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爺沒想到蘭琴突然說起梁瞎子,“皇阿瑪現在已經徹底斷絕了與不列颠等國家的來往,如果帶着一個西醫在身邊,隻怕會引起皇阿瑪的猜忌。”
蘭琴料到四爺會這樣說,接口道:“梁大夫也會中醫,我會讓他在平時都用中醫的身份跟随在爺身側。一旦需要他運用西醫的時候,他自會對爺起到關鍵作用的。”
四爺看着蘭琴笃定的眼神,居然是信服這個小女人的話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四爺對蘭琴所說的話從以前的好奇、質疑、到現在的信服,甚至覺得這個小女人似乎總有一種神奇地看不清的力量在引導着。
“爺,到時候刀槍無眼,帶着一個醫生在身邊總是好的。西醫對刀傷很好的藥效的,說不定他還能起到關鍵的作用。爺就帶他去吧。梁大夫是個西醫奇才,妾身還拖人給他買了一些西醫設備,還有一些西洋藥丸。爺隻需對外人道,他隻是一個護衛,一個大夫也引不起多大的注意的。”蘭琴道。
四爺點點頭,說道:“爺帶走了梁大夫,那你和孩子們怎麼辦?将有一緞時間爺不在,你和孩子們難免會生病的。不如再去請一個大夫到别院裡來吧。”
蘭琴連忙制止道:“梁大夫所教授的兩個弟子裡,有一個女弟子,真好留在蘭琴身側随時伺候。爺不用擔心。”
四爺拉起蘭琴的手,心裡真的第一次感到一種被照顧被安排的幸福感。以前德妃未給過他這樣的感受,烏拉那拉氏更不沒有給過他這樣的感受,隻有身邊這個小女人給了自己這樣的感受。
此時,一陣風吹過,隻見那片花海随着春風的律動蕩漾起來。四爺與蘭琴俱都沉靜在這樣的美好裡竟然舍不得打破這一片美好。
很快,選秀的日子就到了。這一年,康熙果真無心選秀,幾乎都沒有出現在選秀當場,全部是由着四妃做的主。這樣,在四爺的安排下,七爺娶了鈕钴祿馨怡做了側福晉,到底沒做嫡福晉,隻因為她是個庶女,還沒有資格直接成為皇子嫡福晉,好在馨怡真的與七爺互生愛慕,也沒有因為此而不高興。淑慧自然是順順利利地入了十爺的後宅,而陳秀珠也是有驚無險地入了八爺的後院。據說八福晉郭絡羅氏****還特意去見了自己的姑母宜妃,一心不想讓八爺再納妾侍,可是宜妃卻将她擋了回去,至于原因卻不肯說,隻叫她回去自己問老八去。後宮隻進了三個人,其他全部所留的人都指給了宗親或者其他皇子們。
選秀完了,康熙就立刻召開了着急了幾個大營的都統去面聖。一時之間,朝廷内外都籠罩在一片備戰的氣氛中。康熙更是連後宮都甚少踏足,一心宿在了乾清宮裡面見各路官員。
四爺不得不回了四貝勒府,他也是每日宿在前院,幾乎不去後宅。
此時,正院裡,宋氏與幾個格格一同來正院給福晉請安。
“都起來坐吧。好久不見大家夥兒了,這天氣總算暖和起來了。”隻見烏拉那拉氏穿了一件秋香色旗裝,仍舊還是那個樣子,隻是眼睛裡似乎少了昔日的那種自得和驕傲。四爺一連一個冬天都在别院陪着蘭琴,俨然将她這個正妻當作擺設一般晾在府裡頭不聞不問。
“福晉,不知側福晉幾時回來?爺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宋氏一心惦記着蘭琴,見四爺回來了好幾天了,可是蘭琴居然沒一塊兒回來,想去問,可又不敢去前院。
“宋格格這般關心側福晉,不如親自去爺那裡問問。”福晉冷笑一聲道。
“妾身不敢。如果福晉沒什麼事情的話,妾身先行告退了。”宋氏站起來,對着福晉福了一禮,就預備退出去了。
“都散了吧,本福晉現在也沒什麼話與你們說。”福晉看着宋氏道。
“妾身告退。”武氏與耿氏也都站起來對着福晉福身行禮。
待她們都走了後,福晉這才對着靈秀道:“看見了嗎,連宋氏那個泥人都敢對本福晉不敬了。那個賤人如今被四爺藏在别院,本福晉對她無計可施了。她也能自以為自己是福晉了。”
蘭琴與四爺在别院的生活,以及諸位皇子一起到那邊狩獵的事情或多或少地傳到了四福晉的耳朵裡。她以前還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是當三福晉将那些話傳給自己聽的時候,福晉隻能憋着那一股子氣,卻找不到對象可以發洩。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弘時這個孩子越來與越表現得超出一般孩子的天賦來。他已經兩歲多了,卻已經認字,還能背誦三字經等啟蒙長篇。四爺回來後,福晉借着弘時,去請了幾次,四爺也來過一次,可是福晉卻覺得自己與四爺之間好像除了弘時,再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靈秀,你看見了,那****來,桌子上擺着那麼多的菜,他卻連一筷子都沒動過。我這裡雖說是正院,其實就是冷宮了吧。他走的時候那麼急迫,恨不得立刻就走掉的樣子。如果不是弘時在,恐怕他都不會來了。”福晉的話裡帶着一股子悲涼。
靈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福晉,想了想,便道:“這次選秀,咱主子爺進來了兩位吧。”
福晉似乎忘記了這回事,經靈秀這麼一提,才想起來了,說道:“如今爺隻迷着那個賤人,新人來了,隻怕見都見不到。”
靈秀道:“到底是皇上賜給的格格,主子爺總不能讓她們一直是處子之身吧。臨幸是遲早的,咱們好好調教一二,到時候就看這新來的格格們能力如何了。”
福晉歎了一口氣道:“一個是葉赫氏,另一個是漢軍旗年氏。什麼時候進府?”
靈秀這才說道:“新人進府,還是得福晉去與主子爺商議啊。總不能一直擱在外頭不進來吧。”
福晉這才正襟危坐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恢複了幾分嫡福晉的氣度,擡手理了理鬓邊的絹花道:“是呢,去請四爺,就說商議新人入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