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心。”棋曜堅定道,“大型醫院都不會出現這種問題,隻是一個例行的檢查,如果檢查都會發生危險,那麼這項檢查是不合格的。”
“……可我有點擔心诶。”十七低聲道。
“為了我們孩子好,還是檢查周全一點好嗎?如果、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棋曜話停下去沒再出聲,十七抓緊了被子,這事兒可真弄得她睡不着了,渾身都一片冰涼似地。
“我覺得,我們都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那種情況,是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對嗎?”十七小小聲的問,臉色有些令人心疼的白。
棋曜看着十七的臉,忽然有些不忍心,這樣欺騙她,他的心,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但……
他必須知道這個孩子……
羊水可以做親子鑒定……
棋曜腦子很亂,看着十七一點一點白下去的臉,心就像被一隻大掌緊緊握住了一般,疼得不行。
棋曜忽然起身,走出了房間,“不做了,不做,不管是怎麼樣的孩子,都是我的!”
十七爬起來坐着,張張口,看着消失在門口的丈夫,伸手抓了下亂糟糟的頭發。
“先天性心髒病?”十七覺得這種可能是不會落在她身上的,她做過唐篩,寶寶發育得很好,各項都很健康,雖然是有幾項檢查不到,可醫生說了,寶寶很健康啊。
如果寶寶不健康……
十七都不敢多想,一陣一陣的恐懼襲來,十七看着手上一層一層的顫栗子起來,又縮進被子裡。
“不會的,我的寶寶健康着呢,沒什麼好怕的,很健康……”
十七撫摸着肚子,孩子都已經成形了,還要做檢查嗎?
棋曜在外面沙發坐了一晚上沒睡,十七也呆呆的坐到半夜。早孕過後,這幾個月十七都挺開心的,因為她能聽到寶寶的心跳聲,這讓她對肚子裡的小家夥一天比一天期待。
如果真有什麼問題的話,她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這個打擊。
棋曜遲疑了一晚上,想得頭疼欲裂,早上十七紅着眼睛走出來,低聲說,“那我們還是去做檢查吧,可以檢查出寶寶的智力的對嗎?”
棋曜緩緩點頭,脖子都有些僵硬了。
“你一直坐在這裡?”十七輕聲問,擡着冰涼的腳走到棋曜面前。
棋曜不答,手雙雙握住十七,“琪琪,我們不做了,昨晚我隻是一時沖動說了那話,不管孩子如何,都是我們的,不做了,好嗎?”
“可我也想明白了,如果寶寶、有問題,我們還讓他來到這個社會,其實是對她的不負責。我們一時的不忍心,是她一輩子的痛苦。”
這是十七想了一個晚上的結果,如果孩子不健康,那将一生都帶着這樣的病,孩子的一生并不會幸福,她會是痛苦的。
棋曜眉峰擰得很緊,長長的歎着氣,“别擔心,我們的孩子,一定很健康。”
十七點頭,兩人商量好了後,稍稍休息了下就去做了檢查。
棋曜約了人在醫院見面,将東西交給來人後即刻回去陪妻子。
檢查至少要十天才能拿到,棋曜扶着十七離開醫院,兩個人之間瞬間沉默了,像這個冬天一樣,漸漸的結了冰,兩人被封凍在了自己的世界。
十七沒有再回唐家,等醫院結果的期間,自己悶在家裡,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跟前兩天打了雞皿的模樣天差地别。
棋曜盡可能的在家陪着十七,兩人大多時候相對無言,沉默将溫暖和歡笑擠開,并占據了這個兩口之家。
“下午我得去醫院一趟。”
飯桌上棋曜輕聲說,怕驚擾了這一室的甯靜。
棋曜眼神怕看十七,因為不忍心,因為心痛,因為自己的自私讓她飽受這樣的折磨。
曾經他以為,隻要能讓他跟十七在一起,要他做什麼都願意。而現在,隻不過是周浩宇幾句讒言,他就坐不住了,居然這樣傷害十七。
倘若孩子不是他的,他會怎麼樣?結果其實很明顯,可心底就是不甘心。
他是自私的,殘忍的,愛不是成全,他假裝大度的成全了多少年,終究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是,謀害周浩宇是他一個人所謂,他無恥的利用了唐爺的人,瞞天過海的策劃了一切。當年周浩宇被送去醫院後尚有生命,死亡針是他讓在安去安排的,并且、謊稱這是唐爺的意思。
唐爺想了解一個人,法子有很多種,不需要他多做什麼,隻需要把唐爺的意思告知在安等人就足夠。怎麼安排,都由他們。
可百密終有一疏,居然被那人逃了出來。
棋曜不得不承認,那個法國女人,其實他引來國内的,是他一步一步在十七面前揭開周浩宇的面目,目的就是要十七對周浩宇失望,讓她對曾經的感情失望。
自以為的大度,體現在哪裡?
大概就是頂着一張别人的臉還接受得這麼坦然吧。
棋曜痛恨算計别人的自己,痛恨傷害十七的自己,他知道做每一步都極可能讓他們之間拉開很大一步,可又不得不這樣做。
“好。”
**概在棋曜的話落後半分鐘才緩緩應聲,她精神很不好,像幾天沒睡覺一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她其實很沒胃口,可為了泡泡,她不得不一口一口逼着自己咽下去。她不吃東西,泡泡就會營養不良,将來出生之後,寶寶體質會很差,很容易生病。
棋曜心口悶堵,堵得發痛,胡亂塞了幾口,匆匆走了。
拿着包,在走廊站了好大會兒,平複好心情這才走進電梯。
下午棋曜是要去醫院,但不是他們美容醫院,而是去拿親子鑒定的結果。
花了大錢的,兩天就能出結果,棋曜開着車一路飛奔,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前面,思緒飛得老遠。
他不知道一個不算疏忽的疏忽,居然令人鑽了空子,棋曜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直冒。痛恨自己,更恨……
車子停在醫院外面,棋曜提着包走了進去,做堅定的醫生跟他有些交情,所以他直接上樓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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