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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一句話又把水攪混了

大明資本家 革命咖啡 2822 2024-01-31 01:13

  裴庚陰深深的目光從李成勳身上移到梁廷舉身上,最後落到潘思征與盛宣之的身上。

  李成勳與梁廷舉都打了個寒顫。
還好目光僅是一掃而過,并未停留,方長舒一口氣。

  潘思征與盛宣之不敢與裴庚的目光相對,四處躲閃。
他們雖沒去看,但能感覺到那兩道目光停留在身上沒有挪開。
兩人有如背了一座山似的,壓得喘不過氣來,尋思着一會裴庚會問什麼,他們又該如何作答。

  裴庚終于開口,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卻不帶感情,冷冷冰冰,道:“你們兩個所說屬實?

  潘思征與盛宣之拱手道:“句句屬實,絕不敢有一字欺瞞大人!

  裴庚道:“你們可知,說謊話陷害同窗的後果是什麼?
就算國子監能容你們,我也不會容你們!

  潘思征與盛宣之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

  裴庚的目光太過淩厲,似乎能看穿他們的心思,知曉事情的經過。

  他二人有些後悔,幹嘛惹這樁麻煩。
可如今騎虎難下,後悔也已遲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道:“如有一字虛假,願領監丞大人責罰。

  裴庚冷冷一笑,搖頭道:“為何天下總有這麼多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呢!
”忽然,他又嚴厲喝道:“我再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隻要老老實實說出事情經過,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如若還不迷途知返,休怪我不客氣!

  潘思征與盛宣之渾身一顫!
他們實在承受不了裴庚目光所帶來的威壓,那句“放你們一馬”的話,讓他們心頭一動,蠕動着嘴唇就想老實交待。

  這時,呂道夫開口了,不滿的道:“裴大人這話下官可就聽不懂了,難道裴大人懷疑我這兩個學生撒謊陷害一個例監不成?
他們可是能中一甲的選舉,将來的國之棟梁,與那個打人例監無緣無仇,哪有閑功夫說謊陷害他,難不成為了好玩!

  頓了一下,又道:“我勸裴大人還是趕快處理那個打人的為是,别在這裡為難恐吓我的兩個學生。
希望裴大人能夠認清一個事實,此二人将來的成就肯定在你我之人,别因今日逞一時口舌之快,做出日後後悔的事來。

  潘思征與盛宣之眼前一亮。
呂道夫的話提醒他們兩個,縱然裴庚目光如矩,察覺到點什麼,卻苦于沒有證據。
所以這才恐吓他們,想讓他們兩個驚慌失措之下交待事實。
說是不會追究他們,可這事一旦傳開,将成為他們一輩子的污點,别說升官受影響,就是能考中不能考中進士都成問題。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他們絕不能更改,免得前程受到影響。

  二人齊聲道:“學生所說句句屬實,絕無一句虛言。

  裴庚無奈!
縱有十成把握,認定這二人說的是謊言,他們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
看來今天這事不是棘手,簡直是沒有辦法處理。
早知道就在後邊多呆會,幹嘛要跑到前邊的雜院來,攤上這件事來。

  現在可好,本跟他扯不上關系的事,也成了他的責任。
但就這麼重罰李飛白?
絕不能夠!
哪怕是濫用職權強壓呢,也要把這件事壓下來,讓李飛白免予責罰。

  想到這裡,他瞥了一眼李飛白,就要讓大家夥都先回去,此事如何處理,他過些日子再做定奪。
也隻能寄希望如此冷處理,讓時間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忽見李飛白給他使了個眼色,似乎是有話要說。
他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是是非非,總得聽聽當事雙方的說法才行。
李飛白,你有什麼話說嗎?

  李飛白上前一步,行了個禮,道:“有!

  裴庚道:“什麼話,你說。

  李飛白沖潘思征與盛宣之道:“你們兩個确是親眼所見,我是那樣打的人?

  潘思征與盛宣之仰起面龐,用鼻孔看人,倨傲道:“沒錯!

  李飛白笑道:“那有沒這種可能,二位當時眼瞎,看錯了?

  潘思征與盛宣之勃然大怒,道:“你敢罵人!

  呂道夫亦不滿道:“你一個雜院的監生,敢罵我太學院的監生!

  裴庚道:“有話說話,不得口吐髒話。

  李飛白行禮道:“是!
”然後又對潘、盛二人道:“這麼說二位當時眼不瞎,看得清清楚楚,我就是那樣打的人?

  說人眼瞎是罵人,說人眼不瞎,縱算不上恭維話,也算不上罵人。
可是聽着總是不好聽。

  潘、盛二人強壓心頭怒火,道:“看得真真切切,沒有錯!

  李飛白嘴中嘟囔着:“如此甚好!
希望你們牢牢記住,别一會反悔,哭着喊着,說自己眼瞎,當時看走了眼!

  潘盛二人冷笑一聲,均暗道:“先讓你占個便宜,一會有你小子哭的時候。
”假裝沒聽到李飛白的嘟囔。

  李飛白一邊嘟囔一邊走向李成勳與梁廷舉,問李成勳道:“我剛剛就如他們所言,是那樣打你的?

  李成勳恨恨道:“沒錯,就是那樣打的!

  李飛白道:“打得狠不狠,重不重!

  李成勳道:“要不你讓我來上幾下,看狠不狠重不重!
”說話間還捂着嘴鼻,故意哎喲兩聲,以示現在還是極疼!

  李飛白道:“是每一拳都極狠極重,還是開始輕些,後來重些。

  李成勳道:“每一拳都極狠極重!

  李飛白道:“一共打了幾拳?

  李成勳道:“六七拳吧!

  李飛白道:“到底是六拳還是七拳?

  李成勳道:“記不清了,反正不是六拳就是七拳。

  李飛白道:“咱們就以少的算,六拳吧!
”說罷,走到裴庚面前,道:“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讨教。

  裴庚道:“你說!

  李飛白亮起兩個拳頭,在裴庚面前晃了晃,道:“大人請看,我這兩隻拳頭有什麼不同!

  李飛白亮拳太快,事先沒有一點征兆,裴庚下意識的朝後一退。

  呂道夫大喝一聲:“你想幹什麼?
來人,把這個意欲毆打監丞大人的狂徒給我拿下!

  裴庚卻不認為李飛白要打他!
就算李飛白真的要打他,他也不會生氣,而會高興。
最少,讓李飛白發發心頭的怨氣,事後對他的責罰不會太重。

  他連忙止住要沖上來的兵卒,道:“他隻是讓我看看他的拳頭,你們緊張什麼?
都給我退下!
”然後湊到李飛白的兩個拳頭前,仔仔細細打量起來,道:“沒什麼不同。

  李飛白道:“兩隻拳頭上都沒有皿迹?

  裴庚道:“沒有!

  李飛白收拳拱手,道:“那學生就不懂了,我打了他六拳,每一拳都使足了勁。
鼻子是人體最容易受傷流皿的地方,挨一拳就會鼻皿湧流,為什麼我兩隻手上都沒有皿迹呢!

  事情的真相昭然若揭!
李成勳與梁廷舉無言以對,潘思征與盛宣之惶恐不安。

  裴庚喝道:“還不老實交待!

  呂道夫幽幽的道:“或許,他前幾拳都打在嘴上,最後一拳方打中鼻子!

  裴庚的眉頭不由一皺,今天呂道夫是怎麼了?
為何處處包庇這四個人呢?
眼瞧李成勳等就要老實交待了,呂道夫一句話又把水給攪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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