎麼辦?”
“噗~”房遺愛直接噴了,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薛仁貴:“你這什麼情況?你啥時候相信這玩意兒了?哦~我想起來了,你在越州的時候,曾經是住在五莊觀裡的,難道你是被那裡的道士給洗腦了?不應該啊……你薛仁貴也是這麼容易被洗腦的?”
“少廢話,趕緊去準備去。”被房遺愛猜中了心事,薛仁貴臉上一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
不過房遺愛也的确沒有猜錯,薛仁貴這番心思的轉變确實是在五莊觀的時候,在和李淳風論道的時候被說動了,不過他倒是沒有被洗腦――事實上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敢對薛仁貴洗腦,不過他确實是被李淳風的言論說服了,然後試着接觸了道家的一些理論,結果……
道教也是宗教,既然是宗教,那麼教義之中難免會有一些蠱惑人心的話,再加上薛仁貴又在和李淳風論道的時候失敗,被李淳風在心裡留下了破綻,于是就這麼的被道教教義給感染了,成為了現在這樣的一個道教信徒――不過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信徒,還不至于虔誠到什麼地方去,隻相信了道教之中的因果理論,認為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從此謹言慎行罷了。卻還不至于達到每日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的虔誠程度。
也因此,他的信徒行為才沒有被房遺愛等人發現,但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他終究有一天會成為道教的狂信徒的。
薛仁貴的這種轉變,也意味着道教在大唐的地位開始有所提升――雖然從一開始,李氏就将自己的祖先挂靠在了老子的頭上,并且将道教推據為國教,然而真實情況是在大唐境内,佛教依然是信仰霸主,道教和其相比差的真的有點多,兩者雖然能抗衡,但要是分生死的話,道教百分百會是死的那一個。
這種窘狀還是一直到李貞的出現,自從他假托鎮元子傳人之後,道教先下手為強,成功将鎮元子納入了道教神仙體系,這才借着李貞的名義,他們的信仰才算是有了一點起色。但是也因此,道教算是和李貞徹底的綁在了一起,為了拴住李貞,甚至給了一個鎮元聖子的頭銜,讓他擁有相當于道教教主的權利。
再到後來,佛教被李貞打壓,又經過了銀島事件,佛門勢力被重創,道教才算是能夠和佛門分庭抗禮,一直到現在這種情況,在佛教面前勉強占據了一點優勢,但是想要徹底将佛教壓下去,道教還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如果佛學會能夠成功成立的話,或許這個進程可能會早上個幾十年,然而可惜的是――玄奘死了……
沒錯,原本無論是朝廷還是佛門都是将玄奘當聖僧來接待的――這點倒是很正常,畢竟能走五萬裡路程,苦心求經的智者,無論是在哪個年代都可以稱呼一聲聖人了。
然而當玄奘見到李世民之後,卻是讓所有人都懵逼了――他在見到李世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成立佛學會,佛學會聽名字或許會被以為是研究佛門學問的地方,然而當玄奘解釋了佛學會的作用之後……
整個朝堂都炸了――這等于是在斷佛教的根基啊,如果一切真的如玄奘所說的實行的話,那麼整個佛門都将會被限制在一個小圈子中,最終泯然衆人……
誰都沒有想到玄奘作為佛門聖僧,居然會提出限制佛門的建議,并且從他提出的完善的條條框框來看,他這個行為恐怕不是短時間内想出來的,恐怕他在天竺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
這……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