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也沒有想到,雲樾會開口幫她。
這無異于是惹麻煩上身,何況九皇子究竟是什麼用意,誰也摸不準。雲樾身後的小厮也有些急了,但他不敢多嘴,隻在肚子裡暗想,主子最近這是怎麼了,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自己微笑,有時候還會關注城裡的小吃,感覺方寸一直在亂,之前的規矩習慣一直在打破。
唉……
九皇子微微挑眉,“噢?我倒是不知道,四哥還會去那種地方,而且……還是和秦小姐同行。”他這話說得挺有深意,雲樾也不多說,隻是淡淡的說道:“你都可以去,何況是我?秦小姐是覺得稀奇,有意想去看個新鮮。她本身就是奇女子,比武招親,招的還是皇子,這些事兒哪件是尋常女子做
得出來的?相比之下,其它的事兒都算不了什麼。”
秦悠然張了張嘴,想反駁,人家是為了自己好,不反駁,又覺得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别扭。
九皇子的目光在雲樾和秦悠然的臉上一晃,最終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站起來說道:“多謝秦小姐的招待,告辭。”
他說罷,轉身快步離去。
秦悠然愣了愣,急忙安排了人送出去,她回頭看了看雲樾,一臉的茫然。
雲樾看着雲逸的背影說道:“他似乎不隻是知道美人苑的事情那麼簡單,應該是想借此來敲打,想知道點别的。”
秦悠然點了點頭,這一點她也深有同感,但是,雲逸打的什麼算盤,他又知道多少,沒有人清楚。想到這裡,秦悠然不能不想到賀風,她對清風說道:“清風,這兩天就辛苦你了,多警惕一些,賀風的行蹤一定不能敗露,還有,我們制訂一個計劃,到時候把賀風送走,就在三皇子迎娶秦音音那一天
!”雲樾抿了抿嘴唇,他并不太想在那一天給秦府惹來什麼麻煩,但是……眼下最合适的時機就是那個時機,人多,而且生面孔也多得很,沒有人會注意到賀風,稍加易容就可以,而且依舊風俗,迎親隊伍
迎了新娘之後要去城外的皇陵一趟,那個時候是賀風離開的最好時機。
秦悠然想了一下說道:“王爺,為賀風搞到一身衣服事情就拜托您了。”
雲樾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好,我這就回去,即刻去打探消息,你放心。”
他說罷,側首看了看坐在一旁八風不動的清風,挑眉道:“你不走嗎?”
清風搖頭說道:“暫時不走,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和秦小姐商量,王爺先走一步吧。”
“……”雲樾看着他的模樣,恨不能上去把他拎出去,他運了半天的氣,最終還是按捺住怒意,轉身走了出去。
秦悠然不禁有些頭疼,也不知道這位爺是怎麼回事兒,和清風就是有些不太對付,一見面就有火藥味兒。
好在現在走了一個。
秦悠然問道:“你還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清風把茶杯往前推了推,“茶挺好喝,我想再來一杯。”
“……”秦悠然又氣又樂,她看着清風的笑眯眯的眼睛,問道:“你真的是算卦先生嗎?”
清風微笑着點頭,“如假包換,我的确是算卦的。”
“隻是算卦嗎?”秦悠然繼續問道。
這話就是兩層意思了。
清風看着秦悠然的眼睛,笑意慢慢放大,目光清亮如水,他盯了她半晌,緩緩說道:“我是算卦,還有一些其它的營生,在城東有一家小店,但平時不是我在打理。”
“昨天晚上,”秦悠然不想再打啞謎,開門見山的說道:“有個黑衣人過來偷窺我,是不是你的人?”
清風略有些詫異的說道:“噢?為什麼這麼說?”秦悠然見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的樣子,心裡就認定了八九不離十,她沉吟道:“清風,你的出現太過奇怪,所有的說辭并不能自圓其說,現在的京城風雲詭谲,各方勢力都不交錯複雜,你究竟是誰
的人?”清風手指撫着茶杯蓋子,細細勾勒着上面的花紋,慢慢說道:“秦小姐,你說得對,現在的京城情況複雜,但是,你應該知道,京城并不是從近期才開始情勢複雜的,而是一直都是。大隐隐于市,帝京
居,大不易,這個可跟我無關。”
他說着,慢慢伸出一雙手,他的手長得很漂亮,細長,骨節分明,指甲幹淨,對于手控們來說,是一雙極品。
他晃了晃手,對秦悠然說道:“秦小姐,在下這一雙手,可沒有攪動風雲的能力。”
秦悠然微愣,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清風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說道:“秦小姐,不用糾結我的來曆,也不用忌憚懷疑什麼,在下保證,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這是我身為朋友,最大的保證。”
他說罷,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先回去準備了,賀兄一切安好,請秦小姐放心。”
秦悠然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已經向外走去,微風輕輕拂動他的衣擺,他的鬥篷在風中發揚,看上去有幾分仙塵脫俗之感。
秦悠然到這裡以後見過不少的男子,長得帥氣的也不在少數,抛開個性人品不談,原來的那個未婚夫雲昊就是帥哥一枚,還有雲樾,九皇子雲逸更不必多說,當然,還這個離去的清風。
但是他們每個人都不盡相同,每個人都像一個謎,在秦悠然的生活裡出現,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波瀾。
她晃了晃頭,把這些雜念抛開,對樂巧說道:“走吧,回去。”
樂巧在前面引路,秦悠然在後面想着心事,忽然樂巧的步子一頓,回頭說道:“小姐……奴婢忘記了,前面有一處不知道怎麼有水溢了出來,這天寒地凍的就結了冰,還是走另一條路吧。”
秦悠然擡頭下意識掃了前面一眼,嗯?這不是自己早上走過的那條路嗎?并沒有什麼結冰的地方啊。
這丫頭搞什麼鬼?
秦悠然看着樂巧略顯慌張的臉想到。但她表面上沒有顯露,目光随處一掠,忽然看到了遠處的一個小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