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若水
黎昊曾經在鳳遊氏部落時見過這種陣勢,當時正是有華氏部落和鳳遊氏部落爆發沖突的時候,如今出現這種情況,必定是蜀山氏部落遇到麻煩了。
而這一次黎昊并不想趟這趟渾水,生命隻有一次,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幸運。
隻聽快步走來的那男子說道:“大哥!女魃!你們怎麼來了?”
女魃連蹦帶跳地沖了過去,很是激動。青陽站在原地傻笑着,寵溺地望着他們,連日來的疲憊在這一刻一掃而光。
女魃拉着說話的男子來到青陽和黎昊面前,笑道:“二哥,我和大哥專門接你一起回軒轅城的。”
然後指了指黎昊道,“他叫昊,也跟我們一起回去,來蜀山氏部落的一路上多虧了他呢!”
青陽錘了捶男子的兇口,點頭道:“昌意,身體壯實了!”
眼前這個少年便是青陽的同胞兄弟昌意,三人同為黃帝元妃嫘祖所生。
昌意原本還是笑容滿面,但聽到女魃的話後,笑容就僵住了,臉色也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似乎并不願意看到青陽和女魃的到來。
被青陽的拳頭錘醒後,他尴尬地撓了撓頭,擠出了笑容道:“大哥、女魃,你們一路過來應該很累了吧,我帶你們先到部落裡休息。”
處在重逢喜悅當中的青陽和女魃,并未留意到昌意的表情變化,而一直在查看四下形勢的黎昊,注意到了。
他發現後也沒有多想,畢竟自己隻是個外人,而且這種親人相逢的溫馨場面,還是輕易不打攪的好。
這時,與昌意一同過來的女子走了過來。在三兄妹面前,她也是個外人,隻見她輕輕地點了點昌意的手臂,疑惑地望着其他人,小聲道:“昌意,他們三個都是什麼人?”
昌意有些懊惱,高興之餘竟将她忘了,便開始一一向那女子介紹:“昌仆,這是我時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大哥,這是我的妹妹女魃!至于這位……”
他伸出的手指停在了半空,眼前的這個男子他也不認識,其實女魃剛才已經向他引薦過,隻是他滿肚心事,根本沒加留意。
“昊!我的名字叫昊。”黎昊适時地說道。
昌意尴尬的撓了撓腦袋,一個勁的賠不是。昌仆一聽說是昌意的親人,臉上瞬間一紅,态度恭謹的将所有人迎進了部落。
黎昊故意走在最後面,望着其他人有說有笑地朝部落裡走,他不由得歎了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剛剛擺平夷彭,這一回不知道能不能躲得掉,努力試一試吧!
他放慢腳步,若即若離的跟着他們,過不多時,來到了一間屋子前,屋子并不十分高大,但卻是全部落最好的了。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昌仆也不是普通人,稍一打聽,才知昌仆竟是蜀山氏部落首領的女兒。
衆人坐定後,黎昊率先開口道:“我們從華夏到這裡,已經耽擱了不少時日,依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動身去軒轅城吧?”
女魃第一個贊成,道:“昊說的對,此去軒轅城路途遙遠,我們沒有馬,單靠腳力,是要多花些日子的。”
昌仆此時道:“我們部落裡倒是有幾匹馬,你們是大首領的公子,現在我就替父親做主,送給你們!”
黎昊聽後自是十分高興,此乃危險之地,越早脫身越好,若是再有馬代步,那就更好了。
“不行,你們部落就隻有那幾匹馬,而今年你們的收成又不好,若是全部給了我們,你們恐怕連換糧食的東西都沒了!
何況若水那邊最近又出現了其他部落的人,他們蓦地出現,先前從未見過,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恐怕來者不善。而且他們來勢洶洶,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所以,我不會走!”
昌意說得很激動,表現得也很決絕,一副與蜀山氏部落共存亡的模樣。
結合昌意之前在部落外的種種異常,黎昊算是看明白了,昌意說了這麼多,歸結到底還是逃不了一個情字,黎昊敢打包票,昌意絕對是看上昌仆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過話說回來,昌意是不是英雄暫且不說,此時的人們或許還沒有美醜的概念。
黎昊當然想勸昌意離開,反正再過一段時間,昌意還會回到這裡,至于蜀山氏部落此刻面臨的大敵,這乃是每個部落都會遇到的正常情況,黎昊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部落亦是如此,黎昊若是見一個部落就要幫一下,他就是累死也忙不過來。
不過在這種時候,冒然要求盡早離開,總有些不妥,更不适宜他來開口,于是他把目光移到了青陽身上,隻一個眼色,青陽就看懂了他的意思。
青陽沖昌意勸道:“父親以仁德治理部落,蜀山氏部落缺少糧食,聯盟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我們大可以讓附近的部落送一些糧食過來。
至于其他部落的進攻,無論他們是我們軒轅的部落,還是神農的部落,我們大可以約他們坐下來談談,父親常告誡我們,戰争并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還是早些返回軒轅城,蜀山氏部落決不會有事。”
黎昊實在佩服青陽的這番話,有理有據,句句說到了點子上。青陽說起父親黃帝時,完全是崇拜的語氣,但從彤氏和她兒子夷彭的所作所為來看,黎昊認為黃帝雖是一位受萬人敬仰的英雄,但卻也是完人,至少算不上是一位合格的一家之主。
昌意拼命地搖頭道:“沒有那麼簡單!他們不是軒轅人,也不是神農人,這件事還得慢慢說起。”
接着在昌意和昌仆的互相補充下,道出了蜀山氏部落緊急動員的原因。
蜀山氏部落西邊靠着一座大山,名叫蜀山,乃是一座實實在在的高山,别說翻過山脈,就是登上山頂都沒有人做到過。
蜀山北邊與其他山脈相交處,有一河流,名叫若水。若水河床彎彎曲曲,轉折起伏,河水水流更是湍急,使得族人輕易不敢靠近。
蜀山氏部落屬于軒轅聯盟,由此向北向東皆是軒轅的土地,由此向南再走一段距離,便會進入神農聯盟境内。
至于向西,還沒有人翻過蜀山到過那裡,他們以為蜀山山腳便是絕地,那一面不可能有人煙存在。
蜀山氏部落今年的秋收并不好,為了應付即将到來的寒冬,大多數族人選擇出去漁獵和采集,希望可以在冬天到臨之前,多備一些食物。
為了盡可能的多備一些,許多族人選擇去一些從前沒有去過的地方。
蜀山腳下的若水之畔便是一個選擇。但那裡地勢複雜,鮮有人去過,危險可想而知。
最終十幾個族人抱着極大的希望過去了,卻一個人也沒有回來。
後來部落首領多次派人探查,這才發現,原來沿着若水往西走,有一條小路,由此穿過蜀山山腰,或許就可以到達他們從未涉足過的西邊。
他們确實也這樣做了,還是由昌意和昌仆兩人帶的頭。可是他們還沒有穿過蜀山,突然發現前方有一隊人,對方什麼話也沒說,拉開弓箭就朝昌意、昌仆等人射了過來。
昌意和昌仆幸運的逃了回來,不幸運的不是被射死,就是跌落到了水流湍急的若水當中。
這件事過後,蜀山氏部落的人發現,那個地方越來越多的陌生人開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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