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鬼混用不着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操心,倒是你,慕吟玉,你說得這麼一闆一眼,闆上釘釘的,難不成是這種事情你經常幹?”慕清婉不冷不熱的反駁了回去。
慕吟玉聞言一怒,冷哼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不要臉嗎?”
“臉面是自己給自己掙來的,不是問别人要來的,慕吟玉,你出門照照鏡子,你一個大家小姐,每天說這個不要臉那個不要臉的,怎麼你倒是很要臉嗎?”
慕吟玉被慕清婉這樣數落,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當即怒氣大頭,憤恨的說:“你個賤蹄子,你才不要臉,你娘當年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勾三搭四,找了無數個野男人才生的下你這個野種,你今天還有臉……”
“你給我住嘴!”一陣陰戾的怒喝從慕吟玉身後傳來,慕吟玉當即一愣,一回頭,就見慕宗義黑着一張臉站在安瀾院門口,整個人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勢。
慕吟玉被吓了一大跳,見慕宗義這樣的陣仗,吓得立刻柔了聲音:“爹爹……”
“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滿口這樣粗穢不堪的話語,你娘是怎麼教你的?”慕宗義憤怒的說道。
慕清婉看着這架勢,心裡冷嗤一聲,慕吟玉這個不長眼的,還真不會挑時候。
先前蔓月去庫房領東西的時候就聽小厮說,一會兒慕宗義會過來,所以她剛剛才有意激怒慕吟玉,正好被慕宗義撞了個正着,也讓他看看,他寵愛的乖乖女,背地裡到底是一副什麼德性。
“爹爹,我不是……我,是……是她,是她這個賤……是她惹怒的我!”慕吟玉反應過來,立刻就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慕清婉的身上。
可是慕宗義剛才聽的那麼清楚,慕吟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又是慕府的嫡出小姐,說話這麼難聽,簡直是丢慕宗義的臉!
而且,昨天楚之琰親自送慕清婉回來,又特意留下醫侍照料,這很顯然,表明了他對慕清婉很上心。
慕宗義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冷哼一聲:“是我平日寵的你太無法無天了,所以才讓你說話這麼口無遮攔。慕連,去吩咐下去,将四小姐關進祠堂三天,不許吃飯,讓她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是。”慕連應了一聲,朝着後面的小厮揮揮手,那倆個小厮立刻走到慕吟玉的身邊,說道:“四小姐,請。”
慕吟玉哪裡肯依,立刻不滿的叫起來:“爹爹,你不能關我,這件事不是我的錯,是她,是她……”慕吟玉指着慕清婉,想讓慕宗義責罰慕清婉,可是這個時候,慕宗義就是再寵她,也不會由着她胡來。
“帶下去,關進去。”
慕吟玉就是再嬌蠻,也是個小姑娘,哪裡敵得過兩個身強力健的小厮的力氣,當即便被架下去了。
慕吟玉的哭鬧聲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了,慕宗義才擡腳往安瀾院裡面走,他看着荷花池裡郁郁蔥蔥的荷花,眼裡閃過一絲迷蒙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慕清婉想,慕宗義此刻應該是想起蕭錦怡了吧。
“你把這裡打理的很好,和她當年在的時候一模一樣。”慕宗義四處看了一遍,說道。
“我住的地方,自然是要舒心才好。”慕清婉不冷不熱的說道。
聽她這語氣,慕宗義才将眼光移到她的臉上,倆人雙眼對視,誰都沒有絲毫的退讓。
過了一會兒,慕宗義才說:“你可真是像她,脾性,容貌,就是這倔犟和冷情,也是一模一樣的。”
說着,慕宗義苦笑了一聲,“也罷,她的女兒,自然是像她的。”
慕宗義說完,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下,說:“好好養傷,一個女兒家,如果落下殘疾,以後夫家也會嫌棄的。”說完,慕宗義已經走出了院子。
等他走的不見身影了,苓娘過來期期艾艾的叫了聲小姐,似乎是有什麼事。
慕清婉叫其他丫鬟該做什麼做什麼去,然後和苓娘回了房間,關上門,問道:“苓娘有話,就直說吧。”
“小姐,今天四小姐的話……”苓娘開了個頭,有些猶豫。
慕清婉見她猶豫不決,而且似乎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便忍不住問道:“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不是!”苓娘立刻反駁道!
“夫人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夫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四小姐那樣口無遮攔,都是聶氏背後教的。”苓娘說的氣呼呼的。
慕清婉點點頭,心裡卻暗暗地想,看慕宗義的反應,似乎這個原主的娘感情複雜,似乎是有情的,但似乎還有些埋怨。
就像剛才慕宗義說的,她的倔犟和冷情,都像足了蕭錦怡。
難道說以前蕭錦怡對待慕宗義很冷淡嗎?那是為什麼?
這府裡的小妾,有名分的,李姨娘和鄭姨娘,還有那些沒名分的通房丫頭,都将慕宗義視為她們的天,巴結還尤嫌不足呢。
那麼蕭錦怡……
見慕清婉沉思不語,苓娘咬咬唇,說:“小姐,夫人當年,也是有苦衷的,但是她一心為小姐好,有了小姐之後,幾乎将全部的心皿都花費在了小姐的身上。”苓娘說着,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濡。
慕清婉嗯了一聲,心裡卻疑惑重重,忍不住問道:“當年,慕宗……我父親,和我母親的關系如何?”
苓娘聞言眼光閃了閃,臉色也有些不自然:“很……很好啊。”
她的這個反應,這幅神色,明顯就是心虛的模樣,說的話也是假話。
這麼飄忽不定心虛的表現,慕清婉怎麼會看不出來。
“苓娘,你是我母親身邊的老人了,一直跟随她,她有什麼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對吧。”
苓娘點點頭:“是的,夫人的事,老奴都知道。”
慕清婉嗯了一聲,從書中抽出一張發黃的信箋,遞到苓娘的眼前,問道:“那麼這張信箋,是怎麼回事?上面寫着: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有美一人,宛若清揚。這字迹,是男子的字迹,母親的藏書閣裡面,這樣的信箋,存放有好幾張,我叫墨妝去找父親的筆迹比對過,并不是,這是誰的字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