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香清除出去後,梁大夫又給蘭琴吃了一點西藥,大抵就是安神促睡眠的。經過了好幾日折磨的蘭琴終于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場覺,這一覺睡了将近兩天,她的精神才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主子,這一次又是誰搗的鬼呢?大嬷嬷那邊派人來說,能接觸到這個香的不少人,一個個拿去審?”崔娘見蘭琴的神色終于恢複了過來,氣狠狠地說。她們将南小院圍得水洩不通,沒想到還是叫人給專了空子,居然想得出來,在這些驅蚊香上做手腳。
“年氏的大腦想不出來這些,而且她娘家又不在京都。她的手也伸不出那麼長。這東西能被找出來,且還有攙在正常的驅蚊香裡的人,能力肯定也不小。所以,這裡除了正院那位,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蘭琴都不用腦袋想,就知道一定是福晉所為。
“她都被囚禁了,還在害人,這個女人真是禍害不淺。主子,等主子爺回來,您一定得将這件事告訴他。您又沒有權利處置她,她這是有恃無恐了。”崔娘急忙道。
“得有證據,雖然明知道是她幹的。可是沒有證據,爺那邊還是不要先驚動。”蘭琴道,“大嬷嬷那邊說了這些香是從外頭哪裡買的麼?”
“大嬷嬷說了,這些都是内務府送來的。咱們要去查内務府,是不可能的。”崔娘道。
“宮裡頭的?”蘭琴驚訝道,心道沒想到烏那拉那氏的手可真是長,還能伸到宮裡頭去?
“主子,所以這件事隻能等主子爺回來了才能查呢!”崔娘道。
“崔娘,我好些日子沒去給額娘請安了吧,要不明日去宮裡頭遞個牌子,進去看看額娘?”蘭琴道。她不想再這樣被人暗算卻無能為力了,即便被人暗算,也要知道個所以然吧。
“主子,那奴婢這就去讓人遞牌子進宮去。”崔娘瞧着蘭琴的神色,知道她是恨極了福晉了。
且說正院裡面,烏那拉那氏正與烏雅氏說話,她們沒想到蘭琴這麼快就識破了那香的問題。
“福晉,您這回拿出的那東西可真是好,把個鈕钴祿氏吓得整夜都睡不着。如果再能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她肚子裡的兩個孩子就不保了。可惜呀!”烏雅氏歎息道。剛開始聽說南小院出事了,她暗地裡偷偷高興,真希望蘭琴能出現早産的迹象。
“哼,這回算她命大。居然能識破迷魂香!不過,這一次,總算讓她遭了一回罪,也洩本福晉心裡頭窩得這團惡氣。”福晉陰翳地眼睛裡射出一絲狠曆。
“福晉,您這香不會被她抓住尾巴吧!”烏雅氏有點擔憂,畢竟自己也參與其間了。
“你放心吧,她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到的。那批驅蚊香一向都是内務府供給的,并非我們府裡頭自己出去采購的。她還能查到宮裡頭去?”福晉道。
“哦,可是爺如果回了,知道這事兒,他可以去宮裡頭查啊!”烏雅氏還是不放心道。
“爺進宮去查?宮裡頭的娘娘主子們之間的事情他能插手?”福晉輕蔑地對着烏雅氏笑了笑道。
“妾身隻是擔心。福晉,如今外面的謠言已成,您上次跟我說的那事兒,妾身娘家單薄,怕是難以找到那樣的神人呀!”烏雅氏為難地說道。
福晉對靈秀看了一眼,後者會意道:“夫人就無需擔心這個了,我們福晉已經找到的那樣的人。但是要讓這神人進來,可要靠夫人了。畢竟我們福晉現在不能方便出去。”
烏雅氏咬了咬後牙槽,忍着心底的不适道:“請福晉名言!”
“不如這樣,咱們約定日子,那人會在西北處的門外吆喝胭脂水粉,你就以想看看他的胭脂水分為由,将他叫進門來。然後便悄悄帶他去南小院那邊,待他安置好了那些毒蛇,你再放他出去。記住,一定要避開人,做得悄無聲息。懂麼?”福晉道。
烏雅氏一想到那些冰冷的毒蛇,心裡頭就開始膽寒了,後背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如何,夫人想要在這後宅立足,就必須除掉鈕钴祿氏,隻要她倒了,你才有機會不是?”福晉淺淺笑道。
“妾身聽福晉的。妾身先回去好好規劃一番。”烏雅氏站起來福身道。
“嗯,去吧。好好想想該如何引那人走。府裡頭有哪些路,每日奴才們都喜歡往那邊走。你都要摸清楚。争取做得滴水不漏。”福晉嚴厲地訓斥道。
烏雅氏離開後,福晉對着門口罵道:“軟腳蝦,看看剛才她那樣子,估摸着被吓到了。”
“福晉,不過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哪裡能與福晉比肩,真是自不量力。福晉肯提攜她,就是她的福分了。”靈秀連忙說道。
“嗯。瞧着也不是個聰明的,這樣的人好擺弄。”福晉冷哼道。
“主子,四阿哥那邊,是不是差不多了。彩雲那丫頭很會說話,把個四阿哥哄得已經往咱們這邊靠攏了。”靈秀道。
“四阿哥本就是李氏的兒子,隻要告訴他,他的生母是被鈕钴祿氏害死的,他就不會與宋氏親近。”福晉道,“弘時這個孩子,我看是個可以成氣的。好好好培養他,以後說不定有大用。”
“是,福晉。五格大人這回終于肯再幫福晉了。”靈秀道。
“哼,阿瑪已經多年不管事了。當初烏那拉那府的榮耀逐漸沒落了。他再不上心,怕是以後被皇上奪了爵位和官職。隻要告訴他四阿哥将來會是四貝勒府的繼承人,他就會活動心思了。這回,他肯替我們從四川那邊找到這樣一個這樣的人,事後立刻将他送回去,争取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鈕钴祿氏。最好那毒蛇一口咬死她。這樣就省事了。”福晉的臉上滿是陰郁,恨極了蘭琴。
也難怪,往日威風的四福晉,如今淪為被禁閉的下場,她心裡是該多憎惡蘭琴呀。可是她卻從不想想,自己落到今日這幅樣子,到底是誰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