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武氏的話,蘭琴隻是笑了笑,心道:福晉的招,不斷啊。
蘭琴來不及多想,便立刻叫了陳壽,令他拿了崔娘的那些銀子,還有自己給的兩千兩的銀票去尋崔娘在燕郊的親人。
“陳壽,這件事非比尋常。你先去買一間獨門獨戶的屋子。然後去這個地方将他們一家接來。這是崔娘的信物,他們看見了,就不會懷疑的。”蘭琴示意念雪拿了一封信交給陳壽。這信還是蘭琴從李側妃那裡出來後,又折返到四阿哥所找崔娘要的。畢竟崔娘的親人可不認識蘭琴,去了,未必信啊,肯定要有個信物的。
“主子,您放心。奴才一定把這事給您辦妥。”陳壽平日也不做什麼事情,但是蘭琴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會想到讓他去辦。男子在外面行事到底方便些。陳壽心思細膩且辦事果決,蘭琴很滿意。
“去吧,陳壽,這件事你辦妥了,以後就近身伺候吧。”蘭琴道。
“謝主子提攜。奴才這就去了。”陳壽拜别蘭琴,帶着她的吩咐立刻出府了。
那廂,早有人将蘭琴回府後的一舉一動皆報于福晉知道了。
“去請側福晉過來吧。本宮有事要跟她商議。”福晉剛得了從宮裡頭德妃處傳來的話,此時已經是想明白了。
靈秀應了,她本可以讓小丫頭去傳話,可是她本身對蘭琴頗有些好奇,便決定自己親自去請。
靈秀一路來到南小院,被藍琦帶到蘭琴跟前,見了禮後,說道:“奴婢是奉了福晉的命,請側福晉過去。福晉說,是有一些事情與側福晉商議。”
蘭琴本來正打算去歇息會兒,見她來了,便也打起精神頭,早就注意到福晉身側多了這樣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不知福晉有什麼事情?本側福晉剛剛回來,如果不是很緊要的事情,明日再去見福晉吧。”蘭琴故意推卻道。
“福晉的事情,從不跟我們奴婢說。不過側福晉剛回來,的确也是累得很。不過福晉可是囑咐奴婢,一定将側福晉請過去。奴婢可否在這裡等側福晉,否則奴婢回去了,定會受福晉的責罰。”靈秀略有些為難地說。
“好,念雪,帶靈秀下去坐坐吧。本側福晉乏得很,得要好好歇息下。”說完,蘭琴便扶着惜茶伸過來的胳膊站了起來,在靈秀的注視下一步一搖地走了。
“靈秀,走吧。不如到我們小院裡坐會兒。側福晉一般要到酉時才會起來的。”念雪打量這這個身量不足的丫頭,心裡略略有些不放在眼裡。
靈秀跟着念雪走出正屋,她四處打量起這個院子的布局和裝置,處處都可見當初四爺的用心啊。比如剛才見側福晉主屋裡的家具以及擺件,可都不是一個格格所該有的用度。現在是側福晉了,可有些東西比福晉那裡的都還好。這位可是真心得四爺的寵愛的。要是自己能有這樣的恩寵,那又是如何呢?
“妹妹,你就在這裡歇會,姐姐我還有很多事情做,就不能陪你了。”念雪道。
“有勞了。姐姐忙去吧。”靈秀沒想到蘭琴居然沒有立刻跟着她到福晉那裡去,但是她也不介意就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再說蘭琴,這會子也沒有真的睡,她不過是不想立刻去見福晉。她憤怒了,她也煩了。屢次被福晉做小動作,她都不想去迎面跟她鬥。可是她越是退讓,福晉永遠不會真的容得下她。
“側福晉,就讓那個靈秀站在院子裡等着了。您就上床睡一下吧。奴婢幫你更衣。”念雪見蘭琴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着手裡的書道。
“不太想睡。念雪,我且問你,崔娘來了後,你們都要服從她的管教。你可服氣?”蘭琴放下手裡的書卷,擡頭看着念雪道。
念雪連忙走到蘭琴跟前,着急地說道:“主子,念雪自然服氣主子的安排。崔娘比奴婢年長,且又在宮裡頭待過那些時日,又是熟悉福晉的,自然是比奴婢更能幫主子。奴婢一定會好好聽她的管教。”
蘭琴欣慰地點點頭,她最擔心的便是念雪會不高興,惜茶到底年紀小,膽子也小。司畫和藍琦跟自己的時間不長,都是不錯的,但都還沒有在蘭琴心裡占據很大的份量。
“這個靈秀,總讓人覺得不太舒服。你去盯着點,酉時再喊我起來吧。”蘭琴說道,便由着惜茶更了衣服,拆了頭發,去午歇了。
再說靈秀,此刻她來到那顆由蘭琴當初執意要種的葡萄樹下,細細看了看,又走到小菜園裡看着那些長勢良好的莴苣和白菜。她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被怠慢,反而精神煥發地欣賞起南小院的一草一木。
那廂,福晉派了靈秀去傳話,本以為蘭琴會跟着靈秀一塊就過來了,可坐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她們,便有些乏了。
“夏荷,去将鼻煙壺的煙裝好,給本福晉拿來吧。”福晉隻覺得精神越來越不濟,可是又不怎麼想睡覺。
夏荷應了,去福晉的卧房找那些東西。福晉越來越依賴這些東西了,可是還不許她們勸,自從李嬷嬷走了,春柳便調去照料海蘭和弘時後,福晉越發孤僻了,但是對靈秀卻幾乎是言聽計從了。
福晉拿了那鼻煙壺,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整個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放松了,她示意夏荷關了門,自己便就側卧在主榻上,閉着眼睛養身。
“福晉,這東西似乎有瘾,您越是吸它,越是離不開它了。”夏荷忍不住勸道。
福晉閉着眼睛正無比舒服地享受着鼻煙所所帶來的輕松,哪裡聽的進去,隻是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
夏荷無奈地退出,她想了想,去找春柳吧,秋蟬和冬雪都是膽子小的,如今一個負責伺候福晉的膳食,一個伺候衣物,再不肯多管其它事情了。福晉身側,近身伺候的也就是靈秀和夏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