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崇祯帝朱由檢此時正碰巧站在了周遇吉和劉芳亮面前。
秀才和壯勇們看見皇帝陛下和一幹文武高官戰在面前,也都安靜了下來,惴惴不安地低埋下了頭。
鬥得正酣的周遇吉和劉芳亮見底下的新兵沒喝彩了,也不好再糾纏在一起,驚異地回頭看了看:
“怎麼不嚷嚷了?”
“很好,很好!”
崇祯帝朱由檢此時則拍起了手掌。
周遇吉和劉芳亮這才發現陛下朱由檢就在眼前。
兩人驚懼地忙單膝跪了下來:“陛下!我們……”
“爾等一個是伯爵,一個剛剛升為右都督太子太保,一個是大元帥府陸軍部部長,一個是大元帥府總訓練處主任,也算是朝中官威赫赫的要員,讓你們帶兵,你們就這樣帶?竟私自鬥毆起來,還真是讓朕長見識了,大明要是都有你們這樣的将領,這天下還能救嗎!”
龍顔一怒,無論是誰都會因此而心驚膽戰,周遇吉和劉芳亮被訓得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武英殿大學士李邦華乃随扈南遷官員,與周遇吉劉芳亮兩人關系不淺,如今見這兩人被陛下如此訓斥,也隻得尴尬地笑勸道:
“兩位将軍想必是想教教新兵武藝,垂範一下格鬥之術,陛下您也說過,男兒要有皿性嘛,若兩位将軍沒有虎狼之性,何有虎狼之師。”
“行了,你不必再勸,作為總教官,就當作為新兵典範,為人師表,你們倆自己去軍法處何新那裡領三十軍棍,然後關一晚上禁閉!”
朱由檢說後便哼了一聲,故作怒氣沖沖地樣子甩袖而去。
但其實,對于周遇吉和劉芳亮互相看不順眼的情況,朱由檢心裡還是頗為滿意的,至少這樣的話,才能讓軍隊内部保持競争的活力,也避免自己被架空。
走回到城内臨時行宮後,朱由檢才不由得向陳圓圓噗呲一笑:“你說說,這兩活寶,也不知道是怎麼成為當世名将的。”
本因陛下發怒而也心裡不安的陳圓圓見崇祯帝朱由檢眉開眼笑起來,也跟着眉開眼笑起來。
“正因為是無心機的活寶,才能成為當世名将,若是隻顧着打自己的小算盤,陛下您也不放心把軍權交給他們呀。”
陳圓圓這麼一說,朱由檢也不由得點了點頭:“你說的是,軍隊就需要這樣純粹一點的人。”
說着,朱由檢便讓陳圓圓給自己按摩,不老實地在陳圓圓的腿根處撫摸了一下。
陳圓圓不由得避到一邊。
“怎麼,現在還不肯讓朕吃了你?”
……
此時。
秀才營們和壯士營們已然開始上起了晚課。
朱由檢早已命淮揚巡撫李明睿在校場四周建起了一連排的平房。
這一連排平房再加上這個大校場還其他附屬設施被朱由檢統一命名為淮安講武堂。
這也算是為将來開辦軍校打基礎。
因現在主要是練兵,系統性的軍官培訓還沒有完全提上日程,因而便以淮安講武堂命名。
因時間匆忙,且今年朱由檢為安定天下民心,又一口氣免了一年賦稅,為了省錢,所謂的淮安講武堂,條件自然是簡陋的。
容納兩百人的大平房就算是淮安講武堂的主體建築,前文已提到,這裡自然不必細數。
不過,為使得數百人聽課者能更清晰地聽見和看見前排講官的聲音和字。
朱由檢親自命淮揚巡撫李明睿按照現代大學的大講堂設計了階梯型的大教室。
這樣既便是坐到最後面,哪怕聽不見,也能看得見。
留在秀才營的讀書人也是有門檻的,就是視力不能太差,否則隻能轉文職。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數十萬應征者中隻留有幾千人組成秀才營,畢竟這年頭十年寒窗,不可能沒有幾個不近視的。
而現在在秀才營的顧炎武等人或許因為年輕,視力還較好,也就不必擔心坐在後面看不清楚。
顧炎武等人都很興奮地坐在了長凳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下面講台上挂的地圖。
“原來這就是我大明!建奴控制的地區已然這麼多,難怪陛下說,當今天下,建奴是最大的威脅。”
“可不是嗎,那裡就是山海關,吳三桂那個狗賊,如果他不放建奴進來,建奴依舊被擋在關外!”
“多爾衮,李自成、張獻忠、左良玉,沒想到,我大明已糜爛至此,可恨我等多少同窗好友還在醉生夢死。”
顧炎武、王夫之、陳子龍、閻應元等人一個個都不自覺地對着一幅地圖議論起來,并也對接下來的課也是越來越期待。
李邦華、馬士英等朝中大佬個個身着官服進入了這些看起來簡陋無比,隻有數十根大火把教堂照耀得明晃晃的平房。
或許這要比他們昔日所處的任何地方都要簡陋,但所起到作用卻是在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
即便是秀才們也不會想到,在這裡,他們可以近距離接觸來自朝堂上的思想。
沒多久,便能聽見秀才和閣老們的激烈言論,也能聽見此起彼伏的掌聲,這是朱由檢先給這幾個大臣指示了的,他們必須争取有這樣的氛圍。
而在壯士營的新兵的課堂上則要有秩序得多,讓人恍惚像是進入了鄉間私塾,隻聽見人之初性本善,隻是聲音有些雄渾,不如小孩的聲音那麼清靈。
周遇吉和劉芳亮被人拖着進了禁閉室。
兩位總教官成了體驗大明軍法新處罰方式的第一人。
黑洞洞的小屋子,讓素來在集體生活慣的了兩人很是難受,不過這也為他們後來懲罰士兵提供了經驗。
等到課程結束,新兵們叽叽喳喳的聲音更是讓他們心癢難耐,讓他們很好奇外面的新兵是聽了什麼為何這麼興奮。
鐘聲再一次敲響。
第一次接受集體生活的新兵們在李邦華和李明睿以及一幫教官的帶領下開始自覺地領洗漱用具,學着在規定時間内自己沐浴,睡上下鋪,在規定時間内熄燈。
秀才們是愛幹淨的,對于各種嚴苛的衛生條件倒也能接受,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是,什麼都要自己幹,沒有仆人服侍,有的人為了脫下禦制的短衣軍服都要費半天神。
而壯勇們則嫌麻煩,從未有過洗澡習慣的他們,讓講武堂内的小溪都變了顔色,更讓他們受不了的是,還要到規定的區域解決大小便。
新兵都嫌教官和軍法處的人太嚴苛,尤其是闆着臉的大元帥府軍法處主任何新在背地裡被新兵罵了無數次“沒把的死太監,活該沒後,碰不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