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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一則報道

重生在紅樓夢世界 東方青鳥 2907 2024-01-31 01:13

  八月中秋過後,氣溫明顯降下來。

  燕京晨報社,二進廣告辦公房,剛剛來到報社的賈玮,穿着青色袍子,坐在案後閱覽今日新發行的晨報。

  不久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頭版的一篇報道上。

  倒不是這篇報道有何特别之處,而是之前馮紫英同他提過報道中的事情,昨日王宇也因這篇報道,前來請示過他。

  這是一篇報道刑部對廣西人犯劉善有初步定罪的新聞。

  劉善有這個人,來曆不算小,是廣西民團頭領劉勇的左膀右臂。

  說來話長,由于南疆邊患,大夏朝軍隊萎靡,無法庇護邊地百姓,不少村鎮自發組成民團,殺敵自保。

  這些大大小小的民團,在此後一年多時間内,有的被按蘭軍隊打散,有的被官府鎮壓,有的合并起來,最後不過剩下幾個大民團。

  太平府劉勇的甯和寨民團,便是其中最有實力的一支力量。

  官府方面對這些大民團諸多防範,極不放心,采取鎮壓、分解政策,滅而後快。

  對于甯和寨民團,官府自也不例外。

  在按蘭軍隊的追殺下,甯和寨民團處境維艱,多次要求入城避難,并同官兵并肩禦敵,但太平府及治下州縣堅拒不允。

  無奈之下,甯和寨民團數千民勇,在劉勇的率領下避禍太平府治下甯明州江思山,屯墾操練。

  此後陸續有流民加入,達到上萬人的規模,其中可戰的青壯、健婦有六千餘人,不時同按蘭入侵軍隊作戰,屢屢得勝。

  這支民團同時引起了太平府和按蘭方面的強烈不安,各自組織了幾次進剿,但始終奈何不得劉勇部。

  随後太平府将甯和寨列為頭等匪軍,将劉勇等重要頭領列為悍匪巨寇,并上報省城桂林。

  為洗去官府強加頭上的匪軍身份,甯和寨不得不采取對策,多方設法,包括遣人秘密前往桂林,進行各種遊說。

  劉善有就是在這種情形下,為人設計所擒。

  論其原因,蓋由甯和寨的密使搭上了廣西巡撫身邊的一位幕僚,這位幕僚假稱要同甯和寨頭領人物接觸,才好做出決定。

  密使便将這一消息傳回江思山。

  一時間,甯和寨頭領人物的意見,分為截然不同的兩種。

  一種認為機會難得,不能錯過,必須前往,一種認為對方情況不明,不可輕易前往。

  雙方争執不下,最終劉勇拍闆決定,派出一位頭領人物前往桂林,與之接觸。

  此事頗有風險,劉勇是大頭領,甯和寨的主心骨,自不可能前去,隻能在其他幾位頭領中挑選。

  這幾位頭領中,卻數劉善有肚裡有些墨水,也善于人情應酬,餘者隻會沖鋒陷陣,同巡撫幕僚打交道,個個都是搖頭。

  劉善有本人是力主前往桂林疏通關節的,自身條件也合适,因此,最終他攬下了此事。

  然而,正如一些頭領擔心的一樣,抵達桂林後,劉善有連這位幕僚的面也未見着,就被巡撫兵丁所擒,直接關押在巡撫衙門大牢内,不出兩日,即派重兵押解,北上京城。

  甯和寨這邊得知消息,又恨又悔,說起來,在甯和寨中,劉善有雖隻是排位第六的頭領,但一向是被劉勇當成軍師使用的,因此實際地位是二頭領,是寨中不可或缺的人物,無論如何都要竭力營救。

  劉勇急忙派出精銳人手,沿途劫人。

  從廣西前往京城,四千來裡路程,按說有機可乘,并且機會不在少數。

  這批精銳人手也頗有信心,覺得極有把握。

  但沒想到的是,真正行動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官兵防範甚嚴,絲毫尋不到空子,有幾回貿然行動,反倒損了不少人手。

  到了最後,隻能睜睜睜地看着囚車進了京城。

  劉善有此後便被關押在刑部大牢内。

  這些内幕,在前陣子同馮紫英等幾個軍官子弟宴聚時,賈玮略有耳聞。

  昨日,刑部做出初步判決,以悍匪論處,拟判劉善有死罪,九月下旬問斬。

  昨日下午,王宇來到廣告辦公房,向他請示這篇稿子發還是不發。

  賈玮便看了看此稿,同報社定下的發稿原則并無明顯沖突,既不涉及重大時政,也不涉及高門豪族,同時,也非敏感性新聞和影響廣泛的負面新聞。

  雖說劉善有此人,真實身份有些微妙,但既以悍匪定罪,也就與各地方的土匪頭目沒有區别,因此這個報道,隻能算是個普通的刑部有關地方亂匪判決的報道。

  他便做了指示,刊發此稿。

  并告訴王宇,此後發稿事宜,自行決定,隻要不違背定下的發稿原則,皆可刊發。

  王宇初任總編,行事謹慎,他自然理解,但他既然用了王宇,就要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目光在這篇報道上停留片刻,賈玮翻到二版,繼續閱覽其他新聞報道。

  此時文書陸文崇前來禀報,說是一名自稱是金福齋掌櫃的男子求見。

  陳掌櫃?

  賈玮面帶沉吟,放下報紙,前往外間的文書辦公房。

  每回他去金福齋,陳掌櫃總是從樓上下來相迎,禮尚往來,他也不願怠慢對方。

  到外間一看,當真是陳掌櫃。

  将陳掌櫃迎入自已的辦公房内,沏上茶水,賈玮笑問,“怎麼,今日什麼風将陳大掌櫃給吹來了?

  陳掌櫃見問,尴尬地笑笑,他今日前來,卻是為了廣告之事。

  三月之時,金福齋推出第二件新款首飾,生意火爆。

  不久後,對手青雲軒推出各類促銷手段,同時在晨報上做起了廣告。

  一開始,由于第二件新款首飾産生的熱銷效應,金福齋絲毫感覺不到青雲軒的威脅,對青雲軒的做法,嗤之以鼻。

  但兩三個月後,身為金福齋掌櫃的他,陡然發現,客戶正在逐漸流失,成了青雲軒的客戶。

  針對這一情況,經過一番分析,他将原因歸結于青雲軒推出的各類促銷手段。

  放下架子後,此時他才發現,這些促銷手段,其實相當高明。

  而且從打聽到的情況來看,不少商家已在模仿青雲軒的促銷手段。

  他當即決定同樣采用青雲軒的促銷手段,以挽回目前不利局面。

  但具體實施後,卻發現效果差強人意,雖說暫時止住了老客戶流失,但新的客戶卻并不怎麼增加。

  随後他終于意識到廣告在這其中的巨大作用。

  隻有将廣告和促俏手段結合起來,才能産生顯著的效果,吸引來源源不斷的客戶。

  弄明白了這點,他不禁追悔莫及。

  當初賈玮可是一而再地向他推銷晨報廣告,他卻一笑置之,結果讓對手捷足先登,總算嘗夠了苦頭。

  一面抿着茶水,一面聽陳掌櫃斯斯艾艾地說着,一時間,賈玮不知該說什麼。

  他也猜到了陳掌櫃應該是為廣告之事而來。

  在此事上,他是将金福齋當成優先對象的。

  結果兩次推銷,陳掌櫃卻毫無興趣。

  正是從一開始便看出陳掌櫃的敷衍态度,他也沒去費太大的時間精力,為金福齋制訂什麼營銷方案,卻為青雲軒制訂了一套。

  畢竟在商業上,凡事是要算投入産出比的。

  既然最終看好青雲軒的廣告業務,而不看好金福齋的廣告業務,自然做此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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