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59】二更

  鬼帝如今所在的院子離雲夙的院子并不遠,都在藥池附近,可離銀湖島就有些距離了。

  救人如救火,坐船太慢,婆婆帶着一行人走了銀湖島的湖底隧道。

  早在雲清做教主時,月華就已經是聖教的弟子,他的年齡絕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年輕,可他都在聖教待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這湖底竟然有一條通往教主寝殿的隧道。

  再看新任大聖師與胤王一臉震驚的神色,俨然也是不知道了。

  怎麼偏偏就這老婆子知道?!

  月華嫉妒地眯了眯眼。

  這條大道直通教主的寝殿,難道教主私底下竟這般器重這老婆子麼?

  是啊,不器重也不會把整個銀湖島交給她來看守了。

  想當年,她不過是雲珠身邊的一個丫鬟,現如今,卻幾乎要與他平起平坐了。

  這邊,月華嫉妒得不可自拔之際,另一邊,婆婆面無表情地開口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誤會,教主不喜歡有人在背後議他是非,你最好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收起來。”

  月華冷冷一哼,撇過臉不再看她了。

  胤王來得晚,聖教有他不知道的事不足為奇,可說不上來為什麼,他還是深深地看了婆婆一眼,總感覺這個女人還對他們瞞着什麼别的秘密。

  咚!

  腳底陡然傳來一陣震動。

  背着“雲珠”的胤王,坐在輪椅上的月華,以及推着輪椅的新任大聖師,全都被這突然起來的動靜驚得齊齊怔了一下。

  隻有婆婆淡定從容地往前走着,不鹹不淡地說道:“食人魚撞上隧道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提到食人魚,月華不禁想起姬家一行人落水的那次,怎麼就沒碰上幾條食人魚呢?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這之後,腳底又傳來了幾陣咚咚聲,衆人隻當是食人魚又來了,沒再放在心上了。

  “教主的功力真的保不住了嗎?”胤王突然問。

  婆婆說道:“功力會折損一些,但不是會有鬼帝的功力嗎?就算他保不住自己的,有鬼帝的也夠了,最重要的是,把毒給引出去,護住經脈與丹田,尤其丹田。”

  丹田是習武之人的根本,不是誰都像鬼王那個變态,在丹田毀壞之後又能給重新修回來的。

  “确定鬼帝能保住嗎?”胤王追問。

  婆婆就道:“以鬼帝的功力,應當沒問題。”

  胤王遲疑道:“那兩日後的決鬥……”

  這也是月華所擔心的,就算是保了命,可若是沒恢複到應有的實力,他們還是可能将聖教,甚至整個雲中城給輸出去。

  婆婆說道:“一切,等教主醒了,自有決斷。”

  月華冷笑着看了過來:“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有些東西,怕是連雲珠都不知道吧?”

  婆婆揚起下巴道:“你不用套我的話,你想知道什麼,等教主醒了,你親自去問他。”

  月華沉下了臉。

  說話間,幾人出了密道。

  出口竟然是一個樹洞,樹洞上的門與樹身契合得天衣無縫,不怪月華等人日日打這邊路過,卻愣是沒發現裡頭藏着一條密道。

  這裡,離藥池不遠了。

  冷風吹過,陣陣雪蓮的清香撲鼻而來。

  胤王又想起了公孫長璃的雪蓮,心裡一陣吃味兒,大掌緊緊地拽成了拳頭。

  幾人去鬼帝的院子時,鬼帝正狼狽地坐在角落裡。

  小雪貂不知跑哪兒去了,他身上的黑氣又一絲絲地冒出來了。

  他雙目變得赤紅,心髒劇烈地跳動,渾身的經脈都像是要炸裂了一般,偏偏骨子裡如萬蟻噬咬,難受得他幾乎要暴走。

  但他控制着沒讓自己的氣息流動,越控制,越難受。

  胤王推開房門時,明顯感到了鬼帝的異樣,哪怕鬼帝一而再地壓抑自己的氣息,可空氣中還是像流轉着一個巨大的風暴,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爆開了。

  婆婆不着痕迹地将胤王擋在了身後:“少教主請在外頭稍等。”

  胤王嗯了一聲,沒逞強,将“雲珠”放到了月華手中。

  月華由新任大聖師推了進去。

  新任大祭師頗有些忌憚鬼帝,那日他雖是僥幸戰勝了鬼王,可他并不認為自己在鬼帝面前有哪怕一根手指頭的勝算。

  好在鬼帝還算克制。

  月華将“雲珠”輕輕放在了鋪着虎皮的藤椅上。

  鬼帝的目光朝“雲珠”看了過來。

  “她是誰,你還認得嗎?”月華笑着問。

  鬼帝的眸子裡浮現起了一絲急切。

  月華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雲珠不小心誤服了毒藥,又讓鎮魂釘給傷到,危在旦夕,隻有你能救她。”

  鬼帝大掌一伸,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藤椅吸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雲珠的臉,眸光一點點變得複雜。

  月華心道,腦子壞了就是好,都不用與他解釋前因後果。

  鬼王一臉難過。

  月華唇角一勾,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先将她的毒引到自己體内,再輸入内力壓制她紊亂的内息,相信她就能保住這條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麼辦就看你自己了。”

  說罷,月華與大聖師轉身出去了。

  逼得越緊越可疑這個道理月華還是懂的,他相信自己的易容術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破綻,除非是雲夙自己醒了,并開口說話了,可雲夙已經重傷成了這樣,不把他治好怎麼可能會醒呢?

  月華放心地出了屋子。

  幾人并未離開,而是站在廊下,凝神聚氣地注意着裡頭的一舉一動。

  胤王始終覺得這個方法有點冒險,雖說易容确實天衣無縫,可萬一鬼帝扒他褲子呢……

  月華自信地說道:“少教主不必擔心,我的易容術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他話音一落,屋子裡的鬼帝便将“雲珠”扶了起來,讓“雲珠”坐在自己面前的地闆上,開始運功為“雲珠”引毒了。

  衆人透過門縫,看見雲夙的頭頂冒出了一絲又一絲的黑氣,全都被鬼帝吸進了體内。

  雲夙烏黑的臉色,漸漸有了幾分正常的顔色。

  鬼帝對雲珠,果真是連命都能豁出去的。

  然而就在鬼帝即将引毒完畢時,他的身軀忽然一震,嘴裡吐出了一口黑皿,那些被他引入體内的毒,又刷刷刷地湧回了雲夙的體内。

  雲夙經受不住這樣的沖擊,哇哇哇的吐起了皿來。

  月華面色一變:“怎麼會這樣?”

  婆婆蹙眉道:“毒性太強了,鬼帝正在走火入魔的緊要關頭,承受不住。”

  “那怎麼辦?”月華問。

  婆婆道:“取聖教雪蓮來!”

  月華一怔:“什麼?”

  婆婆解釋道:“聖教雪蓮能穩固經脈,護住丹田,讓走火入魔的鬼帝好受些。”

  聖教雪蓮可不是能随便去動的東西,它雖在提升功力上不比隐族的兩生果,可論起修護丹田與經脈,它堪稱一味神藥。

  雲夙這些年走了多少捷徑,要是沒有這些雪蓮,早不知走火入魔多少回了。

  隻不過,聖教雪蓮産量極低,雲夙平時都是緊着吃的。

  這個節骨眼兒上,自然沒人敢去吝啬一朵聖教雪蓮,畢竟鬼帝是雲夙的保命符,所有砸在鬼帝身上的寶貝,最終的功效都會報答到雲夙的身上。

  新任大聖師即刻去了藥池,胤王也想看看那池子,便與他一道去了。

  聖教雪蓮從外表上看與尋常的蓮花沒有多大分别,可它的清香,僅僅是聞一聞便能讓人通體舒暢。

  成熟的雪蓮不多了,一共隻有七朵。

  新任大聖師摘了一朵。

  胤王望着剩餘的六朵雪蓮,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新任大聖師看了他一眼,不解地問道:“少教主,怎麼了?”

  胤王眼神一閃:“啊,沒什麼,我……就是在想這裡離鬼帝居住的地方這麼近,不怕鬼帝來偷雪蓮嗎?”

  新任大祭師笑道:“鬼帝不喜歡水。”

  是的了,所有的死士都對水敬而遠之,連鬼王都溺水,鬼帝雖不至于這般凄慘,卻也不會主動地去靠近它,難怪這麼寶貴的雪蓮,鬼帝都摘不到了。

  二人将摘到的雪蓮交給了鬼帝。

  鬼帝轉過身吃下,又開始為雲夙引毒。

  可這種毒還是太厲害了,鬼帝稍稍吸收一點,體内的魔氣便成倍地翻滾。

  為壓制鬼帝體内的魔氣,衆人又去摘了一朵雪蓮。

  又一朵。

  一朵,一朵,又一朵。

  一直到把七朵摘完,鬼帝的魔氣才總算是徹底壓回丹田了。

  衆人汗都急出來了,所有的雪蓮都搭進去了,這要是還救不活雲夙,那他們真可以一頭碰死了。

  好在接下來鬼帝沒再出現無法承受的狀況了。

  鬼帝一氣呵成地将雲夙體内的毒引入了自己的身體。

  幾人站在門外,透過門簾的縫隙看着雲夙頭頂的黑氣一點一點散盡,烏黑的面色漸漸變得潤白,幾人心裡懸着的大石總算是慢慢地放了下來。

  可不等他們放完,就見雲夙的臉色在變得潤白之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劇變得蒼白、慘白……

  胤王古怪地問道:“鬼帝在做什麼?”

  月華是見過雲夙對别人做這種事的,他率先反應了過來:“不好!他在吸教主的功力!”

  新任大聖師趕忙祭出了袖子裡的鎮魂釘!

  可惜晚了一步,鬼帝氣息一震,便将所有人都震飛了出去!

  鎮魂釘射偏了,釘上了房梁。

  等幾人自院子裡爬起來,趕回房間一探究竟時,雲夙的功力已經被鬼帝吸幹了,不僅如此,那些原本被鬼帝引走的劇毒,又盡數回到他體内了。

  沒了内功護體,劇毒第一個吞噬掉了雲夙的丹田。

  丹田被毀,雲夙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啊――”

  聽着身後傳來的慘叫,鬼帝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随手抱着懷裡的包袱,施展輕功,找到了一處假山前。

  這座假山裡,有個細小的山洞。

  雲珠就躲在裡邊,渾然不知鬼帝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鬼帝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眼圈一點點地變紅了。

  他輕輕地放下手裡的包袱,難過地抹了抹眼睛,在雲珠察覺到什麼,并且轉過身來之前,足尖一點,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雲珠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可轉過頭來又什麼人都沒有。

  不過,雲珠卻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她順着香氣看去,發現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包袱。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包袱,定睛一看,竟然是七朵新摘下來的聖教雪蓮。

  雲珠眸光一顫,抓起包袱走出假山,望着無盡的夜色道:“我知道是你,你給我出來,出來呀!有本事你别躲着!不是趕你都不走的嗎?你躲什麼呀?你抛棄我那麼多年還不夠嗎?你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啊!”

  雲珠咆哮着,眼淚都掉了下來。

  鬼帝站在樹叢後,看着她哭,也難過地嗚咽了一聲。

  雲珠也不管會不會讓人發現了,扯着嗓子喊道:“你出來!我讓你出來呀!你再不出來我就不理你了!”

  鬼帝朝前邁了一步,可當他看了一眼散發着黑氣的手,又委屈地嗚咽了一聲,轉過身,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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