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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困惑

熱血三國之水龍吟 庚新 4560 2024-01-31 01:13

  隆冬,洛陽上空飄着雪花。

  這是入冬以來第一次下雪,為巍峨的洛陽城,披上了一件銀裝。

  丁辰和高順走出洛陽獄的大門,仰起頭,看着空中飛舞的雪花,用力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

  這空氣,真是讓人舒服!

  算算時間,丁辰在大牢裡呆了有小半個月。

  而高順更慘,差不多有大半年都生活在那陰冷潮濕,彌漫着腐臭之氣的牢房裡面。

  他甚至閉上了眼睛,露出陶醉之色。

  不過丁辰卻看得清楚,高順的眼角閃過一抹水光。

  “走吧!”

  “去哪裡?”

  丁辰疑惑看着高順,道:“跟我回家啊。”

  “跟你回家?”

  “廢話,難道你沒有聽到,剛才李儒說了,你已經被征辟南宮衛丞,以後要在我手下做事,自然要跟随我才對。再說了,我記得你說過,你在洛陽已經沒有家了。”

  高順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朝丁辰看了一眼,卻沒有反駁。

  十餘日的監牢生涯,丁辰對高順的身世了解許多。

  這是個貧民子弟,父母雙亡。

  後來得了蹇碩的賞識,娶妻成家,還有了一個兒子,取名高行。隻不過,蹇碩被殺,高順被抓後,妻子擔心受到牽累,于是帶着兒子逃離洛陽,而今是下落不明。

  這兵荒馬亂……

  有些事情不敢想,想了會讓人更加傷心!

  所以說,高順出獄之後,也是無家可歸。

  丁辰見他有些低落,便伸手拍了怕他的胳膊,“莫胡思亂想,且先随我回去安頓下來,他日建功立業,名揚天下,嫂夫人一定會來找你,到時候便能合家團聚了。”

  建功立業,名揚天下?

  這八個字聽上去确實很美好,但對于高順而言,其實也沒太大用處。

  他也算是有過輝煌的人!想當初,在蹇碩門下時,雖然隻是個牙門将,但卻風光無限。

  而今經曆了半載囚徒生活,許多事都看得開了。

  所以,在經過短暫的消沉後,他便調整了心情,笑道:“承你吉言,便先去你家。”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雪,開始變得大起來。

  風卷雪花,漫天飛舞,把個雄偉的洛陽城,籠罩在風雪之中……

  ++++++++++++++++++++++++++++

  曹府,位于洛水畔,雖然不大,但景緻不錯。

  曹家不是名門望族,卻也是官宦之家。

  曹操的父親曹嵩,更是巨富之人。所以曹操二次來洛陽後,便在這洛水畔買下了一處宅院。

  丁辰和高順冒着風雪來到曹府門外,剛要上去叩門,卻被兵卒攔住。

  “爾等何人?”

  那為首的小将,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臉上還有些稚嫩。

  他大聲喝問,也使得丁辰一愣,便開口道:“隻是我家,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你家?”

  小将立刻露出了警惕之色,一隻手握住了腰間刀柄,更凝視着丁辰。

  風雪很大,小将卻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厲聲道:“你是何人?”

  高順忍不住道:“子陽,怎地到了家門口,卻進不得家門,莫非你找錯了人家?”

  他話語中,帶着調侃之意。

  丁辰卻瞪了他一眼,沉聲道:“我叫丁辰,之前被關在洛陽獄。

  今日有廷尉李儒下令将我釋放,讓我回家休息,而後去找溫侯報到……倒是你,為何守在我家門口,是何用意?”

  “你就是丁辰?”

  小将打量丁辰兩眼,目光又落在了高順身上。

  “我叫高順,與子陽在洛陽獄相識。李中郎任子陽為南宮衛士令,所以回來休整。”

  小将眼中的警惕之色,這才稍緩。

  他退後一步,招手示意身後兵卒過來,在兵卒耳邊低語兩句,就見兵卒轉身,來到曹府大門外,抓起門環,啪啪啪叩響大門。與此同時,小将仍未有松懈,緊盯着丁辰二人。

  “你是文遠将軍派來的嗎?”

  “正是。”

  小将聽丁辰提及張遼,警惕又減弱了兩分,“張将軍命末将在此守衛,防止有人前來鬧事。”

  “你叫什麼?”

  “我?”小将猶豫了一下道:“我叫賈衢。”

  “辛苦了!”

  丁辰朝他拱手道謝,也使得賈衢的态度變得友善許多。

  而這時候,從曹府大門裡,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她邁步走出大門,看到丁辰的刹那,忍不住啊的尖叫一聲,從台階上沖下來,眨眼間便來到了丁辰的面前。

  “十郎,你回來了!”

  丁辰的眼中,流露出暖意。

  他上前,摟住了來人,輕聲道:“阿姐,我回來了。”

  來人,正是丁辰的姐姐,曹操的妻子,丁夫人。

  而在大門後,還站着一個少年,當他看到丁辰的時候,也咧開了嘴,露出燦爛笑容。

  賈衢見狀,也就确認了丁辰的身份。

  他等丁夫人情緒冷靜下來,才上前道:“夫人,既然丁君回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夫人還是快些回屋,我等在外面守護,有什麼事情,可派人告知。”

  “賈君,這怎可以?

  如此大風雪,你們還是到府中吧。之前十郎不在,奴一婦道人家做不得主。而今他回來了,你們到府裡住下,也就沒那許多忌諱。若不然,你們在外面,奴怎能安心。”

  丁夫人很快就穩定了情緒,再三邀請。

  風雪越來越大,賈衢見狀,也就不再堅持,率領兵卒進入曹府,在前庭的廂房住下。

  丁夫人則拉着丁辰的手,走進府中。

  看到少年,丁辰身手拍了怕他的肩膀,輕聲道:“昂,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在家保護你阿娘。”

  曹昂兇脯一挺,露出驕傲之色。

  “舅父,這是昂的本份。”

  看那一副強作小大人的模樣,丁夫人和丁辰,都笑了!

  曹府的變化其實不大,隻不過奴婢卻變成了陌生人。

  在後宅的廂房裡,丁辰和高順落座,丁夫人則命人燒水,同時準備飯食。

  “你走之後,多虧了那位張将軍。

  剛開始,有西涼兵來鬧事,但都被張将軍派人趕走。後來,張将軍又送來了這些奴婢,我母子才不至于太害怕。隻是因為這家中多女眷,昂年紀又小,所以那位賈君死活不肯住進來,帶着人在外面守護。也虧得他用心,我母子才算是安全。”

  丁夫人把家中的變化,簡單明了的告訴了丁辰。

  這也讓丁辰,内心裡對張遼的好感增加許多。

  他向丁夫人介紹了高順,并明言高順會暫時居住在府内。

  對此,丁夫人當然不會反對,她欣然應允,便話鋒一轉,輕聲道:“十郎,你在獄中都還好嗎?

  我本想去探望你,但卻無法出去。

  若不是張将軍告訴我,說你在牢中一切安好,我和昂在家裡,隻怕要擔心死了……”

  丁辰道:“張将軍倒是一位仁厚君子,早晚必報答這份恩情。”

  他說完,朝高順看了一眼。

  丁夫人立刻明白,對高順道:“高叔叔,外面水已經燒好,叔叔不若先去洗漱,待會兒正好用飯。”

  而高順也是聰明人,哪能看不出,丁辰有話要和丁夫人在私下商議?

  于是,他便起身道:“那我先去洗漱,在牢裡半載,滿身的晦氣,确實要好生洗一下才是。”

  說罷,他便走出了房間。

  丁夫人安排婢女領高順洗漱,而後又把曹昂指使出去。

  “十郎,你可是要問那涼薄人?”

  丁辰抿着嘴,點頭道:“姐夫可有消息?”

  不說曹操也就罷了,一提起曹操,丁夫人臉上便怒色沖沖。

  “倒是聽張将軍提起過,言他早前殺了人,後來便下落不明。

  我在府中,也無法打聽太多,除了張将軍外,其他人提起他,便言辭模糊,所以也就不太清楚。”

  看得出來,丁夫人對曹操頗有怨念。

  但她旋即又話鋒一轉,輕聲道:“不過十郎,你也莫太怨他。

  想必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你也知道,他這次因回洛陽,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

  “阿姐,我并未怨恨姐夫。”

  丁辰忙擺手,道:“隻是我有些奇怪,姐夫這次行動很突然。

  外面人說,姐夫是因為太後被害,所以才一怒之下做出這等事情,可是我卻感覺蹊跷。

  姐夫行事,素有章法,好謀定而動。

  可這一次他卻……我總覺得,他這麼做有原因,但是卻想不太明白。”

  丁夫人的臉上,也露出了迷茫之色。

  她閉上眼,思忖片刻後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古怪。

  我想起來了……出事的前一天,他曾對我說過一件事,嗯,是關于你的事情。”

  “我?”

  丁辰愕然,張大了嘴巴。

  丁夫人道:“出事前一晚,他和我提起了你。

  他說,洛陽現在局勢混亂,局勢撲朔迷離,很多事情他都有些看不清楚。可是身邊又沒有可以信賴之人為他排憂解難,所以很是煩悶……我當時就對他說,怎麼會沒有幫他?難道十郎就不能信任?

  他卻說,你武藝高強,也很聰明,但是太懶散了!

  後來我與他又争辯了幾句,他好像有些不高興,就出去了……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他生得什麼氣!”

  說完,丁夫人搖了搖頭,顯得很是困惑。

  不僅是丁夫人困惑,丁辰也想不明白。

  說起來,他和曹操的感情極好!自從姐姐嫁到了曹家,他就跟随曹操左右,經曆過許多坎坷。曹操春風得意,出任雒陽北部尉也好;後來得罪了蹇碩和張讓,不得已離開洛陽也罷……他都不離不棄,一直陪伴在曹操身邊。後來,黃巾之亂,曹操出任騎都尉,率部征戰。丁辰同樣追随曹操身邊,更幾次在亂軍中救下曹操性命。

  用曹操的話說:子陽乃我手足!

  而一直以來,曹操待丁辰也确實極好。

  可現在,曹操卻突然丢棄了手足,把他扔在這局勢混亂的洛陽城内,讓他很難過。

  也許,正如阿姐所說,姐夫這麼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對了十郎,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丁辰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想了想回答道:“今天太尉的女婿,中郎将李儒到獄中把我放出來,并說太尉已任命我為南宮衛士令,以後宿衛阿閣,聽從衛尉差遣。

  所以我想,咱們暫時還算安全,所以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我待會兒洗漱完畢,去找呂布報到,之後就去南宮任職。咱們到時候雙管齊下,打聽姐夫的下落。等有了姐夫的消息之後,咱們再做決斷不遲,阿姐以為如何呢?”

  丁夫人道:“你姐夫如今不在,阿姐是婦道人家,昂又年幼。

  家中的事情,就由你來做決定……你說的甚好,咱們就暫且等待,看那涼薄人,最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打算。我就不相信,他舍得你我,連親生骨肉也能舍得?”

  那話語中,仍帶着濃濃的怨念。

  隻是丁辰此時的注意力,卻已經轉到了别處。

  曹操到底是什麼打算?把我們留在洛陽,又是什麼目的?他,真的是另有苦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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