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問起妻子時,簡母詫異了,不是她啊,她又不是慈善家,憑什麼給别人花錢?
再說,最初不知道那丫頭的身份,後來聽名字還能聽不出問題?
辛依的母親辛成素,簡母印象深着呢。
這當下十幾年沒有聯系的簡家人找上門來求救,那臉皮可是真厚啊,還那麼巧,又是姓“辛”的。當時想不到,事後總會去扒吧。
這一扒不要緊,事情全都抖出來了。
很好,瞞着她,外頭女兒都成人了。
簡母能不氣?她當然氣,可都這把年紀了還能離婚不成?
丈夫的态度,讓簡母松了口氣,回頭想想,跟辛成素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沒必要扯着過去大做文章,看緊往後的就夠了。
不過,對于丈夫的話,簡母的做法同樣是順勢承了下來:
“想着她能好一點,我們家也不缺那點,都是親戚,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這是打算跟丈夫打太極了,并沒有說死,模棱兩可的。
簡耀民看着妻子,說了句:“我似乎并不了解你。”
這不像妻子的做法,盡管這是事實,他卻還是有些不信。
簡母笑道:
“因為你一直堅持認為自己已經了解了,别的方面再明顯,你也看不到。”
簡耀民當然聽懂了妻子的言外之意,歎口氣道:
“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公司一忙,就顧不上你,顧不上這個家。”
簡母大方的笑着,“我們是夫妻,你的難處,我懂。”
簡耀民對簡母,是當真刮目相看了。
抱着妻子的身體愛撫時,說了想收養侄女的事情,簡母身體的裡面火瞬間被澆滅。翻過身,扯過被子道:
“你做主吧,你是當家的。”
簡耀民繼續撩妻子,随着年紀的增長,夫妻生活越來越少,也沒有那個興趣。不過簡耀民這晚上大抵是因為高興吧,讓妻子快樂了一回。
辛依一大早就被阿狸的電話給鬧醒了,阿狸在電話對面河東獅吼,辛依不住的哆嗦,挂了電話後跟媽媽說:
“我去找阿狸,媽媽,我中午就回來。”
辛依媽媽也醒了,不過沒說話,還置氣呢。
準備今天上午再跟女兒好好談談的,看着女兒急急忙忙的梳洗,也沒有叫住她。
“媽媽,我走了。”辛依出去的時候小心的看了眼母親,心裡也難受。
可再怎麼樣,她也不會認父親。
護士一早也過來了,在走廊上跟辛依打着招呼,“這麼早就出去啊?”
護士以為辛依今天就開工呢,昨天不是說找了個在牆上畫畫的工作嘛。護士歎着氣,現在沒爹的孩子啊,真的是辛苦,還念書呢,就要想着掙錢養家。
辛依苦拉着臉,對護士說:
“我昨天,撐死了我同學的魚,我得過去看看。”
她不是故意的啊,真的,真的,她真的不知道魚會被撐死。瞧着吧,這過去不定會被阿狸怎麼收拾呢。
“喲,魚死了,這孩子,真是。”護士那臉色,精彩了,這孩子,你說傻不傻啊,“那魚啊,跟人不一樣,魚沒有冷暖饑餓,是給多少吃多少的。”
“我知道了,以後肯定不會這樣做。”辛依岔岔的笑着,“那我先走了,中午就回來。”
護士點頭,然後進了病房。跟辛依媽媽說了一嘴:
“辛依啊,孩子心還太重,說是把她同學養的魚給撐死了,你說這孩子……”
怎麼沒點常識呢?
“女兒不聽話,也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責任。”辛依媽媽聽着,心裡又添堵了。
護士笑笑,覺得這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辛依媽媽太當回事了,辛依那孩子挺懂事的。
這邊給收拾了就離開了病房。
護士離開病房後,簡母文霓英進了病房。
小三都找上門來了,她能坐視不理?可是不要臉了,當媽的勾引她丈夫,女兒又勾引她準女婿,文家是欠了這母女倆嗎?
簡母本以為辛成素還是二十年前絕代風華的大美人,可見到時,卻并不如她所想:
“你是……”辛依媽媽從病床上撐起身來。
“辛秘書,不認識了嗎?我是文霓英……”
辛依怎麼也不會想到,早上的匆匆一别就是跟母親的永别。接到護士的電話還把護士吼了一通,覺得護士太過分,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
辛依心裡一直挂着母親,陪阿狸去藥店買了藥後就要回醫院。
“我跟你一起去吧。”阿狸說了句。
拆了藥盒子,把白色藥片幹咽下去,那藥是事後避孕的,苦澀的味道卻不如她此刻苦澀的心情。
辛依紅着眼睛遞了杯水給阿狸,她以為阿狸過得很好,可似乎,也并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怪不得她之前不肯幫她借錢,有些東西,對于她們沒有任何背景的人來說,就是奢侈的。
“别這樣,要好好愛自己。”辛依吸了口氣說。
阿狸接過水喝了幾口,然後拿着包就跟辛依去了醫院。
辛依到醫院的時候陸增跟莞城都到了,都站在病房外,京城過來的醫生在跟陸增說着病人之前的狀況。
辛依從走廊一頭沖過來,推開陸增直接沖進了病房。
然後,跟傻子一樣呆在原地,傻傻的望着病床上的母親。
護士再給母親擦身體,手,腳,衣服穿上後,白布蓋了上去。
“走得很突然,不過,看你媽媽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護士低聲說了句,然後收拾東西走了。
病人都走了,護士這工作自然也做到頭了,得趕下一家呢。
辛依天旋地轉的站着,覺得這些人怎麼這麼壞呢?她媽媽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來騙她?
辛依一滴淚也沒流,木木呆呆的望着母親。因為她不相信媽媽走了,早上她還跟媽媽打招呼來着。
醫生和護士湧進來,護士準備把病人推出去,直接往殡儀館送。
林醫生拿着病例單給辛依簽字,辛依總算回過神來了,一把推開病例本,發瘋似的把護士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