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四爺帶着蘇培盛在快要關閉宮門的時候回來了。年氏很快知道四爺已經回宮了。
更深露重,夜裡天氣悶熱,難以入寐,翊坤宮内,年貴妃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隻消一閉上眼,便好似看見了四爺眉眼間的笑,和她目光中偶爾流露出的打量的神色。
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四爺似乎永遠在寵愛她,可是二人之間卻又好似有些隔閡,她發覺自己已經越來越沒辦法走進四爺的心了。
“唉……”她的一聲歎息,叫外頭守夜的翠玲聽見了,忙道:“娘娘可是要喝水?”
年貴妃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眉心。
翠玲忙拉開了紫紅色的床帳,關切道:“娘娘睡不着?”
年貴妃坐在床頭,心裡想着事,喃喃自語道:“皇上到底是去了哪裡?”
翠玲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皇上甚少出宮,隻是熱天時會去圓明園避暑,偶爾出宮去地方考察,并沒有其他的地方了。”
她皺着眉,思索良久,“皇上既着便衣出宮,又數次帶着蘇培盛出去,難道是去了圓明園?”
她越來越糾結,越來越放不下,頭疼得厲害。
翠玲道:“娘娘,天色已晚,您睡吧!”
年貴妃緩緩搖了搖頭,不悅翠玲的啰嗦,不耐道:“若不弄清楚皇上到底去了哪裡,本宮又怎麼睡得着?”
翠玲扯了扯唇角,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年貴妃猛地下了床,走到榻邊坐下,“去,把白芷叫進來!”
翠玲連忙去了外頭,将正在睡覺的白芷叫了進來,二人一同侍奉在側。
年貴妃愁容滿面,眉頭不展,“白芷,明日你去告訴那小太監,若是皇上再要出宮,便立即來通知本宮。”
白芷領命,“是,奴婢明日就去。”
年貴妃盯着翠玲看了一眼,又冷冷說道:“去給本宮拿筆墨紙硯來。本宮要寫信給大伯。”
翠玲與白芷皆是一怔,翠玲道:“是,隻是娘娘要筆墨紙硯做什麼?”
年貴妃無奈道:“本宮要給大伯寫信,讓他想法子弄清楚皇上每次出宮到底去了哪裡。”
此言一出,叫白芷與翠玲大驚,白芷上前一步,忙勸阻道:“娘娘,這可萬萬使不得,皇上是一國之君,您這樣做,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必定會遭受皇上的責罰啊!”
年貴妃不耐煩地甩了甩手,“行了,本宮心意已決,沒什麼好說的,讓你去準備就去!”
她一向都是這樣,做的決定,旁人再勸阻,她也聽不進去幾分。
翠玲聽話地下去準備衣衫去了,白芷總覺不妥,依舊盡力勸道:“娘娘三思啊!”
四爺最厭棄别人計算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行蹤被人知曉,一定會大怒的。
可是年貴妃總覺自己地位岌岌可危,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突然失去四爺的恩寵,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如今四爺時常出宮,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
白芷眼見着年貴妃一意孤行,不聽自己的勸說,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