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解氣
他們便是之前一路跟随黎與鳳祥的三人了。
三人當中,有一人原本就懷疑,那陌生男子便是黎昊,後來小聲對其他兩人說了,那兩人也覺兩者有些相像,卻苦于無法确認。
三人見沖突再起,便打算靜觀其變,想看一看那男子,到底是不是黎昊。期間他們目睹了事情的全過程,無不對方陶的傲慢無禮,心存憤慨,隻是其他人都默不作聲,他們也沒有勇氣上前主持公道。
後來,那陌生男子出手将方陶拉下馬來,重重摔了個跟頭,三人看了都覺解氣,差一點便要鼓掌喝彩,心中無不對那男子的勇氣表示佩服。
就在剛才,鳳祥忽然道出了那男子的真實身份,果然是昊,三人聽後,皆激動不已,隻是其中一人還有懷疑,再到後來,黎昊親自承認身份,方陶也認了出來,三人這才再無懷疑。
三人皆是鳳遊氏部落族人,方陶父親擔任窯場長作時,他們曾多次遭受方陶的迫害,後來華夏集市建立,他們又是其中的受益者,感念黎昊的恩德,向來對黎昊心存仰慕。
此刻眼見方陶仍舊目中無人,意欲加害自己恩人,便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完全不管以後會不會遭方陶報複。
三人沖到黎昊跟前,心情激動,一擁而上,向黎昊噓寒問暖,他們确是真心誠意,但如此親熱,卻還有别的原因。
方陶當初便為害部落,許多族人深惡痛絕,誰也未曾料到,他竟然會卷土重來,而且此次還是同九黎戰士一同歸來,回來後到處作惡,其行徑更人發指,但首領都拿他沒有辦法,他們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因此他們迫切有人能夠幫他們,除此大害,原本黎昊便是最佳人選,卻不想他竟出了遠門,不知何時才會歸來,眼見方陶一天比一天放肆,他們唯有默默忍受,已不敢再打他的念頭了。
如今黎昊突然回來,懲治方陶的希望大增,他們如何不激動?見到黎昊,又如何不親熱萬分?
黎昊面對三人的親熱,實在摸不着頭腦,他曾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打量過三人,的确不曾相識,見他們的親熱神情,又不似假裝出來的,隻好硬着頭皮,與三人“叙舊”。
方陶卻已經不耐煩,見前來聲援黎昊的隻有三人,心中倒也不害怕,喝道:“趕緊滾開,他是黎昊又怎樣,今日得罪了我,誰也救不了他!再不走,連你們一起收拾!”
黎昊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威風到幾時,這裡是華夏,族人的華夏,若是有人滾開,也應該是你!”
方陶哈哈大笑:“聽說華夏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那又如何?如今你遭難,看看有幾個人幫你,哼,難道憑他們三個,就能救得了你?”
他自認為此事無人敢管,說話也不壓低聲音,故而語聲極大,似乎是沖在場全有人說的。
方陶想到,馬上便可讓黎昊在衆人面前挨打出醜,心中便說不出的愉悅。
便在這時,人群中又有聲音傳來。
“還有我!”
“還有我!”
“我也要幫昊!”
話音剛落,三人便來到黎昊身後。
方陶斜眼瞪着他們,鼻子哼了一聲,心中冷笑:又多了三個讨打的!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
話還未說完,忽然間臉色大變,眼珠子幾乎要掉了出來,隻見又有一波人,從人群走出,向這邊走來。
粗略一數,竟有十幾人之多!
緊接着,人群徹底散開,隻見一波又一波的人,快速走近,卻已數不過來。
過不多時,方陶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四下裡一望,自己竟然已被圍在中央,周圍黑壓壓的全是人頭。
方陶徹底慌了!
此時圍攻的人數,比之剛才遇險,多了數倍不止,要想安然無恙的脫離險境,可要比剛才難得多了。
正在努力思索對策,忽然間身後有聲音傳來,一聽之下,頓時陷入了絕望。
隻聽有人小聲說道:“都怪方陶,将他們逼急了,一會兒真要打起來,他們人多勢衆,我們怎是對手,倒不如将方陶交給他們發落,讓他們放我們離開。”
接着便是一系列的附和聲。
方陶一個踉跄,想些跌倒,若隻是栽在黎昊手裡,那倒還罷了,被自己人出賣,那才是最痛苦的。
眼見身後的軒轅戰士,将酒水和麻衣還給黎昊,心中一涼,暗呼不妙: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黎昊伸手接過,随即将酒水和麻衣交給小李,并小聲誇贊了他幾句,也慶幸自己選對了人。
環顧四周,見衆人将方陶等人圍了起來,并且不時的沖自己點頭緻意,态度和藹可親,仿佛自己便是他們親人一般。
這讓黎昊心下感動,情難自已。
想起自己在軒轅城,處處遭人白眼,備受冷遇,與此刻相比,直如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既知如此,何必當初,那時自己為何拼命想着離開呢?
人總是懷念失去的,想來自己不在華夏的這段日子,他們才日益發現自己的重要,倘若自己一直在此,興許他們習慣成自然,便不似今日這般熱情了。
想到此處,黎昊不禁莞爾,卻也下定決心,守護這一方族人。
不久以後,天下必定會有一場大戰,黎昊對此深信不疑。
東夷大酋長蚩尤的狼子野心,已不在隐藏,他的頭号目标,自然是神農和軒轅,但以鳳遊氏部落為首的華夏周圍,亦不能幸免。
他們雖也屬于東夷聯盟,但在蚩尤眼中,或許隻有東夷九黎和其他部族,也就是說,鳳遊氏部落以及華夏并不在他的計劃之内,那麼發兵攻打征服,隻是早晚之事,無法避免。
但眼下華夏周遭卻絕不是東夷九黎的對手!
黎昊越想越覺得,此時還不是跟九黎撕破臉的時候,那麼如何處理方陶,便顯得格外重要了。
但若是放了他,心中又總不甘願,放與不放,一時躊躇難決。
忽聽得眼前送還酒水和麻衣的九黎人說道:“我們可以離開了麼?”
黎昊微蹙眉頭,瞥眼見到鳳祥直向自己打眼色,其實先前族人聚集,己方大占上方之時,她便使過眼色,隻是當時自己怒氣未消,假裝未看見罷了。
其實他又怎會不明白鳳祥的心意,此刻一番思量以後,也覺暫時放過方陶,最為妥當,隻是方陶是殺害青陽兇手之一,又多次挑釁,就此饒過,總覺得不甘心。
一時之間,倔強心起,冷冷說道:“怎麼,你以為交還了酒水,便可以帶方陶離開麼?他壞了華夏的規矩,我便是能夠寬恕,族人也未必首肯。”
圍觀衆人大聲附和,夾雜着不少對方陶的怒罵聲。
那九黎人道:“你誤會了,方陶既犯了大錯,理應受到懲罰,但此事與我們無關,還請讓我們離開。”
黎昊子一聽便樂了,心情變得無比舒暢,原來方陶此刻已落得衆叛親離的境地,當真大快人心。
擡頭向方陶望去,隻見他臉色發白,顯是害怕之極,兇中郁積許久的怒氣終于得到釋放,不由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