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全城恐慌2
呂晉、程航算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呂晉心思缜密,為人穩重,驗屍也已經頗有些技巧。而程航平日雖然有些懶散,精力卻很是旺盛,做起事情來執着肯幹,把他們調回來,也是因為這件案子太過棘手!
“呂晉、程航,這裡先交給你們。”以他們的經驗和能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是。”
脫下手套,單禦岚大步跨出門外,呂晉和程航對看一眼,都有些為他擔心。
禦書房内,燕弘添端坐在龍椅上,臉色黯沉的可怕,一室的奴才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單禦岚走進禦書房,就是要知道,今日皇上宣他所謂何事了。
“參見皇上。”
果然,單禦岚話還未說完,燕弘添也不叫他平身,冷硬的聲音直接問道:“摘心案何時能破?”
單禦岚遲疑了一會,隻能據實回道:“臣,不知。”
“混賬!”怒吼伴随着兩本暗紅色的奏章摔到了單禦岚腳下,燕弘添拍案而起,指着單禦岚怒道:“若是再過幾日,文武百官都因痛失愛女,悲痛成疾,全都不用上朝,不用處理公務了!慶典馬上就要到了,京城居然發生這種案件,鬧得人心惶惶,穹嶽的顔面何在?”暴怒的聲音響徹禦書房,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跪了一地。
單禦岚垂首而立,面對着劈頭蓋臉的責罵,他沒什麼可以辯解的。已經兩個月了,他們居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兇手還在繼續行兇,身為提刑司是他失職。
他要的是解決這個案子的方法,沉默,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憤然坐下,燕弘添不再看向單禦岚,冷聲說道:“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任用何人,一定要破這個案子,一個月期限内破不了這個案子,這個提刑司你也不要當了,自解烏紗,入獄三年!”
“臣領旨。”沒有任何遲疑或是辯解,單禦岚坦然領旨。
他的态度讓燕弘添的怒火稍稍消退了些,也不再為難他,揮揮手,不耐的說道:“退下吧。”
單禦岚轉身離開,臉色卻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卓晴終于可以下床到處走走。以前每天早上,樓夕舞都會過來陪她聊聊天,說說禮服和鳳冠的款式,今天已經下午了,還是沒見她的影子。閑着無事,卓晴決定去看看她。
才走出攬月樓,就看見景飒和二十幾個侍衛打扮的人在說些什麼。不一會,他們便分成兩組,往兩個方向走去,看樣子,像是在巡視。
但是丞相府從來都沒侍衛巡視啊?好奇的走上前,卓晴問道:“景飒,他們這是幹什麼?”
喜帖已經發出去了,卓晴與樓夕顔的婚事在京城内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卓晴是相府的女主人無需置疑。景飒對這位新的女主人談不上喜歡,也不讨厭,不過既然他是主子的妻子,景飒的态度也顯得更為恭敬:“夫人,慶典将至,到時京城内人多混雜,主子擔心相府的安全。”
有些不太習慣景飒的轉變,卓晴讪讪一笑,回道:“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忙吧。”
古代的尊卑觀念她一時還是不能适應,就連一向找她麻煩的薛娴心,這段時間,也對她好的出奇,每次見她都靈兒靈兒的叫個沒完,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路走向樓夕舞的庭院,卓晴發現不止剛才看到的兩隊侍衛,府裡忽然多了好多巡侍,她總覺得而有些怪怪的。
進了樓夕舞的庭院,她的丫鬟素兒立刻迎了上來,卓晴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因為她看見樓夕舞正坐在涼亭裡,呆滞的盯着一個方向,想逗逗她。卓晴走到她身側,忽然出聲笑道:“想誰呢?呆成這樣!”
樓夕舞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樣子,不過她并沒有去往常那樣咋呼的罵回來,而是托着腮幫,眼中居然還有點淡淡的淚光。
小丫頭不對勁,卓晴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今天才知道,安甯郡主前晚上居然被人殺死了!死得還那麼慘!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玩,上個月我還在布莊見過她,想不到……”上次見面的時候她說好送她一條精絲手絹,今早讓素兒送去,卻得回這樣的結果。想起過往兩人時常在一起嬉戲,樓夕舞忍不住哭了起來。
前一刻還在一起憧憬着未來,下一刻卻已經陰陽兩隔,更為悲怆的是,竟還是死于非命,這種生離死别,她見得太多。本身不太會安慰人,卓晴隻能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太難過了,衙門會找出殺她的兇手,不會讓她死得不明不白的。”
吸吸鼻子,樓夕舞小聲呢喃道:“誰知道是不是人幹的呢?”
“你說什麼?”卓晴以為自己聽錯了。
樓夕舞接過素兒遞過來的絲巾,一邊輕拭淚痕,一邊帶着幾分驚恐的低聲說道:“京城裡現在人心惶惶,尤其是世家貴族,名門之後,凡是家裡有小姐的,都擔心會遭遇不測。聽說已經有三四個小姐都被殺害了,被發現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秀床上,滿床滿地的全是皿,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唯獨心沒有了?”
“什麼?”卓晴皺眉,沒有任何傷口心卻不見了,這不可能。要麼就是兇手的縫合技術很好,要麼就是樓夕舞道聽途說,不過起碼有一點可以确定,京城裡發生了幾起針對世家貴族千金的兇殺案,兇手手段殘忍,很有可能是連環兇殺案。
難怪,丞相府的戒備忽然變得這麼森嚴,夕舞也正是兇手襲擊的群體。
但是這個兇手是隻針對世家千金,還是說她們身上正好有什麼相同的東西正好引發了兇手的殺人動機?!
卓晴正思索着,樓夕舞忽然靠近她,在她耳邊極其神秘般的小聲說道:“所有死去的小姐,心都不見了。其他的就不說了,但是王府守衛這麼森嚴,侍衛也沒有發生任何異狀,安甯郡主還是被摘掉了心,死在自己房間裡。外面都在傳聞,不是人幹的,而是什麼夭邪鬼魅專門吃人心。”
卓晴嗤之以鼻:“荒謬。所謂鬼魅殺人,隻不過是兇手的殺人手法殘暴或者奇特,讓人心生恐懼,又因為一時找不到兇手,心懷恐懼的人杜撰出來的而已。”
卓晴滿臉的不屑,樓夕舞縮了縮肩膀,小聲問道:“你就不怕?”雖然她也不太相信什麼食心鬼魅,但是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好可怕!
“怕什麼?”卓晴失笑,開玩笑的回道:“如果你說的是鬼魅,那我就不怕,天地有正氣。”
柳眉微揚,眼眸中劃過一抹犀利的鋒芒,卓晴冷聲笑道:“如果你說的是兇手嘛,我到是很有興趣知道,這個摘心賊到底是用何種手法摘心的!”能這麼完美的取走人心,這個人不是職業殺手,就是一名醫生。
樓夕舞害怕的往旁邊坐了一點,她忽然覺得,這個嫂子有時候也怪怪的。這種可怕的事情,她卻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
卓晴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這個案子,兇手的殺人手法很特殊。會選擇這種特别的殺人手段來連環行兇的,要不就是對警方的挑釁;要不就是制造恐怖氣氛滿足某種目的;又或者是為了某種變态的嗜好,她對這個案子還是蠻感興趣的,但是單禦岚并沒有來找他幫忙,看來案子也不是很棘手。
當然,她不會知道,樓夕顔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她休息養病,單禦岚來過一次,被拒之門外了。
兩人各有所思,都沒有注意一道清冷颀長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外,素兒看清來人,趕緊說道:“小姐,蘇公子到了。”
樓夕舞和卓晴回過神來,朝門外看去,兩人都在此有些失神,夏日的陽光下,蘇沐風一襲白衣,緩緩行來。他的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似一股清風,仿佛他身側,總有清冽的氣息圍繞,炎熱浮躁似乎都近不了他的身一般。那種清冷飄逸的氣質,讓人不敢靠近卻也不願遠離。
樓夕舞趕緊起身,微微行禮道:“見過公子。”他是她見過的最優雅最有才華的男子,不對,是除了哥哥之外最優雅最有才華的男子,對他,她從心底敬佩。
卓晴對他更多的則是好奇,一個人可以有多種氣質,但是能把冷漠疏離和溫文有禮結合得這麼好的,倒是不多見。
蘇沐風感覺到了卓晴探究的視線,對她輕輕點頭,卓晴也有禮貌的回禮。
看向樓夕舞,蘇沐風淡淡的一笑,回道:“樓小姐無需多禮,今天是最後一堂課,我隻是來和你告個别。”
“為什麼,那我不是見不到你了?!”樓夕舞急道:“才上了四堂課而已啊!我還有很不多地方要向公子請教呢!”
樓夕舞隻是潛意識的回答,她确實還有很多關于琴藝上的事情想向他學習,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有時他隻是看似随意的點撥一下,她就能茅塞頓開,想明白很多原來不懂的東西。但是她不知道,隻是一句無心的話,卻讓門外剛要離開的身影僵直了好久。
卓晴暗暗好笑,她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景飒的側影,他把蘇沐風送到了院門,是準備要離開了吧,想不到小丫頭的一句話,就把他釘在院外。看來景飒對夕舞在乎,比她原來以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