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爺帶着蘭琴和烏西哈回去後,德妃已然扶着德嬷嬷的手往自己的小佛堂去了。
“德容,你說怎麼辦?兩個兒子都要分家産,偏向誰,另一個就會傷心。”德妃跪在蒲草墊子上,前面擺放着一個瓷盆,裡面都是大小不一米粒。
德嬷嬷自然知道德妃所說的是什麼,她跟着德妃已經差不多半個世紀那麼長了,歎息道:“娘娘,這可不是分家産這麼簡單。兩位爺都是您身上掉下的肉。他們的能耐本事特長也各不相同。皇上想必已經做好了選擇,娘娘隻需遵從就是,何必自尋煩惱呢!”
德妃開始去從那瓷盆裡一粒粒地将佛米撿出來。聽到德容這番話,德妃心裡明白自己其實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康熙早已經決定了,自己隻能在一旁看着。可是這相争的都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眼看着他們就在自己的面前争個你死我活嗎?最後,隻可能有一個獲勝,那麼失敗的那一個怎麼辦呢?
“菩薩,信婦已經燒了這麼多年的香了,祈求你保佑他們兄弟兩人不要兄弟相殘。信婦一定會再給菩薩燒一輩子的香。”德妃雙手合一,盯着她面前的綠汝窯的觀音菩薩道。
那廂,遠在西北軍營的十四爺此刻卻正在他的軍營裡與幾個将軍一塊喝酒。隻見屋子中間正烤着一架烤全羊,下面的炭火還在不停地将烤全羊烤得越發焦熱。香味肆意,酒氣喧天。
“十四爺,末将敬您一杯!”一個留着絡腮胡子的穿着白色軍甲的男人對十四爺舉起手中的酒杯道。他正是正白旗的阿克善統領,此次也是奉命帶着正白旗的兩萬軍士一塊兒來這裡駐守。
“好,幹了!”十四穿着一身藍色的軍甲,意氣風發,上嘴唇留着胡須,讓他平添了好一些男人味道。
待兩人喝完酒杯的酒後,阿克善便道:“大将軍,咱們覺得,您現在應該回去。如今皇上身子不好,您就這樣在外面,萬一京裡面有什麼動向,您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十四爺也知道這幫跟着自己的将軍都是怎麼想的,自己也想要去争,可是皇阿瑪還健在呀,然不成自己就大咧咧地回去,那皇阿瑪也不答應呀。
“大将軍,如今您在這裡,即便京城裡有什麼,您都鞭長莫及呀。”另一個穿着藍色軍甲的男子道,他是鑲藍旗的統領。他們幾個人都是跟着十四在這西北駐紮了好幾年的人了,自然希望十四能坐上那個位置,這樣他們這些人才會有從龍之功。
“你們也不必心急,皇阿瑪還健郎,他老人家自會有安排的。若是現在冒然回去,被人抓住把柄,治我一個擅離職守的罪責。”十四道。雖然手下這幫人都在揣度着他回去,可是他明白,現在回去,以什麼名頭,回去後就賴在府裡頭不回來了麼,到時候皇阿瑪真地可以給自己治罪!
跟他們喝完酒後,十四爺便帶着一身酒氣回了自己的後院。當初十四來的時候,是帶了一個妾侍格格的,再加上陳氏母子,如今他在西北的後宅裡有兩個女人。
陳氏溫婉,一直很得十四喜歡。跟着十四來了西北後,兩人的感情越發好了。
“爺,怎麼喝得這麼多?”陳氏見十四爺進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道。
“還不是他們幾個,這又沒有戰事,天天喝酒解悶兒。景兒了,睡着了吧?”十四問起自己與陳氏所生的兒子。
“早睡着了。妾身伺候爺淨面吧。”陳氏伸手開始替十四解腰帶。她相對于嬌氣的完顔氏來說,更加溫和而且親力親為地伺候十四,這一點讓十四畢竟願意親近她。
“嗯。爺也困了。”十四爺已經有些迷糊了,不過強撐着精神,被陳氏拖去淨手淨面兒。完顔氏雖然屢次來信問陳氏母子的下落,可是他就是不告訴她。反正,她也不會趕回來看,這般瞞着,免得完顔氏鬧騰。
“爺,是不是他們又逼你回去了?”陳氏給十四擦了一把臉道。
“嗯,都考慮得太簡單了。如今我沒有理由回去,若是被老四抓住把柄,治我一個擅離職守,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十四閉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