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蘇浥求親的事情遇到了難處,于是,原本還滿心歡喜的南卿墨,便不由得開始垂頭喪氣起來。
但是,有一點容明軒卻是說的不錯,哥哥。
如今的南輕塵,仍舊隻是每天捏着那一卷陳梓合手劄,沒日沒夜的喝酒、寫字,寫字、喝酒,不僅從來沒看過程梓琪一眼,就連南卿墨也都很少搭理。
這時候她和蘇浥訂婚的消息,要是傳進了南輕塵的耳中,說不定,就會讓他又更加的想念起與程盈玉成婚的日子。
這對于他來說,便是莫大的痛苦。
“流錦姐姐,我到底要怎麼辦啊?”
南卿墨苦着一張小臉趴在桌上,看的程流錦也不禁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而一旁,蘇浥便隻是默不作聲,不夠,眼睛卻是一直都在南卿墨的身上,從來沒挪過什麼地方。
“倒是連累了你。”
容世旸淡淡開口,手中的茶杯輕輕捏緊,容明軒,已經要開始動作了。
“可的确也是啊,哥哥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嘛。”
南卿墨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由得又歎了口氣,“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哥哥竟然還能有這樣子的時候,明明,那時他對于女子,都是從不近身的,可沒想到,這一近了,竟然就中了無法自拔的毒。”
“此毒為情啊。”
程流錦也不由得歎息的搖頭,想到程盈玉,她這短暫的一生,也實在是令人唏噓。
隻是,她好歹是脫離了病痛的折磨,去了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西方極樂,卻是将南輕塵獨留在這世間,承受萬般無奈的相思追憶之苦。
想到這裡,程流錦便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詩。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一定會有辦法的。”
蘇浥沉思着,便又堅定的說道,“此生,我非你不娶。”
“哎呀哎呀,竟然當着我們秀恩愛呢。”
程流錦不由得一笑,容世旸便不由得一把将她擁進了自己懷中,又禁不住勾唇道,“阿錦也想要?”
“去去去。”
程流錦連忙從他懷中起來,這時候,卻看到南卿墨紅着臉沖蘇浥喊道,“死木頭,你說什麼呢……”
“實話。”
蘇浥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頓時,南卿墨便又直接一拳掄過去,打在他的肩上喊道,“好了你個死木頭,又瞎說。”
“哈哈。”
見狀,程流錦便不禁又笑起來說道,“看來,實在人也有一點不好,就是愛瞎說大實話呢。”
“又是哪來的歪理。”
容世旸不由得又是一笑,唇畔上絲絲的無奈劃過,什麼叫做瞎說大實話。
而這時候,清風卻是遠遠的跑了過來。
“王爺,王爺!”
看着清風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程流錦不禁驚奇道,“清風,你這是被小黑攆了嗎?”
也就是俗稱的,被狼攆了。
“不,不是,啊,多謝南三小姐。”
清風連連擺手,見狀,南卿墨連忙遞給他一杯茶,清風謝過之後,便仰起脖子來,将杯中的茶咕嘟咕嘟的一飲而盡。
“啊,真是舒服。”
清風抹了抹嘴巴,這才又有些無奈的禀報道,“王爺,那唐小姐又來了,說……說要來給您做王妃。”
“轟走。”
容世旸目光微冷,語氣也淩厲了起來,但清風卻是苦笑道,“王爺,這次不一樣了。”
“什……”
“世旸哥哥,世旸哥哥我來看你啦!”
程流錦目光一凜,還沒來得及将話問出口,而唐怡萱那喳喳吱吱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了。
也實在是厚臉皮,多次不請自來也就罷了,一直強闖還上瘾了?
但是,等到唐怡萱轉過了已經一片青翠的垂柳,到了涼亭之外來的時候,四人卻都禁不住是一驚。
今日的唐怡萱,與往日相與起來,可謂是大大的不同。
照樣還是那嬌俏可人的模樣,隻是,原本散在背後的那部分長發,卻是被高高的挽起,梳成了婦人髻。
而且,她發髻的中心,還帶着一支搖搖擺擺,金燦燦的五尾鳳冠。
再看她身上,是一襲绯紅色的銀蝶穿花的鳳尾百褶長裙,臂彎之内,還挽着一條以銀翼紅絲織就的百福圖案披帛。
這……
這分明是王妃正位,在出席重要宮宴的時候,才會穿戴的打扮!
隻是,唐怡萱怎麼敢如此打扮,逾制僭越,可是按律當斬呢。
“唐怡萱,你是來砸場子的?”
程流錦不由得挑眉一笑,敢砸她程流錦的場子,還想搶她的男人?
“哼,程流錦,我告訴你,現在,我才是這北安王府的女主人!”
唐怡萱這一次的口氣強硬了很多,明顯是因為有了什麼依仗,才會這麼的有恃無恐,所以,她的後台……
是誰?
不過,對于她毫無意義和存在感的叫嚣,容世旸卻是充耳不聞一樣,隻是淡淡的喊道,“清風。”
“是,王爺。”
清風恭敬的答應一聲,随即,便又聽着容世旸冷聲吩咐道,“轟走。”
“得令!”
清風自然是站在程流錦這邊的,而且,這個唐怡萱簡直不能更煩人了,所以,要是誰喜歡,那麼他就是腦子有坑!
于是,領命之後,清風便轉了身走向唐怡萱,伸了手便要一把抓向唐怡萱,好将她拎着扔出府去。
但是這時候,唐怡萱卻猛地後退了一步,又大喊道,“且慢!”
可是,清風哪裡會管她這些,反正,容世旸的命令是将她轟出去,就算是她下跪求饒,清風的動作也不會遲緩一下的。
隻是,見清風仍不理會,唐怡萱便在袖中掏出了一個寶藍色的小錦盒來,沖着容世旸喊道,“世旸哥哥,我有王妃的金印在此,你不承認也沒有用的!”
頓時,清風的動作便不由得一滞,而就連蘇浥,也停下了手中喝茶的動作,詫異的轉回身來,看着唐怡萱手中的小盒子。
而程流錦也是不由得狠狠一愣,有些驚疑的看向了容世旸。
王妃,還有金印?
容世旸的目光終于淡淡的移向她,卻隻是冷冷的說道,“拿來。”
登時,唐怡萱便将金印緊緊的護在懷中,惱怒道,“這是我的金印!它在我手上,我就是北安王妃!”
休想!休想!
誰也不能将她的世旸哥哥搶走,隻要有了這金印,她就是世旸哥哥名正言順的王妃!
而見狀,容世旸的寒眸明滅了兩下,便又沖清風吩咐道,“既然如此,清風,尋個院子讓她住下。”
“王爺哥哥!”
“王爺!”
見狀,南卿墨和清風便都不禁又是狠狠一驚,但聽了這話,唐怡萱卻是高興的不行,便又歡欣的點頭道,“恩恩,世旸哥哥,今晚可是有招待大周使節宮宴呢,我等你一起去啊。”
而聽她這麼說,程流錦才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這一身的打扮,是為了今晚上的宮宴。
頓時,面上冷笑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