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回到府裡,仍舊在思考着八爺最後對他所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如回音一般在他腦海裡不斷回放。
“貝勒爺,您怎麼了?”烏拉那拉淑珍見弘時進門後,臉色就沒舒展過,便道。
“沒什麼,小阿哥今日如何?”弘時由着屋子裡的丫鬟伺候着淨了手,邊問道。
“小阿哥長牙了。”淑珍笑道。
“嗯?這麼快?”弘時問道。
“是呀,快半歲了,小阿哥一看就是個早慧的。這點像爺。”淑珍走到弘時身邊,親手為弘時更衣道。
弘時嘴角一勾,道:“許久不去跟皇額娘請安了,你什麼時候也進去請個安。”
“是,妾身帶着小阿哥一塊兒入宮去給姑母問安,姑母一定高興。爺,你這幾日是不是在國子監監考今年的科考?”淑珍問道。
“是的,你問這個做什麼?”弘時道。
“爺,如今姑母乃一國之母,你可是半個嫡子。爺,如今您也該培植培植自己的人了。”淑珍解着弘時兇前的紐扣道。
弘時低頭看着這個有幾分像皇後的女子,知道她在想什麼,便道:“烏拉那拉家的有幾個人參加?”
淑珍低頭一笑道:“好幾個堂兄弟以及子侄輩的都參加了。爺,他們可都是您的娘家人。姑母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爺身上了。”
弘時一把捉住兇口的那雙小手道:“皇阿瑪今日召見我們入宮,講的就是不能徇私舞弊。甚至今年的閱卷的方式都要大變動,這種情況下,你讓爺如何為烏拉那拉家張目?”
淑珍嘴角的笑意迅速收了,連忙道:“爺,妾身不知道。如果是這樣,那爺還是不要做什麼,否則這個時候驚動了皇阿瑪,得不償失。”
弘時點點頭,便道:“如今我剛剛在戶部立足,不能出半點錯。皇阿瑪今日可是一再強調了不許徇私。”
淑珍點點頭,為剛才自己為烏拉那拉家族所說的那番話而有些後悔了。
弘時的心情其實并不好,他也想為自己暗暗培植一些勢力,可是他還剛剛被四爺委派任職與戶部,所以他十分小心謹慎。
淑珍見弘時臉色不開心,連忙道:“貝勒爺,不如明日妾身遞個牌子入宮,帶着小阿哥,讓皇阿瑪也見見小阿哥有多麼可愛。”
弘時想了想,點點頭,畢竟這個孩子是四爺的第一個皇孫,多少也應該受一些寵愛。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名字,弘時打算去向四爺求賜名。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明日入宮的事宜,便吩咐下人下去準備。
弘時又想起八爺的那番話,他也知道自己皇阿瑪并不喜歡八爺,可是他也知道八爺手上有一批官員,他們深埋在大清的各處。弘時看重的是那一批官員,所以今日他才會對八爺說那番話。
這些心思,弘時并不想與烏拉那拉淑珍說,因為他很清楚伊爾根氏的死與這個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脫不了關系。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就像當初自己額娘被人害死,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