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反目
“珞兒,有些事情若是不想說,也不需要勉強自己。”
皇甫禦一聲長歎,母後的事情他是一定會想辦法的,可他也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來……
“哥哥,聽我說。”
搖搖頭,經過了短暫的回憶,林珞公主也清醒了不少,眸子裡帶着幾分堅強,“母妃其實并不會蠱毒,這東西并不是母妃下的,我也見過這蠱毒。”
薄唇抿着。
瞳孔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驚懼,隻有這一片死灰,“哥哥還知道,母妃的事情嗎?”坐了下來,整個人似乎癱瘓在椅子上。
聞言。
皇甫禦也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若是沒記錯,其實貴妃才入宮也不過是區區一個美人,那會兒的貴妃其實是個善良的女子,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何越來越……不一樣,好像是從她的娘家來人之後,慢慢的變了。”
臉色驟然一變。
曾經她和母後都以為貴妃應該是因為身份的改變所以導緻情緒的變化,畢竟後宮最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可如今看着林珞公主的樣子,好像情況跟自己想象中又不一樣,“珞兒,這是……”
“哥哥,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生下來之後母親就是妃子,再後來就是貴妃。”眸子裡帶着絲絲痛苦,“哥哥,我記得小時候母妃其實說過,哥哥才是最好的哥哥,讓我多跟你親近。”
“哥哥,所以那時候我很喜歡你,也很喜歡母妃。”
“哥哥,後來母親的變化其實我哭過,鬧過,可母後咬定了你這個太子不會長久,皇後……”接下來的話她沒繼續說,自然這話也無需說了。
林珞公主穩定了情緒,這才說道,“我的那天晚上我醒來,聽到母妃的宮殿傳來了别的男人聲音,所以我很好奇。”
事情大概是林珞公主七八歲的時候,那一夜林珞公主親眼看到一個叫舅舅的男人強迫的将她母妃的衣服褪去,上演了一場限極制的戲,也親眼看到那個叫舅舅的男人強迫她吞下了東西,隻是她太小,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她太害怕了,隻能躲在外頭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吭聲。
可也是這一夜之後,她感覺到母親從最初的死心,到最後的陰沉,到如今她都看不透的樣子,“其實,母親的頭發上也有這些蟲子,所以我懷疑這下蠱的人十之八九就是我那所謂的舅舅。”
舅舅?
蠱毒!
聽到這話,皇甫禦的眸子也是一變,“其實我記得你母親才入宮的時候明明是孤女的,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冒出了娘家,不過……一直沒有人懷疑,畢竟娘家的人與她相貌确實很像,而且,貴妃的娘家竟然是一個也沒當官,所以才沒有人懷疑。”
可這話說出來,别說顧千塵了,就是蘇錦瑟都感覺到這事情好像越發的複雜詭異了。
那麼,那個操縱蠱毒的娘家,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夜王——又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哥哥……哥哥……”與此同時,林珞公主卻是丢下了下一個炸彈,曾經的夜王在林珞公主三歲阿卄差點死了,母妃也已經裹屍體想跟父皇說的,可沒料想舅舅來了之後,居然……活了!
沒錯,就是活了!
可那會兒林珞公主太小了,自然沒想那麼多,應該說她一直沒想那麼多。
反正自己的親哥哥反而跟自己不親。
這會兒從頭研究一下,事情就有些恐懼了,林珞公主都忍不住頭皮發麻,“若是這樣說,那麼我的哥哥應該在我三歲就死了,這個活着的……某非是掉包?”
…………
…………
這話讓皇甫禦徹底懵了。
這麼大一盤棋,到底是在背後算計誰?
又到底是要算計什麼?
“看來,西霖國的事情也是相當複雜,西霖國太子,你這一路恐怕也是極其危險了吧?”歎口氣,顧千塵也沒多說什麼,“好了,這些事情大概就這樣,本王也不繼續留下來了。”
“哥哥。”與此同時,蘇錦瑟也站了起來,輕歎一口氣,“根據你們的說法,其實沒有别的辦法,隻能尋找蠱毒的源頭,人家有了方向,你可以從貴妃這邊咨詢,想來貴妃沒有那麼明顯狀态,應該是受控制了。”
蘇錦瑟這話讓皇甫禦的心底也清楚了幾分。
他點點頭,整個人顯得有幾分疲憊,瞧着這般樣子,蘇錦瑟與顧千塵也沒有繼續停留,畢竟皇甫禦此刻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畢竟……真的太複雜,也太可怕了。
“清郡主。”
正當蘇錦瑟與顧千塵準備離開的時候。
利落公主緩緩站起來,“我送送你們吧。”似乎有什麼要說的,可最終還是閉嘴了,便在前頭帶路,隻是離開皇甫禦的跟前,她忍不住輕聲道,“清郡主是不是對蠱毒有一定的了解?”
“是,但是我也不敢保證。”
“那麼……”猶豫了片刻,她才輕聲道,“郡主,還請等我片刻,我馬上過來。”直到蘇錦瑟點點頭,她這才小跑着離開了,不過藕很快的過來,将一隻小瓶子抱在懷裡,認真的看着蘇錦瑟。
“清郡主,這是我當年收集的,也許對你有點用吧。”當初看着母妃頭上爬出的蟲子,其實她也小,隻是覺得母親生病了,有些害怕,不希望自己的母親有任何的問題。
也不知道她那會兒抱着什麼想法,收集了蠱蟲,“不過這些蟲子好像……應該都死了,反正我也不敢再打開看了。”
“好,謝謝你。”
無論如何,蘇錦瑟還是感謝她的。
蠱蟲跟别的蟲子不一樣,存活時間長,隻要不在空氣裡暴露太長時間,是不會死的。那麼對她的研究還是相當有用處的,“你這份情,我記住了。”
“别……别這樣說。”
聽到這話,林珞公主臉皮有些發燙,整個人帶着幾分歉意,輕聲道,“要說起來……罷了,這些都已經發生了,也就這樣吧。”本想說點什麼,可仔細想想,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亦或者說,自己又有什麼必要繼續說什麼。
“嗯。”蘇錦瑟盡管帶着幾分感謝,可到底并不是有些事情說忘了就放棄,她做不到與眼前的林珞公主多親昵,頂多就是這樣不鹹不淡了。
兩人相視無言,也就幹脆不說什麼了,蘇錦瑟很快與顧千塵離開了。
瞧着兩人離去的背影,不得不說林珞公主的心底到底是有些疼痛的,畢竟她曾經是真的愛過那個男人,輕輕咬着嘴唇,一聲輕歎,轉身朝着裡頭走了過去。
“哥。”
輕生呼喚了一聲,“哥哥,我知道我的母妃做了那樣的事情,恐怕沒有能容忍她的,盡管……很可能她也是無辜的,可哥哥,我能不能求您,給她一個體面?”
是啊,自己的母妃一輩子都是要臉的。
如今給人折磨成這樣,她……她雖然很想說讓哥哥盡量保住她的性命,可她沒臉說這個話。
更何況她也知道無論如何自己的母親已經給太子哥哥帶去了多少災難,再一個,母妃做的事情若是想挽救生命,對太子哥哥來說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好。”
皇甫禦看着林珞公主,半響才輕歎一口氣,畢竟他也明白她的心情。
可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你現在要想的不是這些,你要盡量的存活下來,其他的事情以後在談,威遠侯府恐怕比孤想像的更可怕。”
眯着眼。
皇甫禦靜靜的盯着林珞公主,“你也知道孤這次回去也不知道困難,若是……不過,孤會盡量活着的。”
“哥哥,你一定能行的。”
猛的擡頭看着眼前的皇甫禦,林珞公主輕聲道,“哥哥,我……我希望你能将我母妃的案子查明白,就算母妃要死,也要清白,好嗎?”
“這事情你不說,孤也是要查清楚的。”
搖搖頭。
皇甫禦知道自己并非為了眼前的林珞公主,無非是他更想知道這背後到底有什麼更大的陰謀,當下說道,“威遠侯府恐怕與夜王是有勾結的,畢竟當初夜王從皇後那邊出來的事情也是有人看到了。”
自然,皇甫禦并沒有說這人就是蘇錦瑟,也沒手當初夜王暗殺蘇錦瑟的事情。
對他來說,也許眼前的林珞公主到底是妹妹,可若是真談起來,他願意為了蘇錦瑟這嫡親妹妹放棄天下,哪怕……他來承擔這一切的後果都可以。
“哥哥,我明白,我也會暗中調查這事情。”
“這事情不需要你調查,孤隻是想告訴你,提防點。”搖搖頭,林珞公主作為一個外人,自然無法窺得一斑,更何況林珞公主本就是威遠侯府防備的人呢?
聞言,林珞公主并沒有說什麼,隻是她的心底卻下了決心了。
皇甫禦沉溺在自己的心情之中,并沒有注意到林珞公主的變化,“孤想過,你身邊缺人,盡管之前帶了不少,可到底都是普通的練家子,若是對付一般的人,哪怕高門大院都可以,可侯府……”
搖搖頭,侯府能請這麼可怕的死士在廟會那也追殺,那麼他依舊可以請其他人繼續。
“孤不放心,也已經給你安排了最得力的暗衛。”此刻,他也隻能分出來一小半人給她,盡量護着她的安全,無論如何,這也是自己的妹妹。“好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要做自己的新娘子,哥哥也是希望你能幸福……可如今隻求你活着。”
西霖國的天,早已經變色了,這讓他這個做太子的都有種無法言喻的痛苦。
西霖國盡管自己并不在意,可到底容不得這些狼子野心,更何況都是沖着自己的母後而來呢?想到這裡,他的眉頭也忍不住皺着,心底帶着絲絲冷意。
這一次确實已經到了自己的底線。
“好的,哥哥。”瞧着皇甫禦的樣子,林珞公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可這份感情她是銘記于心。
皇甫禦将自己的親衛分給她,那麼意味着他的生命少了保障,張嘴,可到底什麼也沒說了,與其拒絕,不如從内部瓦解,既然威遠侯府與這些事情有關系。
那她就有義務調查清楚,畢竟那可是自己的國家!
林珞公主離開之後,暗衛靜靜的站在皇甫禦的跟前,輕聲道,“主子,您真要分一部分給林珞公主嗎?”暗衛的眸子裡帶着濃濃的擔憂,畢竟相對來說,他更希望自己的主子安全。
可眼下主子本來就因為是來金聖國,自然可以帶的人數也是有限的。
如今還要分一部分出去,這後果可就不敢想象了,越是這樣想,他們這些暗衛的人都有着絲絲擔憂。
“無妨,她到底孤的妹妹,也是西霖國公主,若是真死在這裡,恐怕也要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擺了擺手,皇甫禦顯然不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了。
輕歎一口氣,讓他們離開,自己的決定不是任何人能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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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塵,這事情恐怕真的很複雜了。”蘇錦瑟的眸子裡也染上了絲絲的擔憂。
緊緊握着手中的瓶子,對方用蠱毒厲害的話,确實……心底忍不住有些擔心,“哥哥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傻瓜,你也無須太擔心,皇甫禦能身為太子這麼多年,你以為他真就沒有保命的手段?”輕笑了一聲,顧千塵相信皇甫禦也是有自己的手段,恐怕隻是麻煩剁了而已。
不過若是蘇錦瑟自己願意幫忙,他自然也不會退卻。
畢竟這是蘇錦瑟的哥哥,顧千塵還是理解的,再退一步來說,若是西霖國以後的國君是皇甫禦,很多事情也比較容易解決,西霖國雖然小,可民風彪悍。
誰敢說不呢?
看着這個樣子,蘇錦瑟的心底也明白顧千塵的擔憂。
頭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裡,眸子裡帶着絲絲溫柔,靠在他的懷裡,她隻覺得整顆心都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幸福了,輕笑了一聲,“千塵,你說這一輩子是我的幸福,還是你的幸運?”
“嗯,應該說是我的幸運。”
顧千塵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了,畢竟在他的心底是眼前這小女人讓自己有了新的一切,是這小女人讓他知道什麼是家的溫暖,什麼是愛,什麼是照顧,什麼是……
太多的感情在他的心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心是暖的。
“噗哧,那麼說來其實是我們兩個的幸福嘛。”撅着小嘴兒,能在他的懷裡撒嬌,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也不是自己曾經敢想象的,畢竟……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樣的話也就沒有繼續了。
畢竟有些話其實并不需要多說。
瞧着這般樣子蘇錦瑟和顧千塵的心底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樣就足以,“對了,明天的婚禮恐怕要有點麻煩了。”顧千塵的薄唇揚起了絲絲詭異。
瞧着這樣,蘇錦瑟也是帶着幾分錯愕,“莫不是你提前了?”
“我倒是想跟着你的時間設定,不過如今事情複雜了很多,提前讓事情發作也好,侯府亂了,後面的事情也好交代,現在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誰與鄭大夫勾結,順便我也已經安排人手下去,尋找夜王的消息。”
薄唇勾着一絲冷冽。
西霖國區區一個夜王,也敢在他顧千塵如今護着的地方鬧騰?
啧啧,若是不給他點顔色,他還真以為自己能翻天不成?
瞧着顧千塵的樣子,蘇錦瑟的心底一個咯噔,自然也看出來顧千塵一部分确實是因為夜王的挑釁,也有一部分則是變相的幫助皇甫禦,畢竟如果顧千塵糾纏了夜王。。
那麼夜王自然沒有可能去找皇甫禦的麻煩了。
瞧着蘇錦瑟那小樣兒,顧千塵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好了,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但是這樣有必要嗎?”揉了揉她的頭頂,顧千塵輕聲道,“這一切就算不為了你,我也必須做的,所以……”
“可我更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樣做,否則你完全可以讓夜王與太子之間……”
“那,早點嫁給我就好了。”顧千塵幹脆将她抱在懷裡,薄唇再度貼上了她那粉嫩的小嘴兒,瞧着她那甜膩膩的樣子,他隻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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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夫人怎麼還不醒來?”
忙了一天,腳不着地早已經讓有些年紀的老夫人感覺到明顯的疲倦,眸子裡帶着絲絲皿絲,想到自己的媳婦居然還在睡覺?哪怕昏迷也不至于這麼久吧?
加之白天的事情也讓侯老夫人心驚膽顫的,這一顆心就特别容易疲憊。
可這忙了一天,這侯夫人居然還沒醒來,這讓她忍不住就覺得是侯夫人故意裝死,畢竟誰都知道侯夫人并不希望林珞公主嫁過來,她難道以為自己裝死就可以逃避?
想到這裡,侯老夫人忍不住刻薄了幾分,“怎麼,真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嗎?真要是為了盛輝好,至于這樣不醒來啊?”
“祖母……”
抿着嘴唇,站在侯老夫人身後的殷雯雅心底一個顫抖,無論如何那昏迷的可是自己的母親。
母親沒來,她這不是幫襯了不少嗎?
顯然殷雯雅也知道老夫人這是滿肚子的怒火想要發洩,當下輕笑道,“祖母,别生氣,孫女這就給您去将母親叫來,母親一定會給哥哥主持婚禮的。”
眸子裡帶着燦爛的笑容。
到底是讓老夫人舒服了不少,畢竟今天她總覺得特别的晦氣,“好,那我家雅兒今天可是很厲害了,若不是雅兒我這老過頭早就散架了。”
“祖母……這不都是雅兒應該做的,畢竟世子是雅兒的哥哥呀。”
殷雯雅成功的将話題拉開了,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可依舊忍不住朝着自己的父親看了一眼,她如何不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母親早已經有了不好的看法,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恨不得将自己的母親休了?
男人……還真是沒幾個靠譜的。
她記憶中,父親和母親也是有過恩愛的,可才短短幾年工夫,一切都變了。
“母親,您也休息會,剩下的事情讓兒子來吧。”侯爺自然也是很不滿意自己的夫人,這點事情都無法承擔?就這樣昏厥了?老夫人都醒來了,她憑什麼還不醒來?
這事情越想,他的心底也就越來氣。
這會兒就恨不得自己過去将她從床上拉扯起來。
瞧着自己父親那不善的眼神,她的心底也是隐隐有些害怕,當下說道,“祖母,您休息吧,雅兒去看看母親,這會兒母親應怕是給夢魇了,畢竟母親也沒見過這檔子事情。”
“嗯,去瞧瞧也好。”
侯老夫人盡管不待見自己的媳婦,可也不想鬧騰事情,再着看着殷雯雅和殷盛輝的身上,她也就注定不能去找麻煩,隻能說,“侯爺,你就陪着我這老婆子先聊聊吧。”
擺了擺手,殷雯雅的态度侯老夫人如何不明白?
所以她也幹脆将自己兒子留下來,免得到時候鬧騰的太大了,反而讓兒子跟自己的孩子分了心,這是得不償失。
“是,兒子這就陪着母親。”原本想離去的侯爺聽到這話,也就站在原地不動彈了,殷雯雅趕緊點點頭,迅速的朝着自己母親的房間走了過去。
“小姐,夫人這會兒還沒醒來,可大家都太忙了,既是沒有人替夫人請大夫,小姐您可要替夫人請個大夫啊。”
殷雯雅剛靠近大夫人的院子,那丫環跪在地上哭泣了起來,一臉的擔憂,“奴婢已經找了好多人,可都說沒有空,也不然出門找大夫。”
“什麼?母親真是昏迷了一天?”
聽到這話。
殷雯雅的臉色驟變,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祖母和父親都不待見自己的母親,可她也沒料想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敢如此怠慢自己的母親?說什麼她的母親也是侯夫人。
“小姐,府醫本就不多,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居然一個一個都不在府邸,奴婢說要出去請大夫,可外頭也不讓出去,說是怕犯沖了。”侯府之前發生的事情,直情的人都已經給殷盛輝處死了。
剩下的自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至于府醫本就隻有三個,一個請假了,另外兩個則是侯爺讓他去處理點事情了。
“那為何不叫世子和我呢?”冷着一張臉哼了一聲,趕緊的提着裙擺朝着内間跑了過去,眸子裡帶着濃濃的擔憂,“母親,母親?”提高了聲調,可裡頭既是沒有人回答,這更是讓她的心底帶着無比的擔憂。
“小姐,奴婢想請世子爺,可……外頭人不讓啊,說什麼世子爺現在忙,您……您也忙。”
“該死!”聽到這話,殷雯雅的心底恨得咬牙,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做出來的吧,畢竟祖母再不待見母親,也不至于這麼苛刻,可自己的父親是絕對可能的。
越是這樣想,殷雯雅對自己的父親越是惱恨,可偏偏自己現在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緊緊握着拳頭,“春兒,去将世子爺給我請來。”
“是,小姐!”
站在外頭的春兒聽到這話哪敢不服從啊,急急匆匆的朝着外頭跑了過去。
殷雯雅則是守在自己母親的床邊上,好在母親身邊的丫環不敢怠慢了母親,瞧着母親依舊緊閉的雙眸,這讓殷雯雅的心底格外的擔憂,可偏偏身為大小姐的她也是很多事情不方便。
如今也隻能等着哥哥了。
“母親,您怎麼了?女兒來了,一會兒就讓哥哥給您請大夫,母親,您一定不會有事的,女兒可會擔心您的。”輕輕握着侯夫人的手臂,豆大的淚水忍不住滑落出來。
也許自己的母親确實不夠聰慧,不夠好,可……母親對自己的子女付出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雅兒,怎麼了?”殷盛輝一過來便看到殷雯雅在哭泣,這讓他也想一個‘咯噔’,眸子裡帶着濃濃的驚恐,“母親這是怎麼了?難道生病了?”
明天的婚禮,加上今天白天的事情,讓他忙了一天,倒也真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母親居然……
一個跨步走了過去,緊張道,“怎麼,還是沒醒來?”
“哥哥,母親怎麼會昏迷的啊?”
殷雯雅隻是聽說母親昏迷了,本來想去看看母親,可又擔心母親過來幫忙會引起不必要的閑話,所以她才故意跟着老夫人忙前忙後,就希望她們能放過自己的母親。
可如今才感覺到自己錯了。
“哥哥,早知道我就應該過來看看母親的,何至于讓母親昏迷這麼久?居然連大夫也不讓請!”恨意在兇膛蔓延,可到底面對哥哥她也不能表現太多。
畢竟哥哥是未來的侯府主人。
他思考的問題并不是那麼簡單,對于哥哥來說,母親固然重要,可到底沒有他的事業來得重要,“哥哥,快給母親請大夫吧,這樣下去母親怎麼能熬得住呢?”
“好,别急,别急,我已經讓人請大夫了。”
拍了拍殷雯雅的胳膊,殷盛輝自然知道殷雯雅的擔心,可他又何嘗不擔心自己的母親呢?當下輕聲到,“别太擔心了,母親定然沒事的。”
話,雖然這樣說,可看到侯夫人居然沒有半點醒來的感覺,殷盛輝的心底如何能不擔心?
兄妹兩的事情自然也是驚動了侯爺和侯老夫人,兩人急急忙忙的朝着這邊趕了過來,隻是不同的是侯老夫人多少是有些擔憂,可侯爺的眸子裡隻有這不耐煩。
“真是的,昏迷了這麼久,難道不是偷懶?”
剛進門,便聽到侯爺那不耐煩的聲調,猛的沖了進來,差點兒就要一腳揣在侯夫人的身上,“裝死也要有個度,躲避不了事情的。”暴怒的樣子,氣的殷盛輝和殷雯雅差點而要沖出去了。
“父親,難道您沒看到母親現在情況不對勁嗎?”
瞧着父親那暴怒的樣子,殷雯雅的心底也是沉了,看向他的視線也帶着絲絲不悅,輕聲道,“父親,如今您如何能這樣對待母親?還是請大夫過來看看再說。”
“父親。”
相對殷雯雅的不冷靜。
殷盛輝還是隐隐的控制了情緒,盡管如此,可他的臉色也是相當的黑,聲調明顯帶着不快,“母親這個情況,顯然不是裝的,兒子已經讓人請大夫了,父親若是忙,可以先離開。”
抿着嘴唇。
自然他也知道父親的冷情。
“好了,你們鬧騰什麼,嫌棄她這裡不夠熱鬧嗎?”侯老夫人如何沒看出來這一對孫子孫女對自己父親的不滿?可偏偏自己這個兒子真的很……面對妻子,哪怕真是不關心,也要表示一下吧?
可他倒好,不僅僅不表示,還用這樣的态度?
換了是誰,誰高興呢?
雖然侯老夫人對自己兒子這态度确實很不滿,可到底殷雯雅和殷盛輝都是做兒子的人,居然對父親這樣的态度,自然侯老夫人對她們兩個的态度也是不滿的。
可自己這會兒也不能發作,誰讓自己的兒子先理虧?
當下,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母親,兒子知道錯了。”聽到侯老夫人的話,侯爺的心底也是帶着幾分尴尬的。
給自己兒子和女兒嫌棄,他如何甘心?
“見過侯老夫人,侯爺……”那大夫剛進來看着這個仗勢,差點兒吓尿了,隻是這還沒說完呢,老夫人馬上說道,“好了,好了,你去看看夫人這是怎麼了。”
擺了擺手,明顯帶着幾分不滿。
殷雯雅和殷盛輝自然不是傻子,侯老夫人這打斷大夫的話不是多着急,而是對自己表示不滿,不然為何之前不打斷,偏偏這個時候打斷。
不得不說,侯爺的小心眼兒,其實多少也是遺傳了老夫人。
當下這個情況,誰也沒有繼續計較了,隻是看着那大夫,隻見大夫整個額頭都是汗水了,這麼多眼睛盯着自己,多少壓力是蠻大的,可偏偏自己不敢反駁,隻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是是是,小可這就過去看看。”
穩住了情緒,大夫更本不敢看後面這麼多人,隻能當她們不存在。
顫抖着一顆心,緩緩的開始把脈。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夫竟然不敢吭聲了,隻能緊張的盯着侯老夫人,“老夫人,夫人好像情況有變啊,驚吓的吧?恐怕到底什麼情況也要等夫人醒過來才知道了。”
天煞的,他怎麼感覺夫人身體好像出了狀況,可……侯府的人怎麼早幹嘛了?
“說,到底什麼情況?”
殷盛輝可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大夫好像隐瞞什麼,這讓他的心底如何能不惱怒?當下殷雯雅的眸子裡也帶着一團怒火,驚得那大夫恨不得自己沒有來過一樣。
‘砰’的一聲跪了下來,“世子,世子,不是小可不說啊,是這事情複雜了,夫人的身體好像有變故,若是早點找大夫應該沒事,她好像是驚吓過度了。”
說着,那大夫人将自己翻這眼皮看着眼睛的情況說了一下。
證明侯夫人是驚吓過渡,本應該早點請大夫的,“侯老夫人,侯爺,世子,大小,小可醫術不夠,我……我還是先離開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着,竟是朝着外頭跑了出去,好像生怕有人追殺一樣,畢竟侯府可不是他敢招惹的。
侯夫人是什麼身份?
居然早不請大夫?
他可不相信這裡頭沒有貓膩!
“祖母,您可要替母親做主啊。”殷雯雅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驚呆了,眸子裡帶着濃濃恨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祖母,母親身體一向硬朗,雅兒不知道為何受驚,可雅兒不懂,堂堂的侯夫人居然請不到大夫,父親,您說呢?”
說着,犀利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父親的身上。
果然,隻見侯爺聽到這話,也是一陣的心虛,當下哼一聲,“你與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又不是大夫,我也不是丫環,你不去問這些丫環婆子怎服侍的?”
“父親,丫環婆子向來是衷心的,可卻是有人擋着不許請大夫,我就想知道,堂堂的侯夫人在自己的府邸都請不到大夫了嗎?”寒着聲調,帶着悲切看向自己的父親。
曾經以為自己的父親隻是冷清了點。
可如今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壓根就不是人!
堂堂的侯夫人,誰能阻擋?
若不是自己的父親……
“既然有人阻擋母親的丫環請大夫?”這話讓殷盛輝也明白了過來,這恨意也是翻滾,自己的母親固然有不好的地方,可從來沒有出過大問題,對侯府也算是兢兢業業,可到頭來呢?
這讓她們兄妹兩都有着一股凄涼。
“胡說……怎麼,怎麼可能請不到人,我看着就是這些婆子亂嚼舌根,給我拉出去……”
“夠了!”
侯老夫人瞧着眼前的情況,心底一片凄涼,自己的兒子如此不争氣,自己的孫子孫女一個一個都恨着父親了?盡管兒子做的再不是,殷雯雅和殷盛輝都沒有權利這樣兇自己的父親!
“怎麼,你們兄妹兩這審犯人呢?”侯老夫人陰沉着一張臉盯着殷雯雅和殷盛輝,“有出息了嗎?翅膀硬了嗎?嗯,就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了?”
“祖母……”聞言,殷雯雅的心底一驚,可卻是有些不甘心,“雅兒不敢,但是雅兒并沒有質問父親。”
“祖母,雅兒到底還小,這着急也是正常。”
殷雯雅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殷盛輝自然不會看着妹妹吃虧,當下擋在殷雯雅的跟前,“祖母,别生氣,孫兒都懂,母親這裡需要靜養,我看着大家還是先離開吧。”
聽到這話,侯老夫人的心再度一個咯噔。
越發的擔心自己的兒子與殷盛輝離心了,到底這侯府将來肯定是殷盛輝的,而不是自己兒子,畢竟兒子太昏庸了,心一下沉了很多,“今天的事情是老婆子做的不好,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自然也是我讓她們不許人進進出出,卻是沒想到毀了……要怪就怪我吧。”
“母親!”
聽到這話,侯爺一下懵了。
他哪裡不知道母親的意思,明明這事情是自己……可如今母親……
“祖母,事情已經這樣了,追究無用,還是先請大夫吧。”
“哥哥,明天是你的婚禮,無論如何這事情不能錯過。”殷雯雅冷靜下來,也知道再鬧騰也無意義,不如暫時就這樣,“我守着母親好了,祖母,原諒雅兒。”
眼看着殷雯雅要跪下去。
侯老夫人的心底也是心疼了,畢竟是自己疼着的孩子,她如何不知道這兩兄妹的孝順呢?
也許毀就是毀在自己的兒子吧?罷了,這都是個人的命,隻希望事情不要繼續太過份下去,“侯爺,送我回房間吧。”知道自己兒子再留下來也是惹人厭煩,再着,自己兒子指不定又要鬧騰什麼,還不如将人帶走算了。
“是,兒子這就送母親。”
“雅兒送……”
“雅兒,無妨,你陪着自己的母親,盛輝,明天你的婚事,你早點休息,不能再出亂子了。”歎口氣,侯老夫人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心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可這天到底是要變了嗎?
侯府到底是要瓦解了嗎?
陰沉沉的盯着自己的兒子,心底是帶着無比的惱恨,這個時候他十之八九都是……越是這樣想,侯老夫人的心底也是惱恨。
侯爺看着眼前的樣子,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母親這會兒是真的動怒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過份了,當下越發的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