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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出謎與猜謎

王爺,妃常激動 姚金苗 5009 2024-01-31 01:14

  雙方你來我往快言快語,聽得徐言夢目瞪口呆。

  她實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忍不住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燕王小聲問道:“那個王字怎的謎底是魚?不知道是哪一個魚字,叫人想不通呢!”

  燕王臉上微僵,一時尴尬,不由有些懊惱不該帶她來這兒。

  畢竟,哪個男人願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自己不擅長的那一面?尤其他還是個驕傲自負的!

  這等風雅的文字遊戲可不是燕王的強項,他都沒好意思跟徐言夢說,他其實也不知道。

  旁邊一名士子也正思考這個燈謎,靈光一閃“啊”的低叫一聲看樣子是想出來了。

  心裡頭興奮當然想賣弄一下,于是很好心的解釋道:“‘王’乃老虎頭上花紋,便是虎頭之紋之意,紋與文通,亦虎頭文,故而是個虔字。”

  徐言夢想了想,沖他點點頭,恍然大悟笑道:“對對!果然如此!”

  燕王微微冷哼,一記淩厲的眼光沖那士子盯了過去,那士子還來不及得意,渾身冷得一個哆嗦,吓得慌忙夾起尾巴逃進了人群中。

  徐言夢解了心中疑惑,笑吟吟雙眼發亮的忙又豎起耳朵聽。

  燕王見她沒有追問自己,心中暗松了口氣,還好,不用在媳婦面前出醜了……

  出謎題的還是四個人輪番快嘴,徐言夢聽得更目瞪口呆,因為這謎面謎底太雜了,顯然他們是有心要擾亂梅五郎。

  比如:

  “半部春秋”

  “秦”

  “片雲殘月帶三星”

  “泓”

  這是猜字。

  “滿臉殺氣”

  “宰相”這是官職。

  “勾”

  “水到渠成”這是成語。

  “三月桃花逐水流”

  “滿江紅”這是詞牌。

  “姒啟建國”

  “立夏”這是節氣。

  “息怒”

  “顔回”這是人名。

  等等輪流穿插毫無規律可言,衆人聽得一塌糊塗!

  可梅五郎依然從容淡定如和煦輕風,竟是絲毫不見慌亂!

  那邊一問這廂立答,縱然思索也不過半句話的功夫,看的衆人撫掌喝彩不止。

  梅家五郎博覽群書果然名副其實!

  梅五郎依舊從容淡定,可那出題的四人速度卻慢了下來,許久才冒出一個,然後立馬又被梅五郎給炮灰掉!

  再過得三四句,四人相視,然後看看梅五郎,同時笑了起來,拱手心悅誠服的笑道:“五郎才高,在下等心服了!”

  梅五郎微微點頭歡樂一禮,含笑溫潤的目光慢慢掃過衆人,在看到人群中的燕王的時候目光頓了頓,無聲向他微微颔首施禮。燕王沖他點點頭示意不必管他。

  梅五郎便挪開目光,笑問道:“還有哪位仁兄賜教?”

  沒有人回答。

  這麼多人試過,都敗下陣來,可沒有人覺得自己有本事想出一個能夠難得倒梅五郎的燈謎來!

  衆人留在這兒,都是等着看熱鬧罷了!畢竟像這樣的熱鬧可不多見。梅五郎不是每年都有這樣的興緻親手做花燈的。

  見沒有人出來,衆人也都有點急了,紛紛鼓勵對方出場,一時嘈雜。

  梅五郎笑道:“無人願意一試了嗎?可惜了,這花燈竟送不出去了!”

  衆人看看那紅綢遮蓋如同新娘子一般的花燈,無人不想窺其廬山真面目看看究竟是何等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一下子又激動起來,相互推搡着。

  可惜還是沒人有勇氣站出來。

  燕王深恨,深恨梅五郎為什麼不來個比武定奪。

  看着自己媳婦那閃閃發亮明顯對那花燈很感興趣的眼睛,燕王就更恨了。

  他多想豪氣萬丈的将那花燈拿下,送給媳婦兒,讓她崇拜自己!可惜,出燈謎這種玩意兒,他壓根就不擅長……

  “爺,”徐言夢按耐不住了,忍不住輕輕扯了扯燕王袖子,小聲道:“那個花燈一定很漂亮呢!”

  “……夢夢,你想要?”燕王遲疑着問道。

  “嗯!”徐言夢眼睛亮了亮立刻點頭,忙道:“爺,讓我試試,好不好?若我敗下陣來,爺不許笑話人!”

  還好,還好!不是讓他出馬,她這是要親自上陣。

  燕王雖然覺得自己堂堂一個男人站在這兒,卻讓媳婦兒上陣有些不太好看,可他也不是個逞強之人,便笑道:“爺怎會笑話你?你若想試試,那便試試吧!”

  到底不願意有人注意到自己媳婦兒的容貌,燕王招來甘草,取了紗帕替徐言夢遮住了臉,隻露出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和光潔的額頭。

  徐言夢很有幾分無語:這厮準備得可真是充分!

  任由她為自己戴好紗帕,聽他滿意的笑說一聲“好了!”徐言夢輕輕吸了口氣,與燕王往前站了站,輕笑道:“梅公子,在下不才,願意試試!”

  正在嘈雜間,一道聲音若清泉響起,柔而清的聲音令衆人一時皆住了聲音,紛紛将目光投了過來。

  燕王握着徐言夢的手緊了緊,微微蹙眉。

  果然還是他有先見之明啊!不然媳婦兒就叫這些混賬東西給肆意看了去了!

  衆人因為不能看到徐言夢的容貌而很是遺憾,可看她分明婦人打扮,而且身邊那男子衣着雖然普通,氣度可是不俗,神情冷冰冰的,也沒人敢亂說話亂動眼珠子。

  又見這位年輕夫人一雙眸子清澈靈動透着靈氣,說不定還真能難住梅五郎呢?于是紛紛鼓掌喝彩為她鼓氣叫好。

  惹得徐言夢亦不由微笑。

  梅五郎一愣,也有些意外。

  他意外的不是一個女子會上前叫闆。

  他雖足不出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卻是懂的。可沒人規定這個人外之人不能是個女人!

  他意外的是,這個人是王爺的人。

  能夠讓王爺如此疼寵呵護的,除了傳說中獨寵的金陵王妃好像也沒有别人,看來這女子應該就是徐氏王妃了!

  他雖沒見過這位王妃,卻也不算陌生了。去年他的蘭花,今年那幾盆稀罕牡丹,最後可都落到了這位王妃的手裡呢!

  “夫人客氣了!夫人請!”梅五郎微笑着擡擡手,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倒是很有幾分期待和興味。

  徐言夢沖他點點頭,想了想,道:“螢,螢火蟲的螢字。”

  衆人一聽忍不住也冥思苦想起來,卻是想了半響也沒有想出來是什麼,叽叽喳喳的相互讨論着。

  誰也沒料到這位年輕夫人一張口就把衆人給難住了,看向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多了兩分尊敬。

  也有的人忍不住暗暗生疑:莫不是她張口胡說的吧?

  梅五郎依舊從容淡定,面不改色,見衆人議論讨論得差不多了,方微笑道:“這倒有點意思,《禮記.月令》有言:‘季夏三月,腐草為螢。’草化為螢,應是一個花草的花字!”

  衆人對着一想,哄然叫絕。

  既是為徐言夢,也是為梅五郎!

  徐言夢笑道:“是!梅公子果然了不起!在下佩服!”

  這是從《紅樓夢》中看來的,她可不是原創,難倒了書中衆才女們,沒想到梅五郎居然一猜就着了!

  徐言夢想了想,又笑道:“群芳譜。”

  衆人下意識照例在腦中也思索起來,可依然想不出個頭緒,便索性懶得多用腦子了。

  這位夫人出口不俗,想來他們也猜不出來的,還不如省點力氣,坐等梅公子的答案了!

  梅五郎也是微怔,那俊逸的眉頭難得的微微蹙了蹙。

  群芳譜?

  他暗暗尋思,一時竟是有點兒茫然起來了。

  居然還有他猜不到的燈謎?分明這謎面聽起來簡單無比啊!一定是自己猜的方向錯了。

  梅五郎瞬間又在心中換了方向,依然有些猜不着。

  徐言夢忍不住笑道:“這個,猜一種食物的名稱!”

  衆人一愣,愕然。

  燕王眸光一閃,偏頭看了媳婦一眼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這女人,就知道吃!什麼都跟吃扯不開關系!

  要知道出燈謎的都是文人士子,文人士子們可以絞盡腦汁出那用典十分晦澀生僻的燈謎,但卻基本不會去關注口腹之欲。

  倘若是某種跟某位名人有關的名菜肴那還罷了,若是尋常之物,誰會關注?

  也就難怪梅五郎一時竟也沒想到往這吃的上頭想!

  梅五郎到底是梅五郎,徐言夢一提示,他很快就想到了。

  不由莞爾。

  “這個,可是花卷?”梅五郎含笑道。

  的确是很接地氣的花卷。

  徐言夢笑着說了個“是!”衆人無不目瞪口呆!

  徐言夢又笑道:“靈犀相通。”

  這回不用她提醒,想了想,梅五郎笑道:“點心!”

  “是!挑肥揀瘦。”

  “唔,應該是排骨!”

  “不錯!陽春白雪!”

  “冷面!”

  “小孩衣!”

  衆人聽得嘴角狠狠的抽:都是吃的啊!

  燕王心裡:“……”

  梅五郎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包子!”

  徐言夢:“……”

  心中一動,徐言夢擡頭,沖梅五郎笑了笑,笑道:“倒是有幾個新鮮有趣兒的問題,隻怕算不得燈謎,不知梅公子能不能一猜!”

  梅五郎大笑,慨然笑道:“不拘什麼,夫人但說無妨,隻要能難得住在下,這花燈便送與夫人了!”

  “那好!”徐言夢便笑道:“梅公子聽好了,人身上最大的器官是什麼?”

  衆人瞪大眼睛、秉着呼吸都等着聽這位年輕的夫人會提出什麼問題,不想卻是這麼一句,令衆人一時愣住,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繼而面面相觑,暗道:這算什麼?這個――

  梅五郎也是一愣,他又不是郎中,他怎麼知道?再說了,就算是郎中,恐怕也不一定知道吧……

  一人忍不住道:“我覺得是肺!看那屠夫砧闆上賣的豬肺比豬心、豬腰、豬肝什麼的都大!”

  衆人忍俊不禁忍不住都大笑了起來。

  徐言夢笑道:“這可不對!不是這麼猜的!這答案啊,得有佐證才成!”

  梅五郎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卻還是朦朦胧胧的有些不明白。

  他便笑道:“在下認輸了!這盞花燈是夫人的了!不過,能否請夫人告知答案,順便夫人還有什麼有趣的問題,不妨多說幾個,讓大夥兒也見識見識!”

  衆人一片嘩然,沒想到梅五郎竟然會認輸了,雖然覺得徐言夢有點兒胡攪蠻纏,但一想到可以看到花燈真面目又忍不住興奮起來。

  而且,這位年輕夫人的燈謎原本也不錯,倒也算不得梅五郎偏心。

  徐言夢笑着道謝,便道:“是膽啊,因為,膽大包天嘛!”

  衆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一時也來了興緻,都道有趣,紛紛笑道:“夫人,再說一個、再說一個!”

  徐言夢便笑道:“蝴蝶,螞蟻,蜘蛛,蜈蚣,他們一起工作,最後哪一個沒有領到報酬?”

  衆人七嘴八舌的亂猜,卻是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梅五郎幹脆沒有說話,隻含笑看着徐言夢。

  徐言夢便笑道:“是蜈蚣,因為無功不受祿啊!”

  燕王一愣,梅五郎“噗”的笑出聲,衆人回過神來也都笑着叫好,又催着徐言夢再說。

  徐言夢便又笑道:“風的孩子是誰?”

  “水起,因為風生水起嘛!”

  “一個身穿着金色衣服的人,打一成語。”

  “自然便是一鳴驚人!”

  “狗過了獨木橋就不叫了,還是成語。”

  “過目不忘(汪)!”

  “……”

  到底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距離,衆人哪裡聽過這些話?隻覺有趣之極,聽着轟然叫好,又說又笑的回味着,一時間大廳中十分熱鬧!

  燕王卻有些不耐煩起來,微微蹙眉瞅了徐言夢一眼,他的媳婦兒可不是給這些家夥說笑話的!

  燕王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掃過梅五郎。

  梅五郎立刻明白,便輕咳一聲含笑開口,不動聲色截斷了徐言夢的話,笑着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命人将那遮蓋着花燈的紅綢取下,讓衆人一飽眼福,同時将這花燈送給徐言夢。

  衆人立刻又興奮起來,睜大眼睛秉着呼吸盯過去,盯着那紅綢一點一點的被揭開,盯着那即将露出廬山真面目的絕世佳人究竟有多傾國傾城!

  紅綢忽的揭開,衆人眼睛下意識一眨,定睛看去,齊齊驚呼起來!

  徐言夢也不由驚歎:“好美的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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