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不覺得大清的公主或者宗親的格格們,命運都不怎麼好麼?”蘭琴忍不住說道。
四爺聽聞此言後,啞口無言,因為大清的公主們的确沒有幾個活得長久。她們雖然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可是她們多半遠嫁草原,就是沒有和親的,在京都招了驸馬,日子也過得不好!就說德妃的四公主,就是唯一一個沒有外嫁的公主,且母妃還是四妃之一,又有兩個同胞兄弟!可是她還是沒有活過二十歲,盡然還是早逝了,與驸馬生活沒超過五年就殒命了。其實四公主的驸馬還是康熙精挑細選的當朝探花郎,祖孫三代簪蔭,家族也比較繁茂。驸馬為人性情和煦,四公主一開始很滿意這門親事的。可是過了兩年,四公主沒有生出兒子,就與婆婆開始鬧别扭了。本來媳婦婆婆有矛盾,那是很正常的,可是四公主因為性子嬌弱硬是淤積于心,逐漸身子就不好了,最後直到薨逝。德妃雖然氣憤,但是她也不好責備驸馬一家,因為人家确實也沒做什麼,是四公主自己想不開。
“爺,為何大清要把公主養成玻璃溫室中的花朵,經不起一點兒風吹草動?其實這與她們所背負的命運又截然不符。公主們性子嬌弱,卻要遠嫁草原。雖然嫁過去也是汗王或者汗王的兒子的正妃,可畢竟草原的生活環境不同于紫禁城。公主們本身就不适應這麼大的生活環境的改變,再就是人文環境。公主在未出閣之前,都是有教養嬷嬷管着一切的,公主們什麼都不必做。她們每日琴棋書畫女紅,還以為生活就是這樣。其實除了女紅有點作用外,其它的都是精神層面上的培養,對于讓公主們如何适應環境突變後的生活,則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的。爺,試問這樣一個嬌弱的公主,嫁到草原,或者即便不是草原,如徐家這樣的人家。如果她們僅僅就隻會琴棋書畫,而不懂管家理事,那麼四公主的悲劇将要再次上演的。”蘭琴慷慨激揚地說道。
四爺聽了這番話,臉上的神色明顯就沉了下來,似乎也沒有心思再去用膳了。
蘭琴瞧着四爺的臉色,不由得自省道:自己說得是不是太過了?這是在批評康熙的公主教養問題麼?其實蘭琴是心裡不自覺就開始将烏西哈和別楚克作為公主來論了,因為她知道四爺是要當皇帝的。
“你說的,的确很有一定的道理,她們在學習琴棋書畫之外,也可以學習你剛才所說的廚藝、茶道和園藝。作為貴族女子,琴棋書畫這些精神層面的東西也不能少了,因為爺不想爺的女兒以後隻是操持家務的婦人。”四爺思忖道。
蘭琴也是認同四爺所說的,精神層面的東西肯定也是不可少的。
“爺說得及是。她們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她們乃皇親貴胄,她們身上流淌着的是愛新覺羅的皿脈。所以作為這樣的女子,除了廚藝、茶道園藝,琴棋書畫女紅樣樣精通外,還得多學學孔孟之道,使得她們明事理,再學學二十四史,使得她們知古今。”蘭琴道。
四爺看着蘭琴,看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看什麼,妾身的臉上有朵花?還是妾身的話說得不對?”蘭琴道。
“爺覺得你可以去當烏西哈們的師傅了!”四爺道。他一直就知道蘭琴是一個與烏那拉那氏、李氏、宋氏、年氏她們不一般的女子。
“妾身可做不了,妾身隻是能說,想給烏西哈她們這樣的教育,不像讓她們變成什麼都不懂,隻會唉聲歎氣等死的嬌弱格格。妾身也是不想她們早早地就把性命丢了,萬一她們以後嫁了人,丈夫三妻四妾,如果沒有強大的心,那還不早早就給氣死了。”蘭琴說道。
四爺被蘭琴說得一愣,心裡腹議道:這小女人是不是在說爺?
蘭琴說到這裡,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着四爺臉上沒什麼變化,便幹笑了幾下道:“爺,妾身可沒有說爺的意思。”
“你說得對,咱們的烏西哈和别楚克,可不能養成那樣嬌弱的格格,爺要她們長命百歲地活着。”四爺突然道。
蘭琴勾起唇道:“那妾身剛才所希望她們學的,爺可要好好請師傅來了。”
四爺點點頭道:“學琴的師傅都請來了,再就是畫了,四書五經也要學起來,女紅、廚藝、茶道和園藝也要請人來教授她們。”
蘭琴連忙道:“不如在咱們後宅裡劈一塊地方出來,辦一個雍王爺府小課堂,專門給咱府裡頭的阿哥格格學習的地方,類似于私塾。”
四爺看着蘭琴的笑臉,覺得這個小女人的腦子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什麼事情在她那裡都能想得如此完備。
“好,這件事就由你來管。屋舍擺件讓年氏那邊準備起來,大嬷嬷協助,老師爺來請,但是請什麼老師,學什麼課程,你來給孩子們排個課表,可好?”四爺越說心裡頭越亮堂了。
“成交!沒問題!”蘭琴恨不得伸出一個手,與四爺來一個擊掌成盟。
“用膳!”四爺立刻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這一段,兩個人吃得無比酣暢。四爺因為發覺蘭琴不僅僅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自從蘭琴當家以來,就沒出過什麼亂子。而且,她還是教育孩子的行家,說的話句句在理,盡然說出了自己長久以來就不敢去與皇阿瑪提及的問題。宮裡頭的公主他管不着,可是自己的女兒總可以管的。
蘭琴心裡頭高興,自然是四爺都聽了自己的建議,自己的烏西哈和别楚克注定将和别的公主不一樣了。
翌日,年氏那邊就接到了四爺派人過來傳話,說是讓她為府裡頭的阿哥格格們準備一個院子,然後再配齊裡面的東西物件,準備辦小學堂!大嬷嬷那邊也收到了同樣的信息,也讓她從奴才裡選一些年紀小的,準備當陪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